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的下作手段

  荷风道:“婧蓉什么话都没有说,但是她的态度有些不对劲,想来不是什么好事。”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淑妃成了后宫无冠之主,婧蓉的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就算趾高气扬也不奇怪。”卿如晤道,“你出去应付着,顺便把朝槿她们叫进来帮我梳洗。”
  荷风躬身退了出去。
  “你先行一步,一起入宫不太像是去请罪的。”卿如晤坐到妆奁前,对长孙曌道。
  “我把青枫留给你,一切小心。”长孙曌在卿如晤的额头落下一吻,便离开了,朝槿几人进来伺候她梳洗,足足准备了大半个时辰,这才跟着早已等得不耐烦的婧蓉进宫。
  淑妃的出云殿,牡丹花漫至每一个角落,一派富丽荣华的景象。去年的此时,出云殿处处透着小心与谨慎,庭院里也只敢种着芍药,像这种代表着国色的牡丹一株都不敢种,如今不仅种上了,而且还集尽天下最为名贵的品种,在这春日中早早绽放。
  果然,后宫的春风已经完全吹到淑妃的宫里来了。
  婧蓉催促道:“还请太子妃娘娘快些走,淑妃娘娘必然等急了。”
  卿如晤没有说话,荷风倒是开口了,她笑着道:“还请婧蓉姑娘走慢些,这里是宫中,我们太子妃娘娘一行一动都要恪守礼制,风风火火的总归不成样子。”
  婧蓉冷哼一声,却是没有放缓脚步。
  进到殿里,淑妃高居正位,娴妃和几个有位有份的妃子坐在一旁,十数个宫女太监拱立在左右,看起来架势十足。
  依卿如晤的位份,不必向淑妃行礼,但显然淑妃并不打算放过他,将成祖赐给她的金宝直接就放在了旁边的茶几上,态度倨傲地看着卿如晤,仿佛在等待她行礼。
  卿如晤不是那种把脸面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人,必要的时候她甚至可以把脸豁出去,自然不介意在淑妃面前曲一下膝。
  还没等淑妃主动提醒,卿如晤已轻轻地福了福身,道:见过淑妃娘娘。“”
  接着,又不等淑妃同意,便直接起了身,这让本来有心让她曲一段时间膝的淑妃,面色不由得有些僵硬,她冷冷地看着卿如晤,道:“太子妃,听闻你用茶和牛乳做出一种十分香醇的乳茶,对吗?”
  卿如晤眼眸骤然一缩,顿时生出了一丝警惕,她轻轻掀起眼皮,露出一个清浅的笑意,道:“是的,不知娘娘为何要这样问?”
  “果然是你!”淑妃脸色蓦地就变了,“太子妃,你仗着自己多看了几本书,就做出了这种害人的玩意儿!要说你不是处心积虑地害人,本宫都不相信!”
  卿如晤笑意未变:“淑妃娘娘,你这话说得本宫云里雾里的,什么害人的玩意儿,什么处心积虑?淑妃,你这样让本宫很是烦恼。”
  在场的人面色都变了,别看淑妃软绵绵的一个人,实则是绵里藏针,之所以在宫中屹立不倒,十数年来和皇后分庭抗礼,靠的就是一份谨慎和狠辣,因此宫里的妃子大多数都有些害怕她,像卿如晤这种不给面子的,除了皇后以外还是第一人。
  淑妃登时勃然大怒,她一瞬不瞬地看着卿如晤,许久,这才忍住怒气,道:“三皇子侧妃有小产的迹象,经十几位太医查证过,是因为服食了牛乳茶的缘故,本宫早就听闻太子妃有一拿手的茶饮,那就是牛乳茶,于是命人多番查证,这才知道太子妃你借三皇子妃的手把牛乳茶带进三皇子府,差点害得三皇子侧妃流产,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卿如晤看着淑妃,忽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忍俊不禁地道:“淑妃,你说这话的时候,不觉得牵强么?牛乳茶是本宫调制的没错,但三皇子侧妃喝下的牛乳茶,并非本宫所制,既然不是本宫做的,你又怎能说是本宫害的她?”
