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媳 第37节
是她安排的。
现在还能提携她,那就再好不过了。
她不敢拿大,只道:“这些都是妹妹自己得到的,与我什么相干,要说也是天意,上天自有安排。”
否则嫁给陈明喻,还不如穆莳呢。
说罢,又打发牡丹下去玩儿,问起芸娘房中事,“你如今有了身孕,妹夫在哪里歇息?”
芸娘笑道:“还不是在我这里。”说完怕沅娘误会,只道:“我们只是睡在一起,没做别的。”
“外边都传的沸沸扬扬,你这般镇定,看来外界传言也未必真。”
她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些话,芸娘是多么聪明的人,一下就想到了日前收到的那张纸条,她遂笑道:“姐姐说的是那位高姑娘吗?”
沅娘原本不想刺激她,但是她言谈似乎不放在心上,便把外边传的事情都说了,“那位高仵作生的那般好看,同姑爷听闻很是亲密,听闻只是在大名府刚出头的一个新仵作,但姑爷却贸然请来,甚至主动调她过来在顺天府做仵作,那可真是不一般啊。”
假使高凌烟是个貌丑的女子,大家还不会作何想法,偏生那高凌烟生的美貌的很。
“我知晓了。”芸娘是这么想的,该是自己的,自己拦不住,堵不如疏。
穆莳如果是个连这点自制力都没有的人,那也算自己看错了她。
沅娘认真的问她,“你不担心吗?”甚至还出主意,“或者在你陪嫁中选一两个人在他妹夫身边伺候,也好过她出去找。”
“不了,姐姐,你不必为我操心,到时候牡丹过来参加花宴就好。”
见芸娘脸没了笑意,沅娘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好在外头说太太那里让芸娘过去一下,沅娘便带着牡丹走了。
等她们母女走了,胡妈妈才从里侧的屏风处出来道:“大小姐出的这个主意不好,咱们姑爷对您是好的没话说的,怎么会在外面找女人呢?”
难得平日里常常劝着芸娘大度些的胡妈妈都说这样的话,芸娘疑惑:“看来不是我感觉不对劲了。大姐怕是遇到什么事儿了,才这么劝我的。她一贯要强,不如你去探听
一二。”
沅娘要强,她虽然是甄氏抚养长大,但并非甄氏亲生的,很多事儿也不愿意旁人看了笑话。
但双燕回来覆命说是一切如常。
“既然无事那便罢了,再有,太太让我好好操办花宴,听说是为了三小姐穆芝,你去跟苏姨娘说一声,让芝姐儿好好打扮一番。”
建国候长女嫁的就不顺意,皇亲贵胄,说圈禁就圈禁了,还不如普通人家,这次挑选的范围便在同样的勋贵之家了。
苏姨娘那里承了芸娘的好意,给了双份赏赐给双燕,心道,原本三奶奶交了管家权,不曾想家中无人管事,自己女儿到底是个姑娘家管是管得,但大家听从三奶奶的话听习惯了,太太还是要三奶奶管。
有关我们的事儿,还记得跟我们说一声,不免记着她几分好。
所以和穆芝说的时候言谈中就带出来一点,还道:“你同那庞氏平日交好也就罢了,谁才是你正经的嫂子,你再也不能那样不管不顾的帮那庞氏说话。”
穆芝不服气,“姨娘,你怎么也替三嫂说话了,先前她可是气的姐姐不行,您还跟着骂过呢。”
再说了,她道:“我又没有偏帮谁,只是七嫂本来就是先做的蛋黄月饼,三嫂之后才做的,怎么三嫂当时就说什么她从小是什么口味,那意思好像七嫂抄袭她的呢!”
