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勒冈城的宴会（5）
“陛下”，孙德茂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尼堪一见，便知晓他对这些事情也有了思考，便静待下文。
“对于塔坦卡的内兹佩尔部，微臣建议直接与彼等谈判，若是彼等愿意加入我等自然是好，若是不愿意，也无妨，我等可以用一些代价将其落基山以西的区域买下来，彼等能纺织粗陋的布料，但不能冶炼铁器，又不会煮盐，故此，食盐、铁器便是我等的法宝”
“彼等大约有五千户，若是向其许诺为每一户人家提供一套铁器套件以及能用上一年的食盐，加上一些个玻璃珠子、杯子、瓷器，以及部分布匹，彼等应该愿意将这些地方让出来，因为在落基山以东还有广袤的大草原，那里的草原可是比俄勒冈草原大多了”
“至于彼等如何与落基山以东的那一部如何相处，就不是我等需要操心的了”
“若是彼等不同意，微臣建议即可使用武力，打败彼等，将彼等驱赶出去，如今我等三府麾下有骑兵一千五百，合理使用的话，灭了该部也不成问题，何况眼下正是秋冬时节，彼等都窝在落基山以西的蛇河附近，五千户，都集中在约莫百里的地方”
“等等”，尼堪插道，“他们有什么特点？平常作战是何形势？”
“陛下，彼等将部民分成三等，第一等是专门用于祭祀天神、地神、太阳神、月亮神、祖先神五大神的，人数不多，不过地位最高，住着最好的木屋，不用打猎，也不用捕鱼，自有部民供应”
“第三等便是猎人，专门捕杀野牛、灰熊、灰狼之人，大多数人都是这样的人”
“第二等是战士，是从猎人中挑选的，大约有一千青壮，都有夹着黑曜石的长棍，同时还有简易的弓箭，箭头也是用黑曜石制成的”
“噗嗤”，此时，已经困得睁不开眼睛的孙德昭突然笑了起来，尼堪回过头，假装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昭儿，为何如此？！”
孙德昭打了一个哈欠，“父皇，区区一千只用友石器的蛮荒土人，我瀚海军出动一百骑兵便能击败，然后用剩下的骑兵追赶，或杀或俘都使得，这可是最简易的法子了，你等竟然畅谈了大半夜”
尼堪骂道：“你想的容易！这美洲大陆上，土人没有几千万，也有几百万，全部杀过去，要杀到几时？何况，彼等与我等肤色、长相相似，想要经营好此地自然要利用好彼等，如是全部从本土移民过来，要等到何时才能全部占据？！”
孙德昭却反驳道：“父皇，您说的自然有理，不过你等刚才说了一大通，有这个部族，那个部族，孩儿并没有记清，不过既然在可预料的未来非得拿下俄勒冈河以东、落基山以西之地，就势必要与土人一战”
“至于那谈判，不用说彼等是不会同意了，那甚塔坦卡若是同意了，估计他的酋长位子也坐不成了，故此，孩儿建议，谈判自然要施行，不过同时准备武备，一旦谈判不成便立即进入战斗，以土人的智慧，肯定不懂得‘以谈判为障眼法，行战斗之实’的做法，必定一举成擒”
尼堪眉头一皱，“你说得轻巧，打败甚至灭了该部自然容易，可若是被别的部族知晓了，彼等在西班牙人的撺掇下联合起来对付我等该如何应对？难道要一天到晚提心吊胆提防彼等突然从某处钻出来杀伤我等牧户、农户？”
“不然”
孙德昭从椅子上站起来了，她坐在尼堪的侧后方，原本是灯光最明亮的地方，照得她小脸满是憔悴，这时却走到尼堪面前。
“父皇，按照您以前给我等讲述的西班牙人征服那甚阿兹特克帝国、印加帝国的历史，彼等也是用武力开路的，后来不也占据了偌大的地方安然无事嘛，何况，同样按照您的说法，大凡某个部族，越是原始，就越是野蛮，这些人往往怀威而不怀德，因为，在他们心目中，还没有达到‘德’的层次”
“只有在威下的德才能有意义，父皇，这可是您说的，何况，我等虽然压服了瀛洲、俄勒冈、肯纳维克三地的土人，若是没有一场对付更强大敌人的战事让彼等彻底心服口服，恐怕也会祸患无穷”
听了此话，尼堪说道：“好了，你与弟弟回房间睡觉去吧，我与他们再商议一会儿”
孙德昭、孙德恩两人都如逢大赦，给尼堪行礼后便转到后面去了，不多时，后面也响起了哈尔额敦的声音，估计是带着他们回房了。
“陛下”，孙德茂此时说道，“微臣倒是觉得大公主说的有理”
“说来听听”
“在俄勒冈附近，内兹佩尔人最为强悍，且其名声已经传播到周围几百里的范围，若是一举灭了此部，倒是可以起到很好的示范效应，别的不说，那眼巴前的肖肖尼人肯定不会与我等对着干，其若是闻讯逃走更是方便了我等”
“好了，你继续按照以前的想法往下说吧”
“是，陛下。刚才我说了几个部落，而在西班牙人盘踞的墨西哥北边，广布着阿帕奇人，听说其战力异常强悍，若是要给西班牙人找麻烦，交好阿帕奇人，给彼等一些简陋的铁器也就是了，有阿帕奇人从中作乱，西班牙人自顾不暇，肯定没有闲暇来理会我等”
