珏儿舍不得你(下)

  一曲苏轼的江城子弹完,不止是张哲学泪流满面,就连玉珏也是泪水如链。
  “公子,你很想她吗?”过了许久,玉珏走到张哲学身后,轻轻的在他身后将他抱住,把脸颊贴在他的背上,轻声的问道。
  “是的,如果我不修仙的话,我会跟她一起老去,然后一起死去,或许那样更好一些,也不用我百年来的思念。”张哲学口中这么说着,心中却是在想着如果没有穿越到这个世界来,那么一生与父母和妹妹相伴,也是极为幸福的事情。
  人就是这样,在拥有的时候不珍惜,总是想着还有时间,不着急,但是一旦突然失去以后,才觉得过去的种种是那么的珍贵。
  “不想这些了,别人是人生苦短,我们是岁月苦长,不想了,不想了。我们再来个高兴点的曲子好不好?”张哲学转过身来,把玉珏搂在怀中,看着玉珏那精美如琢的小脸儿,强忍住亲吻的欲望,伸指在她的琼鼻上刮了一下。
  玉珏筋了一下鼻子,然后伸出粉嫩的小舌头舔了一下嘴唇,笑道:“好啊,我先给公子弹唱一曲,然后公子再念一首让玉珏唱给你听,好不好?”
  张哲学笑道:“那当然好了。”
  玉珏开心的笑了,一个筑基修士真就像个小姑娘似的,拉着张哲学的手,蹦蹦跳跳的回到瑶琴旁边,让张哲学在软塌上坐了,说道:“玉珏再给公子弹唱一首。”她低头沉吟了一下,玉手拨动琴弦,轻声唱到:“幽谷潺水雾绡升,愿与君同行。醉梦千载颜不换,这一年,枫叶又红。相思发白,若是别离,能否再重逢?青华万里意相通,两处此时同。把盏高歌金秋后,最期盼,更上层楼。醉意迷蒙,携手归去,叹明月清风。”
  玉珏弹唱,张哲学击打软塌相和。
  一曲唱完,张哲学轻拍着手掌说道:“真真的好曲子,歌声更是美,此曲经过小玉珏的小嘴儿一唱,凭空增加了一股仙气,绕梁三日而不绝。”
  玉珏听了张哲学的赞美,开心极了,特别是张哲学的那一句小玉珏,让她觉得特别的亲切,自从她师父羽化以后,从来就没有人再这么叫她了,而张哲学的这一声小玉珏,瞬间就让她好像是回到了小时候,回到那个单纯的岁月。只是这种感觉是隐秘的,她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的心态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有了变化。
  她起身谢了张哲学,然后歪着头笑道:“那公子的呢?你快快念来,让玉珏弹唱给你听。”
  张哲学哈哈一笑,低头想了一下,指着窗外的月光笑道:“我就念一首月光的诗词送给漂亮的小玉珏,你说好不好?”
  玉珏拍着小手笑道:“好啊好啊,玉珏要多谢公子呢。”那娇俏可爱的模样让张哲学又是一阵心跳。
  张哲学站起身,朝着玉珏一伸手,笑道:“过来,小玉珏,我们到外面去,我要在月亮底下念给你听。”他今晚就没有打算跟玉珏发生点什么事情,最少他知道玉珏是阴阳宗的,既然打开门做生意,那一定是走的采.阳.补.阴的路子,自己一个白嫩嫩的童.男子怎么可以被别人轻易的采了去,失去少许修为倒是没什么,关键是自己已经答应了四儿,把第一次给她留着,男子汉大丈夫,不能言而无信。
  当然他也知道,就算是玉珏走的是采.阳.补.阴的路子,也不会把谁一次性的弄得精尽人亡,否则就是断了阴阳宗的修行之路,谁还敢跟她们尽鱼水之欢?
  玉珏见张哲学向她伸出手,便娇羞的盈盈起身,走到张哲学身边,把小手递到他手中,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放着异彩,紧紧的看着他。她已经被张哲学刚才的那首凄美绝伦的江城子拨动了心弦,如今更想听听能让她开心的新词。
  张哲学微微一笑,一手拉着玉珏,一手一挥,将那瑶琴连着矮几和矮凳一起卷了起来,走到阳台上,把瑶琴摆好,让玉珏坐下,自己背着手,低头来回踱了几步,像是在心里构思词句,过了一会儿,他停住脚步,抬头朝着玉珏一笑,高声念道:“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一首苏东坡的“水调歌头”念完,张哲学觉得自己的装.逼水平已经达到了空前的高度,同时也暗自庆幸自己的前一世在母亲的影响下喜爱上中国的古诗词,自幼不知道背了多少。虽然忘记了很多,但没想到穿越以后,那些诗词都完整的在脑海中想了起来,这还真是邀天之幸。
  玉珏听完这首“水调歌头”,便把这首词在脑海中反复的咏念,过了好久,她起身朝张哲学深福一礼,肃颜说道:“公子大才,玉珏多谢公子赠曲,今夜公子的两首词是玉珏百余年来听到的最好的诗词,以后玉珏一定要日日弹唱,以谢公子赠词之恩。”
  张哲学笑道:“这哪里还要谢?小玉珏的两曲弹唱已经酬谢了关某。”
  “千金易得,知己难求,自今日起,公子当是玉珏的唯一知己,还望公子不要嫌弃珏儿高攀。”
  “多谢小玉珏青睐,应该是关某高攀了,若不是遇到了你,我的诗词只能堆在肚子里烂掉,哪里还有机会被人吟唱出来?”说着,张哲学抱拳朝玉珏行了一礼。
  玉珏忙起身回礼,笑道:“那哥哥是不是要珏儿现在就将你的这首词唱给你听啊?”
