庶媳 第79节
身份倒也相配。”
费二奶奶轻笑,“不过也说不准,还有武德侯姜家的姑娘,那位很得贵妃喜欢,听闻和刘皇后的娘家人也不错呢。”
可芸娘清楚武德侯哪里可以和隆平候比,隆平候是开国勋贵,虽然比不得建国候那般,但是他家在文武两边都颇有建树,而且平日里家风不错,否则穆莳也不会帮他家的儿子一把。
婚宴总是热闹却又冗杂的,芸娘已经经历过好几回了,也不会如何惊讶。
到了中场,她准备走的时候,一行人正从大门往里走,前面走的仆从大概二十个左右,左右两边黑压压的又都是人。
一中年贵妇从轿撵上下来,飞絮深吸了一口气,“好大的排场呀。”
芸娘一时不察,甚至差点被这位夫人带来的人流掀倒在地,还好穆莳扶了她一把。
“这是庞家的人。”
“庞贵妃娘家么?”
穆莳点头,还道:“庞家如今出了位贵妃,庞贵妃又有好几个儿子,别说是他家这样傲,就是稍微沾亲带故的,就比如七房的那位庞氏的娘家因为同庞贵妃没出五服,还当了个什么四品的将军呢。”
是的,就连庞氏自己都觉得做梦呢。
她娘庞夫人还道:“没想到咱们家还有时来运转的这一天,你爹不过是去拜访了一下族兄,居然得了四品的官职。”
庞氏怔愣,前世她都不知道自己还有这样一位亲眷,甚至都没有往来,如今却大不一样了。
庞夫人还笑道:“你不是常说你对八皇子好,他还不领情吗?其实也没什么,如今我们庞家那儿,贵妃娘娘有三位皇子呢,何必去理那个冷灶。”
在庞夫人看来,虽然大皇子是刘皇后所出,但刘皇后早就不在了,刘家的恩宠也没有庞家大,她当然支持贵妃娘娘的几位皇子了,甚至她还暗示女儿,如果可以,让穆家也站在二皇子那边。
却没听到庞氏的嘀咕:“前世只听说晋王只有嫡长子李贺,因此才被封为西陵王,可如今怎么又有嫡出大皇子在……”
第119章 一更
隆平候府达官贵人多,排场也大,在右军夫人这里,芸娘算是自在了不少,穆莳如今在五军都督府也是排上号了的,况且右军大人的夫人明氏温和可亲,听闻是有名的老好人,并不难相处。
其余这些夫人们,因着是武将的夫人,倒是个个性情直率,有话就说。
但旋即一人过来,那人却明显对芸娘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芸娘不明所以,那位夫人生的瘦高,看起来颇为精干,听人介绍乃是左军的一名高官夫人,丈夫姓罗,芸娘自认并未得罪过她,当然也不会理会她。
明夫人让人送了不少绒花过来,说是她老家金陵特产,送给诸位夫人品玩。
“这绒花戴在头上轻省好看,意头也好。”芸娘平日在家,也不愿意戴繁琐的金银或者点翠,绒花和绢花也是她常戴的。
再者绒花还有个谐音是“荣华”,谁不愿意荣华呢。
她这么一说明夫人越发高兴,“我们金陵的绒花是很有名的,上边镶着珍珠,既好看又不显得俗气。”
可巧这位罗夫人却忽然道:“我说这绒花给我们这样的人戴倒也罢了,可那些本就家世好的人来说就如锦上添花一般,何必再要那么些荣华,福气太大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好事。”
在场的夫人都看着芸娘和罗夫人,芸娘也很肯定这位罗夫人确实是冲着她来的。
但凭借芸娘如何想,也并不清楚自个儿何时得罪了这位罗夫人。
明夫人眼见不好,马上出来打圆场,“罗夫人,你们是惠妃的娘家人,听闻惠妃赏赐过好些好东西,自然是见多识广。”
原来罗夫人是惠妃的娘家人,听鹤儿提过,这位惠妃对她倒是不坏。
也难怪这般有依仗,这可真是,一个庞贵妃的家人排场恁大,惠妃的家里人也是诸多挑剔。
有明夫人和其他夫人的隔开,芸娘就和罗夫人再没见过面了。
回去的路上,芸娘自然和穆莳提起。
穆莳冷笑:“我听闻原本这个指挥佥事是罗家很有指望的,但被我得了去
,恐怕是因为这件事情呢。”
谁都知道这事儿虽然是世子爷举荐,可具体在哪儿,还是由皇上分的。