苏姨娘急的直跺脚,“这关你什么事情啊?”她是姨娘,还不能直接这么指教姑娘,还得揉碎了掰上一掰,“你看你三嫂为人,就知道她是个做人大气之人,以前我和孙姨娘也不是没有争执过,但她有身孕也是头一个想到让你管家,现下太太那边办花宴,也是提前透露消息给我们听。可见,即便你那日帮了庞氏,她不在意这些。”
这倒是,穆芝也不是不讲理之人。
她虽然没有得到管家的实权,但是管家的名头传出去了,连姑太太都含酸说之前怎么没有让表姑娘白蕙兰帮着管家。
姑娘家在家管家,证明很有能力。
不管怎么说,这是三嫂的提议,她确实受益良多。
见女儿绵软些了,苏姨娘才
跟她讲道理,“你日后也是要做大家主母的,该知道结交什么人,摒弃什么人。就像三奶奶,她从不跟谁拉帮结派,但三爷有出息,她自个儿也靠管家立住了,一个外地嫁过来的四品官的女儿在咱们侯府比侍郎和郡主都混的好。她知道我一向得侯爷的意,虽然并不一定喜欢我,但是人家会送消息过来我,会举荐你管家,这些放明面上,我不得不承情。”
“就像你跟庞氏关系这么好,她能帮到你什么呢?兴许她还指望你日后嫁好了提携她呢,这点小恩小惠,微乎其微。”
“真的能跟你带来好处的,就像你三嫂这样的,你如果不清楚这点,即便日后去人家家中做了主母,也过不好日子。”
庞氏的夫婿是白身,将军和二太太对他宽和有什么用,连恩荫都没他的份儿,庞氏这样的示好其实什么都不是,你和她不惜忽略真正能够帮到你的人,才是是非不分。
自此穆芝待芸娘亲近许多,庞氏再提东西上门,穆芝虽然不至于拒之于门外但见的次数少了许多,她也渐渐在林氏和芸娘跟前交好,一时,倒是学了不少管家的经验,算是意外之喜了,就越发认同苏姨娘的话了。
第55章 二更7.29
此次赏花宴来的大多数家中都是有适婚男青年的家族,他们大多数亲贵勋贵,男宾由世子和穆莳接待,女宾那边老太太和侯夫人亲自带着,年轻一辈中芸娘一跃在前了。
这种场合端敏郡主和姚氏也在,但这二人一个太过于高傲,既然侯夫人瞧不起她,她也认为侯夫人是见利忘义,亲儿子出事便对儿媳妇爱答不理了,若非如今孩子还小,她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否则都不会出席。
姚氏但是想出头,但是她精气神早已不如以前了。
进门的郁氏生的花容月貌,性情比她好,才能比她高,又会笼络爷,连李姨娘都因为她是太太聘进来的人都对她高看一眼,所以姚氏在二房变得越来越没有存在感了。穆节虽然对她看起来一如既往,但同时跟对紫晶不同,他会固定哪几天去郁氏那里。
逐渐从二爷的嘴里也能时常听到郁氏的名字,这郁氏也是惯会做表面功夫,时常当着二爷的面做个什么针线活来孝敬一二,越发让她在二爷那里的评价高了起来。
再有,她最害怕的是郁氏怀孕……
因为二爷都开始着急了,那么生下孩子的妾侍肯定会得到二爷的青眼。
所以,现在让她针对芸娘,不是她不想,而还是她实在没那个精神了。
园子里的花儿开的极其鲜艳,虽然是为了选婿而来,但是赏花宴这个幌子也得做的有模有样,她声音清甜,对每一种花显然早已做了功课都研究的透透的了,和大家说起来也是头头是道。
“诸位夫人,这是‘十丈珠帘’,这样的菊花只有镇江焦山才有,管瓣又细又长,垂在地上,虽然说不一定有十丈,这样长,但三四尺是有。再有这种菊花叫‘懒梳妆’,它的花瓣是浅红色的,极细而卷曲,跟乱发一样。”
芸娘边说看大家的神色,又含笑道:“诸位可以细细看看,是不是我说的那样。”
大多数人都围着十丈珠帘在看,那边又说三姑娘从老太太那里过来了,芸娘见穆芝过来,连忙推脱自个儿身
子不舒服,让穆芝代替她陪客。
穆芝红着脸答应了。
完成任务的芸娘跟侯夫人告假后便回自己院子里休息了,至于牡丹那儿,她不用担心,沅娘比她更想让自己的女儿打进这个圈子,她只介绍一二,带她们进入这个圈子就行。
“三奶奶,您歇息一下吧,站这么久也累着了。”
双燕很是心疼。
飞絮端来热茶,复而道:“您方才让三姑娘过来的时候,姑太太那个眼神哟,哎,她也不想想,三姑娘是我们侯府的正牌姑娘,哪里是表姑娘能够比得上的啊。”
“好了,这话你千万别提了,被人听到就不好了。”
这半年多的相处,芸娘察觉白蕙兰也不是什么坏人,况且下人可不能这么说惯了嘴,否则日后憋不住说出去可就是害人害己了。
飞絮忙应是。
喝了点热茶,在美人榻上躺着休息了一会儿,一觉醒来,穆莳居然回来了,芸娘打着小哈欠,揉了揉眼睛,“咦,你怎么回来了?”
