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一个疯女人
“疯子”将脸仰起来，就在两人都惊讶不已之际，忽然间一阵刺眼的银光划出，秦少寒几乎是下意识地伸手去挡，而后听见“当啷——”一声，医院的水泥地上掉落了一把锋利的匕首。
紧接着，秦少寒手臂一震，那个“疯子”整个人便向后仰去，重重地砸在了冰冷的地上。
苏秦仪惊恐地冲过去，将秦少寒的手臂扯过来，认真地检查伤势，但好在只是擦破了一层外衫，并没有伤及皮肉，这才缓缓松了一口气，转过身去对着那人大喊，“苏秦鸾！你要干什么！你真的疯了吗！”
“疯子”半躺在地上，并没有起身的意思，反而是整个人躺在地上咧开嘴大笑，两旁满是污秽的头发向着脑后散去，露出这张让人看着又气又怜的脸。
秦少寒制止了赶来帮忙的医护人员，他冷着脸走过去，强忍住心中的怒火，对着苏秦鸾质问道，“是谁指使的你？”
苏秦鸾抬头看了一眼秦少寒，毫无形象地从地上爬起来，丝毫看不出曾经那种风姿妖娆的模样，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口红，将她的嘴唇涂得分外渗人，只见她的唇向上一勾，“谁指使的我？你们说是谁指使的我？”肮脏的鞋子慢慢在地上挪动着，苏秦鸾一步一步挪到秦少寒的面前，眼神充满戏谑，她抬手一指，大笑着说，
“就是你啊！哈哈哈哈哈！”
秦少寒当场石化。
苏秦鸾还不肯放过他，继续说，“没错，当初是我伤害了秦佳宁，但是，也是你，把这件事情告诉给了你的父亲，不是么？”
“哼！”秦少寒冷笑着摇摇头，脸色一阵阴沉道，“难道我说错了么！害人害到了我秦家大小姐的头上，没把你碎尸万段就已经是很仁慈了！”
“那我是不是，应该谢谢你，救了我一命啊？”苏秦鸾狰狞的目光打破秦少寒的底线，她残忍笑道，“但是我不甘心啊，凭什么呢？秦佳宁的事情，归根到底，还不是因为她！”
苏秦鸾的手指迅速划过苏秦仪的脸庞，她几乎是狞笑着，周围的人纷纷感觉到一阵惊恐。
秦少寒终于忍受不了，一把扼住她的喉咙，咬牙切齿道，“食古不化的女人，得了便宜还不卖个乖，你看我今天不捏断你的脖子！”
“咳！”苏秦鸾咳嗽了一声，毫不畏惧的望着秦少寒，大笑道，“秦少寒啊秦少寒，你是众人眼里的大英雄，这普天之下的女人最想要的好归宿，就连这么目中无人的苏秦仪，都被你迷得神魂颠倒！可我就是要生不如死，要你看着最爱的人死在你的面前！”
看着笑若癫狂的苏秦鸾，秦少寒反而慢慢松开手指，后退一步，离她远了一步，满目厌恶道，“你是个疯子！”
疯子二字，点燃了苏秦鸾心底的酸楚与怒意，叫她五内俱焚，真如疯了似地向苏秦仪扑了过去，伸出双手就扼住了她的脖颈，“对，我就是个疯子，被你们两个人逼疯的！苏秦仪，如果没有你，我不会落得今天这个地步，秦少寒，你若不多嘴，我不至于困苦至此，这就是你们终日羞辱我，所要付出的代价，终此一生，你们都别想摆脱我！”
医院的侍卫冲了上来，几个人拉着苏秦鸾，而苏秦仪借机一把推开她，用极陌生的眼神盯她许久，仿佛第一次认识她，又仿佛从来不认识她。众人将苏秦鸾狠狠地摁在了地上，秦少寒几次忍住了打死这个疯女人的冲动，而是声音冰冷地质问着，
“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苏秦鸾癫狂地笑着，似乎没有听见一般，然而秦少寒正值气头上，一脚踩在了苏秦鸾的肩膀上，厉声质问着，“我再问你话！”
然而苏秦仪在秦少寒的脚下并没有叫嚷，也没有吃痛，之忽然开始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最后呜呜哭了起来。
“我在秦家过着卑躬屈膝的日子，时时刻刻都要以身体取悦那个老东西，忍耐着，期盼着，最终却被那个老东西亲手赶出了秦家，落得现在这般毫无人样的下场，这样的痛，凭什么我一个人来受？”
苏秦鸾抬眼恶狠狠地望着苏秦仪，冰冷的泪水干涸在脸上，她慢慢笑道，“苏秦仪，你知道么，我离开了帅府，没有地方可以去，我想回家，我想回到苏家，但是苏家的人根本没人敢收留我！”
“那还不是因为你自作自受！”苏秦仪忍不住面色一僵，冷冷地质问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一点你还不清楚么？”
苏秦鸾却是哑然失笑，“就因为我是被帅府赶出来的人，就因为这个，苏逸阳这个老东西，竟然连亲生女儿都不认了，你可知道，那日我站在苏家的大门口，被他一脚踹出来的时候，左邻右舍都在，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羞辱我，告诉我，滚远一点，不然就对我不客气……你说，这还是一个父亲能说得出的话么！”
秦少寒眯起眼睛，冷漠地看着苏秦鸾，忍不住冷哼一声，“苏家早已经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都难保了，这个时候，苏逸阳怎么敢接受你回去？那不是意味着与帅府正面开战了吗？”
“没错，你们所有的人，都是为了自己，秦余刚那个老家伙顾及自己的颜面，苏家的这位又担心着自己的利益，只是你们谁担心过我？谁关心过我过着怎样的日子！我露宿街头的时候，你们都躺在温暖的房间里做着什么！”
“你不要在这里胡说，当初赶你出府，是给了你足够的银两的！”
秦少寒怒不可遏，脚下又用力了几分，苏秦鸾的表情开始狰狞，但是她依然冷笑着，“给我钱？你们知道吗？就因为我手里那一袋子的钱，晚上无处可去，被劫匪瞄上，被人抢了钱不说，还失了身，哈哈哈哈！”
苏秦仪惊呆了，她想象不出苏秦鸾被人拖走时候的样子，但是苏秦鸾强迫她想象，“你们不知道吧？那伙人，有四五个呢，呵呵呵，他们，他们把我拖进了小巷子，那个箱子里面可黑了呢，还有一个特别大的泔水桶，我打翻了那个泔水桶，剩菜剩饭凉凉的，但是他们把我摁在地上，地上更凉啊……”
“不要说了！”苏秦仪已经听不下去了，她大喊着，“我求你不要说了！”
苏秦鸾根本没听见，她的目光开始空洞，脸上还挂着那种痴傻的笑意，仿佛她记忆里的那几个人，此刻正在自己的眼前，“他们开始扒我的衣服，那些好看的衣服全都被撕碎了，我让他们停手，他们就伸手，撕扯我的内衫，还有那件真丝的亵衣……”
秦少寒忍无可忍，脚下的力道重了许多，甚至听得见骨头断裂的声音，“叫你不要说了！”
“我凭什么不能说！”苏秦鸾已经丧心病狂了，她扯着嗓子怒吼，“这一切到底怨谁！还不是因为你苏秦仪！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为了杀你，寻找良机，我可费劲儿了！今天，我若杀不了你，我才不会苟活在这个世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