不过,芸娘也道:“我刚嫁来时,当然是听过你的威名,文武全才很不一般。但现如今,你久在府尹位置上,旁人都以为你是文官,这不就不清楚吗?还以为你靠着家世抢了官儿呢。”
“这倒也是。”穆莳得意于芸娘的清醒。
故而,穆莳回去之后,对于功夫越发勤学苦练,还时常找侯爷和世子套招,这当然是后话了。
罗夫人今日见那穆莳的夫人雍容华贵,年纪不过十几岁就稳稳压了众人一头,是从一品的夫人,她丈夫出生入死,如今才是个三品。
因此在见到惠妃的时候,不免带出来一点。
在潜邸时,庞氏为侧妃,惠妃也为侧妃,二人资历相当,但庞氏父兄得力,她本人更是生了三子二女,比起只生了一个女儿的惠妃,位份高些也正常。
但庞贵妃和惠妃二人,作为宫中唯二的高位嫔妃,还是很有体面的。
罗家并未像庞家那样高调,但作为惠妃的亲哥哥,却还只是三品,难免眼热,本来这次出生入死,就为了挣个从龙之功,罗将军和夫人为了左军都督佥事这是官职忙上跑下,却没曾想被穆家那位三爷得了去。
若是穆莳有真本事,她们也认了。
但他本是个文官,年纪轻轻已经是府尹了,却偏要做武官的从一品,她们怎么会服气呢?
惠妃呷了一口茶,淡淡的道:“雷霆雨露,均是君恩。皇上愿意把这个官位给他,说明他是个有本事的人。”
“他的大名我们也曾经听过,到底是建国候府的公子,他家是丹书铁券的人家,身份高贵。”罗夫人还有些不服气,“建国候的世子也是任步军都尉,我们却没有半句怨言,可见我们不是不喜青年才俊,更不是痛恨别人抢了娘娘哥哥的位置,但要德才配位才行啊?”
这倒也是,惠妃点头:‘此事,我记下了。’
罗夫人一喜,“娘娘能放在心上,我们就放心了。”
正事说完,罗夫人又惦记外甥女青鸾,忙问道:“娘娘,怎地不见二公主?我们在外边特意寻摸了些小玩意送给二公主的。”
提起女儿,惠妃才笑的真心些,“她去找八皇子玩了,她们姐弟今日怕是要在皇上那里用膳。”
罗夫人又喜笑颜开,“这就好这就好,依妾身看,皇上这也是看重您呢。”
惠妃没有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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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外面回来已经是累极,芸娘瘫在床上根本不想动弹,穆莳好一点,但因为有外人怀疑他名不副实,他平生最不喜欢旁人瞧不起他,自然想着如何不让人看轻。
他去了书房翻了半天的书,到了下半夜才睡在芸娘身畔。
芸娘翻了个身,小声在它耳边道:“本以为新皇继位,咱们俩好日子来了,没想到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这也正常,有人的地方就有斗争。”穆莳不怕这些。
这事上哪有一帆风顺的事情。
芸娘笑道:“我还怕你灰心,特意想跟你抱怨一通,没想到你如此通透,我便放心了。”
她们夫妻大概都是一样的人,什么乡下隐居什么平淡生活,大概都和她们无关。穆莳如果没有权利,她们的日子也许过的还不如穆节呢,穆节在这个家是没什么自主权的,连娶谁纳谁,甚至去哪儿都要请示侯夫人。
穆节的夫人也是由侯夫人选的,芸娘看也不看就知道定是胆小不敢生事的人,但这样的姑娘肯定不会是穆节喜欢的。
由之前穆节对姚氏看来,他喜欢的是有点妩媚漂亮带着点小性情的,但他没有任何话语权,所以一切只能任由侯夫人选择。
而穆莳和芸娘则都不同,穆莳能够在嫡母暗示他娶公主之后,径直自己说动侯爷定下庞家的亲事,芸娘能在婆婆们要求她为穆莳纳妾之下,依旧我行我素。
可见这二人都不是任人摆布之人,但不想任人摆布,都得拿出自己的本事来。
芸娘看着穆莳道:“罗夫人的看法怕是也代表一部分的看法,你若不拿出点真本事来,恐怕日后说闲
话的人就更多了。”
“是,只不过也没那么快能展露,离比武大会还差好几个月呢。”
“这有何难?你交给我便是了。”
穆莳挑眉:“你有办法?”
