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纪谋划之八：最终幻想（7）东方港
多日后，阿罗约盘踞的港口，就是后世那处位于帕图斯湖湖口位置的半岛，里奥格兰德港所在，来自大夏国船队的大队人马已经将其全部占据了。
后世的里奥格兰德半岛，是一处东西长约二十里，南北宽约三里的小半岛，总面积约莫一百五十平方公里，距离大西洋只有二十余里，在半岛的对面还有一处另外的半岛，该半岛将从大西洋过来的涌浪绝大部分挡住了，造成了里奥格兰德半岛北面、东面都是优质的港口。
东方港，是她现在的名字。
在陈牧之将整个帕图斯湖以及附近地区巡视、勘探一番后，时间已经来到了东兴五年（1655年）的三月份。
“陛下”
这一次，陈牧之没有让船上的航海长汇报，他加入瀚海军海军也差不多一年了，以他淮安武举、陈庆之后裔的身份，若是再学不会这些还不如继续回到陆军混饭吃。
“此湖……，对了，此湖土人叫做帕图斯，不知陛下是否要重新命名？”
“算了，就叫这个名字吧”
“是，陛下。帕图斯湖呈东北-西南走向，与大海相连，长约四百余里，宽约八十余里，浩渺无比，周围有众多大大小小的河流汇入，导致此湖大部分都是淡水，只有入海口附近是咸水”
“职部率领雨燕号测试过，除了眼下我等所在的半岛附近的水深超过十米，其它地方都不足十米，大多都在五米左右，估计职部建议将基地就设置在这里好了，另外，在此地西南约莫百里处，又是一处大湖，面积只比帕图斯略小，当地人称之为美林湖”
“帕图斯湖与美林湖之间广布着海拔约莫百米左右的台地，台地水网密织，大多是平地，完全可以改造成成大片的稻田，此地气候温和，根据对以前盘踞在此地的西班牙匪徒阿罗约等人的审讯，终年都温和多雨，与职部老家淮安类似，冬日或还胜之，以职部估计，种植两季稻完全没有问题”
“此地河水冲刷、淤积了几万年，土地肥沃，头几年随便种种估计都有很大的收获”
“哦？”，尼堪看了看他，“你种过地？”
“回禀陛下。职部家族来淮安世家，历来以耕读传家为荣，职部家境尚可，不过也下过地”
“嗯，继续说吧”
“是。东方港西北约莫七十里处，是一条大河汇入帕图斯湖的地方，下游约莫百里都可行驶大船，职部建议在其靠近河口的北岸设置据点，在帕图斯湖的最东端，也就是桑丘等匪徒盘踞的地方，也是众多河流汇入之地，港口条件虽不如这里，也能勉强停泊雨燕号、游隼号，不过金雕号就有些困难了”
“若是在那里设置一处据点，就能将此湖附近最重要的地方控制在手，陛下，此湖的西面、北面密布着一种叫巴西红木的树木，木材优异，听人说该种木材除了造船还能制造上等家私，其汁液还能当做红色染料”
“此木原名巴西，葡萄牙占据以北广袤土地后，便以此木命名该地，眼下，彼等在巴西利用土人、黑人种植棉花、甘蔗、烟草、咖啡，加上野生的红木，便是他们四大宗赚钱的物资，特别是红木，运到欧洲后价值不菲”
“职部建议可在东方半岛的北部港口设置木材作坊、船坊，可就地利用红木大造营生，有了营生便有了丁口，有了丁口便有了人气，有了人气便能生聚钱财”
尼堪笑道：“看来你们陈家都不是完全武人的料子，经济百态都有所涉猎啊”
他这话暗含的意思自然是陈启新以淮安武举的身份上书崇祯帝，最后被任命为吏科给事中的事。
陈牧之一愣，最后讪笑道：“能中武举者，多半也从小读书，否则乡试那一关绝对过不了，明国重文轻武，武人也要了解生民百态才行”
尼堪点点头，略沉思了一下。
“你说得对，眼下这南美洲之地，多半被西班牙、葡萄牙人占了，靠近大海他们尚未顾得上的，也就是此地以及更南面的乌拉圭了，虽然我国强盛，不过既然有无主之地，就不占白不占，你说得对，就在这三处设置据点，以牢牢控制帕图斯湖”
“此地已经叫东方港，最远的那处就叫后港，西北面的港口，嗯，就叫西港吧”
他转头看着王文慧，“就在上述三地各安置五百农户，一百日本武士，东方港此地，东港设为军港，控制湖口，北港设为商港，设置船坊、木材作坊，将有关人等安置下去，剩余的农户暂时安置在东方港，作为劳力开展城堡建设”
“是，陛下”，王文慧赶紧记下了。
尼堪继续说道：“牧之，你继续说”
