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雨柔诠释打脸的含义

  高雨柔脸色难看到极致,就像被人当场掴了几巴掌,尽管如此,她却还要保持大家闺秀的形象,不让自己暴吼出来,以至于她含着怒意却还要柔柔弱弱的声音听起来怪异无比。
  “娘娘,其实不用如此麻烦,只需下条命令让门房挡住薛世子不让他进门即可。”
  卿如晤淡淡道:“且不说本宫做事不需要你教,就说太子府乃是有礼貌有涵养的府邸,怎会随意就就将客人挡在外面?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与其拖着许久让你烦恼不已,不如快刀斩乱麻,把一切都当众说开了,让薛世子不再来烦你,这才是从根本上解决的方法。”
  高雨柔还想说什么,卿如晤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讥诮道:“莫非彬彬有礼的高小姐,想自毁形象在这大庭广众之下顶撞本宫?”
  高雨柔没有办法,也只得闭上嘴巴,但她心里怄着一股气,不上不下的,堵得她十分难受。
  太阳已经偏西,一泓金黄的光洒下来,镀在卿如晤的身上,让她周身都覆上一层淡淡的金光,恍若白云之上御风而行的神女一般。
  高雨柔看了,顿生一种无法企及的感觉,这感觉让她又羞又恼,愈发地站立不安。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就在这万分煎熬之中,薛风晚意气风发地来了。
  年轻的男子,丰神俊朗的身姿,当真是数不清道不完的风流,他正向这边大步走来,急匆匆地向卿如晤行了个礼,然后激动难忍地看向高雨柔,道:“不知高小姐唤薛某来有何事?”
  卿如晤没有急着说话,而是选择让高雨柔主动说出来。
  高雨柔被薛风晚炙热的目光攫住,顿时有些不自在,她嗫嗫嚅嚅半响,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因为她要是直接开口,甩下狠话警告薛风晚不要再来烦她,那她苦心经营起来的纯良形象也会受损。她若是说了其他,就等于给了薛风晚暧昧的暗示,让薛风晚以为自己胜券在握,以后只怕会更加死缠烂打,所以她什么都说不出来,只得在心里用刀将卿如晤乱砍一通。
  薛风晚征询地看向卿如晤,卿如晤笑道:“高小姐脸皮薄不好意思说,那本宫来代她说,方才本宫一回府,高小姐就哭哭啼啼地跪到本宫面前,说薛世子你经常来找她,让她不胜其扰烦恼不已,她哀求本宫以后只要世子一入府,便让门房将世子你挡在门外,但本宫觉得这样治标不治本,所以便让人将你叫过来,然后把事情一次性解决了,以免高小姐又要找本宫哭哭啼啼,到时候就变成本宫不胜其扰了!”
  因为在薛风晚的眼里,卿如晤就是迫害高雨柔的大恶人,所以此时的薛风晚还在思索卿如晤话中的可信度,但是高雨柔在听到卿如晤每说一句话,脸色都会难看一分,直到最后僵硬得就像冻结成冰了一样。
  简直太打脸了!
  她方才根本就在自取其辱!
  半响,薛风晚才将卿如晤的话消化完,有些不敢置信地道:“真是这样么?我不信……”
  说完,他看向高雨柔,执拗地道:“太子妃在说谎对不对?!太子妃在说谎对不对?!”
  又是一个为情所困的蠢货!
  卿如晤无奈极了,她看向高雨柔,道:“高小姐,方才你来求本宫帮你甩掉薛世子,还是来求本宫撮合你二人,你与薛世子说一说。”
  薛风晚松了一口气的样子,继而又紧张地看着高雨柔,似乎在等待她的回复。
  不是请求帮她甩掉薛世子,就是帮她撮合,卿如晤此话说得妙,只给了高雨柔两个选择,让众人下意识地认为高雨柔是做了这二者其中的一件事,以至于高雨柔不得不从这两个选择里选择其一。
  虽然她理所当然地会选择前者,毕竟她看中的是飞向枝头变凤凰的路,而不是去什么英国公府做贵妇,但是卿如晤这样的行为,还是让她尴尬难堪不已。
  高雨柔脸色都绿了!
  许久,在薛风晚一脸期待的目光下,高雨柔这才道:“薛世子,雨柔对你并无男女之间的情谊,还请薛世子以后不要再来找雨柔了,这样对你我的名节都不好。”
  偏生她在说这话的时候,一脸无奈之下还带着些许委屈,看着就像逼不得已一样。
  薛风晚登时就看向卿如晤,双目猩红,在他看来,温柔善良的高小姐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狠心绝情的事情,一定是太子妃逼的她,所以她才不得已与自己斩断关系。
  卿如晤任他目光如钢刀一般一下子刮在自己身上,也只是噙着笑意好整以暇地看着高雨柔唱作俱佳的表现。
  薛风晚想说什么,却被高雨柔打住了:“薛世子,淑妃娘娘向来谨慎,如履薄冰地经营着,你可不要在背后拆她的台啊……”
  卿如晤说着,露出一抹若有深意的浅笑,最后道:“今日本宫叫你来这里,也是应了高小姐的请求,你们的一言一行,本宫都会记录在册,以免日后有人反悔,把一切都说成是本宫的错。”
  卿如晤缓缓地起身:“既然你们把话已经说开了,那本宫就回去了。”
  说完,她还真的转身离去,并未再和二人多说一句话。
  高雨柔还想与薛风晚说点什么,却发现杜若和朝槿在一旁不远处看着,也只得微微欠身行了个礼,逃也似的跑开了。
  “这个高雨柔,竟然打着一箭双雕的好主意,还真是胆大包天,不过她一定料想不到娘娘会把薛世子请过来,这下肯定气得嘴都歪了!”回到邈尘轩,荷风在卿如晤的身边低声笑道。
  卿如晤无奈地道:“你哪里晓得我的难处,我若是不把薛风晚给叫过来,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成了棒打鸳鸯的大恶人,如此恶劣的罪名我可担不起。”
  荷风幽幽道:“不过奴婢瞧着那薛风晚就是个大傻帽,根本就不相信高雨柔想和他绝交,方才奴婢看他的眼神,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小姐。”
  卿如晤清浅一笑:“他信不信不要紧,原就不是做给他看的,你去放出消息,就说薛世子对高小姐死缠烂打,高小姐无奈与之断绝关系。”
  荷风点点头,笑道:“奴婢明白了,这下就算太子府挡住薛世子,别人也不会说什么,谁叫他孟浪轻浮呢!”
  荷风退了下去,一道熟悉的身影却走了进来,她跪到卿如晤面前,眼眶一红,哽咽着道:“小姐,奴婢回来了!”
  卿如晤起身将她扶起,不知怎的也跟着湿了眼眶:“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竹露,你不知道这段时间没有你在身边,我有多难受,无论做什么都像少了只手一样,现下你回来了,有你与荷风一文一武地帮衬着,我也能高枕无忧了。”
  竹露用力地点了点头:“奴婢必定不辱使命,尽心为小姐办事。”
  卿如晤拍拍她的手背,道:“这次的事情让你受苦了!”
  竹露连忙摇头:“奴婢一点都不苦,能伺候小姐是奴婢之幸,只是您和殿下把凤大夫给的救命药都用在了奴婢身上,奴婢很是惶恐不安。”
  卿如晤笑道:“傻丫头,药不就是拿来救命的吗?能救你的命,就是这药的福气了,不要想太多。”
  竹露认真地“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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