芸娘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山人自有妙计。”
第120章 二更
穆莳还道:“是何妙计啊?我先声明,英雄救美什么的,我可不干啊。别真的被人缠上了,看你如何是好?”
他可没那些心思,但芸娘一向胆子大,又古灵精怪的,就怕她出偏门的主意。
芸娘叉腰:“傻瓜,你就是这么看我的呀?我说的妙计,当然也是正道。并非什么歪门邪道,难不成除了英雄救美,我就没有别的了么?我去参加右军大人家的宴会,难道就一点收获都没有么?”
“所以——”穆莳希冀的看着她。
芸娘笑道:“你前些年不是一直在练冰嬉吗?我呀,就想把冰嬉这事儿给练习起来,正所谓上行下效,我打算在冰上玩藤球。你先带着咱们府上的侍卫练着,到时候再风靡整个京城,你们中军都督府的大多数人借由这个冰球,关系能拉的更紧密。他们有家中不趁手的,咱们也可以通过彩头,名正言顺的赏赐下去,这可是一举几得的事情啊。”
没有这种冰球,创造也能创造出来。
这种多人运动,都能增强人和人之间的感情。
有罗夫人这样的人不服气,但穆莳通过球来拉拢人,到时候中军府里替他说话的人也势必会多起来。
更遑论这种球,还是穆莳发明的。
穆莳站了起来,抚掌而笑,“妙计妙计。如罗家那样对我心存不满的人多了,我若用这个法子,想必在中军府邸就无往不利了。”
红木托盘上放的青枣儿水润润的,一看就是汁水丰美的,芸娘用帕子擦了擦,再递给他,又提醒道:“北边的匈奴人一直不安分,咱们如果能在冰上作战,哪里还怕呢。”
“是,你说的再对不过了。”听闻这等绝妙计策,穆莳早就摩拳擦掌了,等到一早就开始筹谋。
芸娘则放心大胆的睡了一个上午,直到外边说侯夫人那里请她过去用午膳,她才带着小橙子过去。
大概是要下雪了,天阴沉沉的,元澄裹的紧紧的,只露出一双小眼睛和一个小鼻子,由健壮的仆妇抱着的。
她们来这里的时候,正巧屋内坐着一位姑娘,这姑娘额头圆润,眉眼温和,笑靥如花,侯夫人招呼她们坐下才介绍道,“这是陈翰林的女儿。”
翰林院?
见芸娘不解,侯夫人解释道:“今日苏姨娘代我去二姑奶奶那里,二姑奶奶说陈姑娘对佛经很大的见解,苏姨娘便请了过来。”
“原来如此呀。”翰林只不过是六品官,苏姨娘这个人虽然出身寒微,可是非常看重未来媳妇的家世,否则也不会看也不看胡氏的人品就迎了进来了。难得现在转了性不成?
苏姨娘还真的转性了,她在胡氏身上跌倒的太严重了,在老十的婚事上,她就务必要仔细再仔细了。
这位陈姑娘原本是老十在他姐姐姐夫中看中的,这姑娘其实只是个翰林院的六品小官的女儿,家中不过是地方乡绅,她爹进士及第,但家中并不算家资丰润,甚至比起夏家来都差多了。
夏家好歹在江南那种富裕的地方做知府,夏氏进门的嫁妆可是六十六台,这陈氏的老爹只是在京中做个穷翰林。
可这姑娘很上的了台面,身份虽然不足,但是知情识趣,更遑论她待人实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