“是。在陛下到来之前，三地方圆百里的范围职部带着陆战队都细细勘察过，只有一个叫高乔人的部族在这里放牧，这些高乔人本是欧洲白人与当地土人的后代，被丁口缺乏的欧洲白人用来作为监视土人、黑人奴隶的劳作，与那些奴隶相比，他们算得上平民”
“职部细细审问过了，也就是帕图斯湖附近有几十户高乔人养着几千头牛羊马匹，因为靠近海港，彼等也做起了靠海的生意，储备淡水、蔬菜、瓜果、肉食、木柴等，最可恶的是，彼等的母族来自土人部落，他们也时常深入土人部落劫掠年轻女子，在靠海的地方设置妓馆，做的就是西班牙水手的生意”
“这些女子生下大量的孩童，之后便成了新一代高乔人，听说他们在阿根廷、巴拉圭、玻利维亚也是这么干的，土人原始、淳朴，除了妓馆，家里任由白人进出，对于男女之事也不避讳，于是又留下了大量的所谓高乔人”
“职部还听说，那些欧洲白人之所以愿意冒着跨越大西洋船翻人亡的风险，除了寻找财富，这里的土人女子也是一大诱因！”
尼堪点点头，这次拿下东方港、后港后，他们在这里发现了上百名带着好几百孩童的年轻女子，大多都有严重的妇科病或性病，情况惨不忍睹。
“让随船医生对这些女人展开救治，能治好的编入医疗队或其它适宜女子参与的事务，至于那些孩童……”
突然想到后世南美洲民众奇特的相貌，尼堪心里突然涌起一阵厌恶，半晌才说道：“罢了，与彼等何关？全部纳入学堂！”
“还有何重要的事务要与朕分说？”
“陛下，自从您来到此地后，承蒙信任，我带着骑兵、工部虞衡司的人又向外探查了三百里，还是有重大发现”
“哦？”
“在后港附近，不到五十里的范围内，发现了大量的煤炭，藏在地上不到三米，面积大约几百平方公里，非常难得，本来后港的港口条件有限，吃水深度不佳，不过我等可以建造一些宽口、巨腹的大小船只，利用河道、湖水运到东方港来”
“在内陆，在高原与平原的结合处，有一处丁口较多的土人部落，就叫帕图斯，职部所救下的那女人便是来自该部落，以那里为分界线，北面是高原，牧场异常富饶，但降水条件也不错，能种植小麦、玉米、棉花等物，若是能引入一个本土游牧部落，将牢牢控住了此地”
“结合部有一处连绵不绝的山体当地人叫帕图斯山，帕图斯山以南便是丘陵、平原交杂的地带，气候更加温和多雨，适宜大兴农业，种植水稻最好，加上黄豆、土豆等物，完全可以建成优质的农场”
“帕图斯部落只有三百余户，零零星星分散在长约几百里的帕图斯山附近，以渔猎和采集野生植物果实为主，职部刚见到彼等时，估计是以前的高乔人祸害彼等太甚，他们见到我等后立即上山躲了起来”
“后来，我让那女人出面，才化解了双方的怨恨，当然了，也估计是我等的面目长得与彼等有些像所致，他们逐渐接纳了我等，在得知大湖附近的高乔人被我等一网打尽后还以部落里最尊贵的舞蹈欢迎我等”
“可否将彼等吸纳过来作为挖煤的劳力？”
“陛下，我看很难，听那些高乔人说，这股土人号称食头族，男丁还是很凶悍的，以前也有西班牙人捉拿彼等去开矿、种地什么的，最后效果都不佳，他们这才想到从非洲贩运黑奴过来做这些事务”
“对了，在帕图斯，我等还见到了一座小教堂，那里有一个西班牙传教士，叫甚亚历桑德罗，年约四十多岁，甫一见到我等也是大吃一惊，不过眼下他的境遇也不佳”
“哦？”
“此人与安东尼奥不同，对宗教异常虔诚，倒是对西班牙这个国度不太关注，不过他还必须依靠自己在巴拉圭的西班牙同道向他提供一些小东西来引诱当地土人为他建造教堂”
“若他不是有源源不绝的玻璃珠子提供给土人，估计土人们已经将他杀了”
“呵呵，本来还会一手医术，不过在不久前给一位病人进行放血治疗时将那人治死了，故此……”
“他逃了？”
“是的，见到我们后便苦苦哀求，我等无法，看在他熟悉帕图斯土语的份上，还是收留了他，陛下，这帕图斯语几乎通行于整个帕图斯，在巴拉圭、玻利维亚也行得通，在阿根廷也有部分地区可以通用”
“职部当时问他，既然有上帝救你，为何要逃？”
“他说，他苟延残喘是为了挽救更多的人，看他一脸笃信的模样，职部恨不得打他一耳刮子，暗忖，‘此人到底是真信，还是假装的’”
尼堪却摇摇头，“一定是笃信者，你想啊，帕图斯离西班牙人的最近据点圣达菲有一千多里，他孤身一人闯入他们的领地，还是其中最凶悍的食人族，假装者肯定支撑不下去”
“那他……”
“先别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