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峰回路转

  与此同时,相府门外。
  明元郡主让人放了套桌椅,她抱着手挑眉看向卿如晤,姿态十分倨傲,她身后站了个丫头,长得虎背熊腰面容丑陋,丫头手中举着一个牌子,牌子上洋洋洒洒地写了几个字——高报酬招收仆役。
  刚开始还有人不敢去尝试,直到一个妈子当场签了卖身契后,很多人一拥而上,在明元郡主面前排了很长的队伍。
  明元郡主看了这一幕,得意洋洋地甩了甩头发,她起身道:“铁马,你负责处理。”
  说完,明元郡主挑衅地看向卿如晤,心中升起一种将仇敌踩在脚下的快感。
  然而,卿如晤并未看她一眼,哪怕是一个余光,都没有施舍给她,折让她的笑容刹那僵硬,眼角眉梢还带着得意的笑意,然而嘴角却出现了怒意,她的表情看起来十分古怪。
  最后,还是明元郡主忍不住,怒气冲冲地走到了卿如晤面前,讥讽道:“卿如晤,现在你得意不起来了吧?”
  明元郡主在某些方面,和顾昀华简直如出一辙,然而顾昀华再怎样都不会去害人,这就是她比明元郡主好的地方,因着这点,卿如晤对明元郡主始终生不出什么好感。
  闻言,卿如晤眼神古怪地看了明元郡主一眼,勾唇道:“尽管如此,你还是比不过我,我依然很得意啊!”
  明元郡主脸色蓦地一变:“卿如晤,你少嚣张!没了相府的你,不过是只被拔了毛的母鸡,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说这话?也不怕闪着舌头!”
  卿如晤忽然轻嗤一声笑了出来,上下打量了明元郡主一眼,淡淡道:“这并不影响我比你漂亮啊!”
  “你!”明元郡主指着卿如晤的鼻端,咄咄逼人地道,“卿如晤!你就是个混蛋加黑心毒妇!”
  卿如晤懒得理她,在遣散完众仆后,卿如晤将老夫人扶了进去。
  虽然相府倒了台,仍然有许多人不愿意离开,比如说淑清院和申思阁的一众下人,一个都没有走,表示愿意跟着主子,还有刘管事这样的老人,也不愿意离开相府,尽管如此,相府还是冷清了许多。
  “晤丫头,我怎么忽然觉得冷了呢?”老夫人拍了怕卿如晤的手,唏嘘道。
  卿如晤露出一个清清浅浅的笑容,柔声道:“祖母,人情冷暖本就如此,靠外人给自己温暖,如何能靠得住?孙女觉得呀,其实这样也挺好的,不用担心什么,只管想着如何能吃饱穿暖就行。”
  老夫人又拍了拍她的手:“晤丫头说得有道理,祖母以前就是将这些看得太重,总要求你们一切以相府的利益为先,害得你们几个一直唯唯诺诺的,在我面前大声说话都不敢,如今我只是个普通人了,我希望以后在你们面前,不再是相府高高在上的老夫人,而是你们和蔼可亲的祖母,现下我也总算明白了,没有什么比一家人和和气气平平安安地过日子重要。”
  卿如晤笑着道:“祖母能看开,孙女很高兴,只是父亲那里……”
  老夫人摇摇头,叹气道:“你父亲吃的苦多了,官拜丞相后便将前途利益看得比身家性命重要,只怕他难以接受如今的变故。”
  卿如晤点了点头,便不再说什么。
  正在这时,斜刺里猛然冲出来一个人,一把抓住卿如晤的手。
  “救命!”
  “辛夷,怎么回事?!”老夫人惊呼!
  众人这才发现,冲出来的人正是丁姨娘,她身中数刀,一袭水蓝色的衣衫被血染得猩红,此时的她发髻散乱面色苍白,显然是因为惊悸和失血过多而变得虚弱。
  她身后追着一道身影,却在撞见这一幕后,连忙点足掠起。
  丁姨娘扑到老夫人怀里,卿如晤登时厉喝一声:“抓住他!”
  竹露掠起,和几道黑影一起追着那道身影而去。
  “辛夷……你……你怎么样了?”老夫人抱着丁姨娘,瞬间老泪纵横,她哭着道,“你撑住!你一定要撑住!不然我怎么对得起你逝去的母亲?”
  丁姨娘握着老夫人的手,勉力挤出一个笑容,声音异常虚弱:“姨母,是辛夷……对、对不住您,其实……相府有今日,都是、是辛夷一手造成的,是……是主子在父亲母亲去世后,收留……辛夷,辛夷不敢违抗……他的命令,所以才设法陷害表哥,赤霞公主是、是我杀的,是主子让……让我杀的!目的是为了……为了……断大秦皇帝一条手、手臂。”
  “你主子是谁?!”
  丁姨娘吐了几大口鲜血,声音已经变得不太清晰:“不……不知道。”
  说着,头一歪便断了呼吸。
  老夫人撕心裂肺地哭了起来:“辛夷!辛夷!你不能死!你不能死啊……”
  素心她们哪里见过老夫人这个模样,连忙跪倒在地上。
  忽然间,刑部尚书金大人的声音响起:“相爷,布了这么大的一个局,竟然落到了这样一个下场,真是可惜了!”
  卿彧润朗的嗓音接着响起:“不可惜,这不有了线索了吗?她说‘你们’大秦皇帝,这就可以排除幕后主使是大秦人的可能性,由此看来,必定是敌国细作在搞事情。”
  老夫人抬起头,震惊地看向神采奕奕的卿彧和金尚书,不不敢置信地道:“是你们?!你们联合起来诳我?!”
  卿彧无奈地看向卿如晤,谁知卿如晤也是一脸疑惑的样子,根本不打算替他说话,只得无奈地道:“母亲,这也是迫不得已的,儿子早就察觉到了辛夷的反常,和陛下商量后,这才出此下策,目的就是为了引出背后主使。”
  老夫人仍旧抱着丁姨娘不放开,她脸上泪痕交错,声音嘶哑地道:“为了查个细作,你非得让我的辛夷死么?她是我唯一的母家至亲!唯一的!”
  卿彧见老夫人这个样子,顿时就慌了神,连忙道:“母亲,您听儿子解释……为了江山社稷、黎民百姓,总要有人流血牺牲,不是辛夷也会是其他人,母亲,儿子是大秦一国之相,若是国家需要,哪怕是牺牲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请您理解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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