穆莳笑道:“有大哥在,我那样抢风头做什么呢。”
芸娘同他击掌而笑,“看来咱们俩想法一致,哈哈。”
想起这几日他都在办案,芸娘便问道:“怎么啦?案情还没有进展吗?”
感觉穆莳这几日心不在焉的,这个案子其实拖的挺久了,有点小进展,但是却一直破不了案,这对于穆莳这样好胜心强的人来说,无疑是个打击。
“实不相瞒,确实没有进展,明明把高凌烟请过来了,查到是谋杀,但实在是不清楚为何谋杀?”
芸娘问道:“这三人学业如何?”
“有俩人很是出色,一人很一般,全部是让人从头顶插银针而亡。”
银针?
芸娘便问:“这些人也不是寻常人,我听闻士子们都会骑射,毕竟也是君子六艺都要学的,怎么可能会被人杀还毫无动静,除非只有一种可能——”
“是他们非常熟悉的人,同时又会医术。”
“这种预想高姑娘也是这么想的。”
芸娘又道:“我说的这个熟悉的人,指不定
是女人。”
穆莳不解,“为何你会判断是女人呢?”
既然士子里面有并不是那么行的,她们也排除是士子嫉妒了,据说穆莳提审了很多和他们交好的士子都没有异样,那么指不定就是情杀。
“这世上只有你的情人能让你死的心甘情愿了。”
穆莳瞬间起了鸡皮疙瘩,她这个想法荒谬,却又有点对的感觉。
他是个办起公差来,根本不顾一切的,亲了芸娘一口,说是要去找人办案,芸娘看他的背影,感叹,“真实悔教夫婿觅封侯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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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家中一路奔到衙门之后,属官们还诧异,“大人,今日您休沐,不是说您家办了赏花会吗?”
高凌烟也觉得奇怪,这位府尹大人不住在衙署,她擅长做驴肉火烧,正准备今日大展身手的,没曾想府尹来了。
穆莳很急,“你派人再去把这三人的小厮喊过来,我有话要问。”
一听说案子有进展,大家就是再想吃美食,也不得不先处理案子,这位府尹可不像旁人,他新官上任,勤勉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若是让他急了眼,这可不是好事。
提审来了之后,便是长达一整晚的审讯,穆莳虽然神情疲惫,但是却神清气爽。
他又派人去何家拿人。
没错,这次就是去何太医家拿人。
原来这三位举子在与女人相识中,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杭州梁家的女儿有干系,三人甚至差点都要成为梁家的乘龙快婿。
还有个贴身小厮道:“那位梁小姐是皇商出身,家族巨富,梁老爷十分爱惜读书人。虽然未成,但梁家对我们公子十分客气。”
但这三位却心藏不满,都觉得梁家一介商贾居然还敢拿乔。
虽然不至于经常挂在嘴边,但偶尔骂一两句倒是有的,可小厮们都道那梁小姐生性柔弱,不可能杀这么个大男人。
穆莳冷笑,是不可能真的打杀,但这些精虫上脑的男人在没有防备下脑门被插上银针,才是致命关键。
梁氏也许不知
道银针如何用,但她有位医术绝妙的表哥——他的连襟何天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