  淑妃冷冷道:“太子妃,三皇子妃已经供认,是你挑唆她做牛乳茶的,你还要狡辩到什么时候?!”
  卿如晤反唇相讥:“淑妃,你也说了,是本宫教三皇子妃做的牛乳茶,但本宫并没有教三皇子妃害人啊!这本是三皇子府自己的事情,淑妃你非要栽到本宫头上,这是什么道理?”
  淑妃疾言厉色地道:“牙尖嘴利!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以为凭一张利嘴,就能洗脱自己蓄意害人的事实么?!”
  卿如晤冷笑道:“淑妃,本宫为何要害三皇子侧妃?”
  淑妃冷哼一声,道:“当然是因为你嫉妒她,你生怕她生下长子皇孙威胁到你的地位,所以你才想出这种下作的方法加害她!”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淑妃这是铁了心要咬死她了,卿如晤不禁皱起了眉头,觉得眼前的淑妃和以往有些不一样,今日摆了这么大的阵仗,却是这样的手段,不免有些雷声大,雨点小的感觉,换做从前,淑妃必然不会用这种牵强而且处处充满漏洞的手段对付她。
  那么,淑妃到底要做什么?
  卿如晤不由得有些迷惑,她将一切疑问敛在心底,一双眸子清亮无垠,就这样看着淑妃,凌凌细细地道:“淑妃,你怎么不说是三皇子妃嫉妒侧妃有孕更得三殿下宠爱,所以才对侧妃下此毒手?”
  “强词夺理!”淑妃声色俱厉地道,“太子妃,既然做得出,就不怕认,本宫为了皇家体面,这才把你招过来私下审问,但要是你仍然不识好歹,不与本宫合作,那本宫只好让陛下过来主持公道了。”
  卿如晤冷笑一声:“淑妃,就因本宫会做乳茶,而三皇子侧妃因为喝了乳茶差点小产,你就说是本宫蓄意谋害,简直滑天下之大稽,既然你如此不分青红皂白,也不动一下脑子,本宫十分赞成此事由父皇主理,以免本宫凭白受你冤枉。”
  淑妃被怼得哑口无言,娴妃出口帮腔,道:“太子妃,淑妃娘娘把我们几个叫过来,也是为了做个见证,以免传出去还说淑妃娘娘错怪你,其实早在婧蓉去传你之前,淑妃娘娘已经审过三皇子妃了,是她亲口在我等面前承认是太子妃你告诉她乳茶最能养生补体,非常适合孕妇饮用,所以她才会把这个东西端给三皇子侧妃喝下。”
  果然是李陵萼搞出的事情,当日她问自己牛乳茶的做法,想来在哪个时候就已经起了这样的心思,要不是看到她当时状态不好,而喝了牛乳茶能让心情愉悦起来,一时心软给她喝下,也不至于会发生今日这样的事情,现在被淑妃咬住不放,还真是麻烦!
  卿如晤看向娴妃,唇畔扬了起来:“娴妃这一番话,把三皇子妃说得像傻子一样,三皇子妃是齐国公府娇宠长大的公侯嫡女,自然不是什么泛泛之辈,怎的本宫说乳茶对孕妇身体好,她就信了呢?若非她有害人之心,怎会听风就是雨的?依本宫看来,是三皇子妃自己想害薛侧妃的胎,这才拿本宫的乳茶做借口吧?”
  与此同时,承明殿。
  成祖两手放在龙椅的扶手之上,身子向后一靠,居高临下地看着长孙曌,似笑非笑地道:“曌儿,该不是你怨恨朕抢了你这选拔人才的春闱考试,你怨恨在心,这才找了几个闹事的人来给朕添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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