  张哲学笑道:“当然愿意,故所愿,不敢请尔。”
  玉珏突然歪着脑袋想了一下,好像记起了什么,突然一拍小手,说道:“哎呀,只顾着跟哥哥唱曲了,都忘记给哥哥倒杯茶了,珏儿先去给你倒茶,回来再唱给哥哥听啊。”说完伸了一下小舌头,朝着张哲学嘻嘻一笑,然后蹦蹦跳跳的跑进去给他倒茶去了。
  跑到半路又转身跑回来,跑到张哲学面前,仰头看着张哲学笑着问道:“哥哥要不要喝些酒?如果要喝的话,珏儿让人送过一些酒菜来可好?”
  张哲学伸指在玉珏的酒窝上点了一下,笑道:“看到你的酒窝就知道你是个好酒的小丫头,快去取来吧,我也有些馋酒了。”
  “嗯。”玉珏点了一下头,朝着张哲学做了一个鬼脸,又转身跑了出去,一个一百多岁筑基中阶修士竟然活泼的像是一只小鹿,让张哲学都觉得不可思议。心道:难道这就是童心爆发?还是少女情节?
  很快,下人就把酒菜送来,两人或是弹唱,或是举杯畅饮,或是海阔天空的畅谈,一夜下来,两人竟然衣不及乱。
  直到天色发亮,张哲学站起身,拉起躺在他腿边的玉珏,轻轻的抱了一下,看着玉珏惊讶的小脸笑道:“跟小玉珏你在一起,是我这么多年来最开心的一夜,我要走了,以后有机会再来看你。”
  玉珏反手抱住张哲学,仰头看着张哲学娇声说道:“哥哥不多留一天吗?珏儿舍不得你走。”
  张哲学伸手在玉珏的鼻尖上点了一下,笑道:“我还有事,有机会我就来看你,好不好?”
  玉珏的眼睛一红,两串眼泪落了下来,眼睛紧紧的盯着张哲学的双眼,说道:“哥哥不要骗我,珏儿等你来。”说着从怀里取出一个白色的香囊,放到张哲学手中,说道:“如果哥哥在这里找不到珏儿,那就到阴阳宗去,珏儿在那里等你来看我。”
  张哲学把香囊放入怀里,低头在玉珏的额头上亲了一下,微笑道:“我一定会去看你。”说完后退一步,然后伸手一抓,将放在地上的虎啸摄在手中,接着抬脚向空中踏去,像是走台阶一样,一步步的走到半空,口中念道:“人似秋鸿来有信,事如春梦了无痕。”念完,身形一动,直朝高空飞去。
  这一晚张哲学表现的很好,算得上是来的从容,去得潇洒,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丝云彩。
  玉珏呆呆的看着张哲学消失在天际,心里凭空多出一股空落落的感觉,又多了一股惆怅,像是失去了什么一样。
  这么多年以来,张哲学是第一个跟她在一起只是牵牵手亲吻一下额头的人,不像其他人一样,一进到来就迫不及待的解衣云雨。她自幼就在阴阳宗修行,看惯了男女之事,而且阴阳宗的法门就是借着男女之事采.阳.补.阴或者是采.阴.补.阳来进行修炼,因此从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只是阴阳宗的修行向来讲求只涉及男女之事,不动男女之情,因此百余年来,她从来也没有过心动的感觉,因此她也摸不清楚今天的心动是什么感觉。不是不知,而是不懂。
  等着看不见了张哲学的身影,玉珏突然想起张哲学与欧阳剑南的冲突。昨晚赏花厅里发生的事情早就有人通报给她,同时也把欧阳剑南的秉性告诉了玉珏,此时想起来,玉珏知道欧阳剑南一定会在半路上截杀张哲学,不禁心里一急,也没有多想,直接纵身而起,朝着张哲学飞走的方向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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