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名弟子
“前辈,柳姑娘说得有些夸张了,晚辈若不是有一个鬼奴和一个妖宠刚好擅长克制阴魂鬼物的话,也不可能就能么容易将那二人斩于剑下,只是晚辈的运气好些罢了。”张哲学不卑不亢,该谦虚的地方还是很谦虚。
“呵呵,运气也是实力,你不用太过谦虚。香丝回来后一直对你赞誉有加,特别是你在白骨洞的所作所为很和我心意,有胆有识,杀伐果断,最关键是心存善念,这一点很好。你所在的元极宗我也知道,宗主可还是江正坤?”温环说话不紧不慢,温文尔雅,跟张哲学见过的紫凌祖师不同。
“江宗主前些年已经羽化了,他羽化之前将宗主之位传给了我师父云山道长。”
“可惜了,江正坤我还是见过的,资质不错,唉……。”温环叹了一声,又说道:“我见你骨龄不长,年龄应该不大吧?”
张哲学禁不住低头看了看自己,心中疑惑,难道她能看透我?那岂不是将我的衣服也看透了?那我岂不是走光了?心里想着,手上不自觉的扯了一下衣服。
“啐,你这个小子胡想什么?你的脑袋和手上没有骨头吗?一脑袋龌龊。”张哲学正琢磨呢,温环薄怒的声音传来。
张哲学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讪笑着说道:“晚辈今年也不小了,已经二十四岁了。”
“二十四?你在娘胎里就开始修行吗?”温环真的吓了一跳,即使在云霄山也没有一个四十岁之前就能够筑基的,就连她本人也是在四十二岁的时候才筑基成功,这已经是云霄山少见的修行奇才了。
张哲学又是挠着头,憨乎乎的说道:“晚辈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糊里糊涂的就修行到现在这个层次,我师父也没搞懂。”
“你师父如今修为如何?”
“筑基初阶。”
温环又叹了一口气,说道:“唉……,可惜了,你这么好的资质如果没有一个好师父指点的话,恐怕精进的速度就会慢下来,以你师父的修为怎么教你啊。不如这样吧,你拜在我门下可好?”
张哲学一愣,他知道自己先天资质很好,但也不至于人见人爱吧?紫凌祖师如此,这个金丹温环也是如此,怎么还都女人啊?不过回头一想,自己还真没有与男的金丹修士接触过。
“前辈,我师父与我有救命之恩,晚辈不会考虑改换宗门的,多谢前辈厚爱。”张哲学站起身,朝温环躬身行了一礼。
温环很欣慰的看着张哲学,点了点头,说道:“不错,知恩图报,不忘根本。这样吧,你做我的记名弟子可好?也不用你改换宗门,就当是我云霄山的外门弟子好了。”
“这个……,晚辈要与我师父商量一下才可以。”
温环笑道:“这还有什么好商量的,就这么定了,过来磕头吧。”
张哲学抬着头,看着温环,不知道怎么说好了。不带这样的吧?这也来得太突然了吧?这不是强来吗?
“你愣着干什么?过来磕头啊!”温环坐直了身体,有些嗔怒的朝张哲学招了招手:“赶紧过来,别等着我过去抓你,到时候师父还是要拜,但你少不了挨顿打。”
张哲学知道这是躲不过去了,自己在这个金丹中阶修士面前没有丝毫的挣扎余地,不过想想,这也不是什么坏事情,可能别人求都求不来呢,于是说道:“是,前辈。”
然后假作不情不愿的走到离温环一丈远的地方,掀起长跑的前襟,双膝跪倒在地,一边磕头一边说道:“弟子张哲学拜见师尊。”磕了三个头以后,抬头问道:“师父,还要磕几个?”
温环笑道:“让你磕个头你还觉得吃亏了是吗?再磕六个吧,正式一点。”
张哲学依言又磕了六个头,站起身来,见矮榻旁边有茶水,便去倒了一杯,回身双手举给温环:“师父请喝茶。”
温环很开心的接过茶杯,喝了一口,递回给张哲学,说道:“好了,坐下说话吧!”