“而在靠近肖肖尼人的几个部落里，犹他人战力强悍，纳瓦霍人却是以人数众多，但较为平和著称，因为这个部落是一个女人掌权的部落，以种植为主，捕猎为辅，因为人数太多，也没有多少部落敢随便觊觎”
“这个部落在阿帕奇北边，也是占地颇广的部落，若是要分化瓦解，交好此部最好，一来此部最为平和，容易达成谈判或者交易，二来其北面是肖肖尼人，南面是阿帕奇人，若是在这个部落里建立据点，附近有什么风吹草动我等都会知晓”
“若是要彻底拿下俄勒冈、爱达荷这样水草丰美的地方，将纳瓦霍人类迁过来就是了，我等就不需要迁徙太多的移民过来了，这纳瓦霍人以前肯定也是在大草原上过活的，不是受到周边部族的压迫，谁会迁到眼下的荒漠上？”
“像纳瓦霍这样的部族，丁口多，又平和，正是彻底归化进大夏国的绝佳部族”
尼堪未置可否，“这纳瓦霍部有多少人，你等可知晓？”
孙德茂摇摇头，“我等也是从安东尼奥以及肖肖尼人那里得知这纳瓦霍部的情形的，不过按照彼等东西南北横跨一千多里的情形来看，人数肯定不少，那肖肖尼人有一万户，这个部落则最少有三万户”
“三万户，怎么也超过十万人了，陛下，我等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迁移过来十万丁口，眼下就有这么大一个部族唾手可得……”
尼堪却摇摇头，“道听途说罢了，彼等能有这么多的丁口，占据这么大的地方，肯定有自保之力，否则怎么会发展到这么大的？”
孙德茂心理一凛，暗忖：“陛下说的是，这纳瓦霍虽然是女人当首领，还能在肖肖尼人、犹他人、阿帕奇人环伺下屹立不倒，肯定有其独到之处，自己还是想简单了”
不过尼堪却笑道：“你的想法也不是没有道理，不过也不要一味屠杀，人家能在此地立足，就自有他的道理，好，朕同意，先与塔坦卡谈判，交换落基山以西的地盘，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
“什么条件？”，孙德茂一时没反应过来。
尼堪点点头，脸上还带着笑意，“既然内兹佩尔人如此强悍，全部灭杀了岂不浪费？就算他要一千把横刀也行，你想想，他若是有了一千把横刀首先会做什么？”
孙德茂想了想说道：“南方的纳瓦霍人占据的大多是蛮荒之地，荒原上的牲畜也不多，彼等肯定瞧不上，那就只有东边的大平原以及南边的爱达荷了”
尼堪又道：“必须向彼等说明，爱达荷是我等看中的地方”
“那彼等就只有向东一途，微臣倒是听那塔坦卡说过，美洲大陆，东海岸的部族远远多过西部，听说那里的条件更好，而内兹佩尔部原本也是从那里迁徙到这里的，不用说是被其它部族赶过来的，如今有了一千把横刀，加上一千张济州岛出产的弓箭，彼等完全可以重回东部占据一大片地方”
尼堪不置可否，“那肖肖尼人呢？”
“若是塔坦卡他们东去了，我等完全占据俄勒冈大草原，再加上交好纳瓦霍人，夹在中间的他们不是追随塔坦卡东去，就是臣服于我等，没有其它的选择”
“不”
尼堪突然说道，“这个部族擅长交易，自然可以是谈判的，这个部落才是朕想要彻底归化的部落，与彼等谈判，将爱达荷交给我们，彼等可自由选择作何营生”
“那纳瓦霍人？”
尼堪的嘴角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你说的不错，他们是女人当首领，不过并非战力不强，他们分成了若干个小部落，部落往往选择最好看的女人担任首领，因为彼等是荒原上最好的农妇，彼等除了种植玉米，还能栽种果树，而男子到了十五岁后就会互相较量，其中最勇武者会成为女首领的夫婿，呵呵，实际上相当于女首领的妃子”
“这样部落的男子都是士兵，种地的都是女人，全部是士兵的男子部落自然不会太差，何况彼等还与犹他人共同拥有大盐湖，食盐不缺，还会将鲜肉腌制起来”
“彼等的大首领是各部推选的最美的女子，各部最勇敢的男子都是她的男妃，纳瓦霍人极度崇拜月亮，大首领同时又是部落里的大萨满，还是月亮的化身，拥有说一不二的权利”
孙德茂大惊失色，“这些事情皇上是如何得知的，美洲土人部落太多，土语太多，就算同一个部落还有多种方言，陛下就算还有另外的情报系统，肯定逃不过我的眼睛，在这遥远的美洲，没有人比自己更了解土人的了，难道是从西班牙人那里得来的？”
“这倒有可能，西班牙人的传教士已经深入到上述地方了，是的，一定是这样”
其实，尼堪能知晓这些，还是从后世一部美国西部牛仔片里知道的，那部片子里，专门讲述牛仔与纳瓦霍“女王”的故事。
一个异常凄美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