张哲学后退了几步,把茶杯在矮几上放好,躬身说道:“弟子还是站着回师父的话好了。”
“还是坐下说话吧,跟为师好好聊聊天。”温环指了指那张矮凳:“把凳子搬近一点,离着那么远怎么聊天。”
两人这一聊,就聊到掌灯时分。
张哲学怎么也没有想到,堂堂的一个金丹中阶修士怎么就这么喜欢聊天,什么都问,什么都聊。从张哲学的出身一直聊到前些时日在白骨洞发生的事情;聊完了张哲学,温环居然开始聊起了自己的十几个徒弟,把每个徒弟都分析给张哲学听了,从她的大徒弟开始一直到关门弟子柳香丝。还跟张哲学说,如果以后找道侣的时候,可以在她的弟子里选。
张哲学第一次领教了一个女人聊天的可怕,他一直在心里分析,可能自己这个女师父天生就是一个碎嘴子,偏偏又入道修行了,成天的闭关修行,把她都快憋坏了,因此一旦抓到一个自己看得过去的人,就好好的过上一把瘾。
一直到了会客厅里的夜明珠亮了,温环才想起来梅清还在外面候着呢,忙叫那个婢女去吧梅清和柳香丝一起叫进来。
梅清在外面有柳香丝陪着,倒也不觉得无聊。柳香丝知道自己师尊的性格,已经猜到自己的师父是旧病复发,拉着张哲学聊起天来。
等到温环的那个婢女出来喊他们二人进去,柳香丝才知道她师父不仅仅是聊天的旧病复发了,还增加了一个毛病,那就是收别人当记名弟子。她看了张哲学一眼,心道:这个张师兄怎么忽悠我师父的,竟然就让我师父起了收徒之心。
梅清看向张哲学的眼神完全是羡慕。
温环跟梅清倒是没有多聊什么,问了一下梅盛林的情况,知道他要冲击金丹,便取出一瓶丹药给了梅清,让他带给梅盛林,然后就打发梅清走了,连柳香丝也赶了出去,留下张哲学继续陪她聊天。
两人不知道怎么聊的,聊着聊着,就聊到了霄蓝城。温环跟张哲学抱怨,她是很不想来霄蓝城的,最是讨厌这些杂事,可是山门里的金丹修士都不愿意来,只是抽签抽到了她,因此只能自认倒霉,来这霄蓝城当什么城主。
张哲学也就顺势跟它聊起了霄蓝城的管理,他把前一世见到的管理经验结合霄蓝城的特点,给温环提出了一个大概的想法,其最终目的就是让温环能够垂拱而治,不用花太多的心思放在霄蓝城上,于此同时还能够在霄蓝城获得更多的受益。毕竟当一届霄蓝城的城主,你就是想清廉如水也不可能,更何况在修士的思想中根本就没有清廉这个概念,
温环对张哲学的大部分意见和建议倒也都认可,只是按照张哲学的规划,整个霄蓝城还真的是要大动一下才行,她对这样的大动作有些顾虑,毕竟霄蓝城几千年来一直就是这样,几乎没有什么大变化。一旦动作大了,触及的各方利益也就大了。
“师父,这样的变革当然不能一下子从整个霄蓝城开始动,而是要选择一个相对比较容易的地方开始尝试一下,然后在尝试的过程中不断的调整,合适的方法留下,不合适的方法摒弃,其实就这么简单。”
张哲学费尽了口舌,好不容易把话题引导到霄蓝城,当然不肯轻易的放弃。他在与温环聊天的过程中发现了机会,若是聊得好的话,自己完全有机会借助城主府的势力把整个西城控制在手中。
他现在需要的是城主府的这张虎皮,有了虎皮才可以扯大旗。
“师父,其实霄蓝城动一动对您的好处最大,弄得好了,山门里的收入大增,您的收入也是水涨船高;弄不好,山门就会把您调回去,让您能够在山门里安安静静的修行,因此不论怎么样,对您都有好处。”
温环琢磨了片刻,说道:“学儿,要不你来帮师父一下,就先从西城开始动,那里是最混乱的地方。”
张哲学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说道:“师父,这可不行,我就是说说可以,让我去做,我是做不来的,我才多大。再说,我现在还是以修行为主,杂事太多了会影响弟子的修为精进。”他现在可不想揽事上身,敲敲边鼓,摇旗呐喊,维护一下元极宗的利益倒是可以,真的让他劳心劳力的,他还真的不愿意。
温环恼道:“哪里有你这样的?这些想法都是你提出来的,你不帮忙谁知道怎么做?”
温环自修行以来,就一直在云霄山修行,因为资质超群,一直是云霄山的重点保护对象,几百年下来,很少参与到宗门里的琐碎事物中,对人情事物懂得也不多。如今被派到霄蓝城来,她一直想的就是萧规曹随,把这几百年混下来就算了。
但她从张哲学的聊天中发现,这霄蓝城其实还有潜力可以深挖,不但能够让自己获利多一些,而且能够让山门获利更多,因此她禁不住想先小小的尝试一下,若是可以,再推而广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