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明绝顶
“文泽，给我来杯酒。”
席长峰抬手摸了摸嘴唇，右手向牛鸿一翻，“如此舞蹈怎能无酒？”
他的心里很清楚，萃蓉这么费尽心思地要夺得花魁之名，就是为的能够脱离烟花之地，回归凡尘做一个普通的女人。
不过，这个简单的要求却不是那么容易做到，哪怕是有他的帮助都没有可能，鲜花楼虽然不是金陵城最好的青楼，但是，它的靠山绝对不比任何一家青楼要小。
一个晚上的时间，足够席长峰查出很多东西，尤其是金陵城一直都是莲花宗的势力范围，这么多年的经营下来，莲花宗在金陵的势力几乎渗透到了金陵的每一个角落，虽然现在宗派里的高层暂时转移了出去，但是，核心弟子们都在。
势力网络依然还在。
“萃蓉，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席长峰接过酒杯，仰起脖子一饮而尽，顿时一股热气迅速地从他的胸腹之间疾冲而出，不由自主地打了嗝，一阵酒意汹涌而至，他的手掌一拍桌子，“就算是你夺得了花魁，你觉得鲜花楼会放你走？”
萃蓉闻言一愣，俏脸上的笑容顿时就僵住了。
“席先生，事在人为嘛。”
牛鸿眉头一拧，心里对于席长峰这厮帮倒忙的举动很有些不喜，你丫的不帮忙就算了，怎么还在后面拆台呀，要不是知道他跟萃蓉的父亲是旧识，说不定就把他当成了别的青楼派过来的间谍了。
“萃蓉姑娘，有些东西必须要去争取的。”牛鸿的声音一顿，目光定定地看着萃蓉，“人活着，总要有些东西是要去争取的，即便是行尸走肉地活了几十年，哪怕是能够为自己活上一天，甚至一个时辰也好！”
听了牛鸿这话，萃蓉就是一愣，原本有些阴沉的俏脸慢慢地浮现出一丝亮色，虽然她的心里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很敏感，即便是夺得花魁，也未必会有人敢于将她赎出青楼。
就算是凑巧有那么一个人傻瓜蛋不知道她的底细，愿意将她赎出去，鲜花楼也未必愿意放她离开，虽然萃蓉不知道鲜花楼的幕后主人是谁，但是，却知道这个人的能耐很大，曾经兵部尚书的公子喝醉了闹事，最后被狠狠地揍了一顿，扔了出去。
萃蓉是经历过那一次事情的人，当时还以为鲜花楼马上就要倒霉了，至少也要大出血了，想不到什么事儿都没有，酒照喝，舞照跳，似乎那一切从来都没有发生过。
那可是兵部尚书的儿子呀，唯一的儿子，就这么被一个青楼的打手们给狠揍了一顿，连个屁都不敢放，由此可想而知鲜花楼背后的靠山多么的强大了。
“是呀，行尸走肉地活上几十年，也不如为自己活上一天？”席长峰嘴里喃喃地念叨起来，看着萃蓉漂亮的脸蛋上还残留着汗珠，缓缓摇摇头，“萃蓉，你也不用想得太多，能不能拿到花魁还很难说呢。”
“虽然我不知道花魁大赛的评判标准，但是，我相信这样的比赛绝对不仅仅是靠实力的，还需要强大的人脉，还要有舍得砸银子的金主等等。”
他的声音一顿，目光有些轻蔑地扫过牛鸿，一字一顿地说道，“你们，凭什么说一定能够夺得花魁？”
“凭什么？”
牛鸿冷哼一声，目光直视席长峰，“就凭萃蓉姑娘那天下无双的舞技，凭萃蓉姑娘吟诵的那首《雨霖铃》！”
“如果，这次花魁大赛上，谁能拿出比这首词更好的词来，我们就可以直接放弃了！”
“哦，文泽，你就这么有信心？”
席长峰闻言一愣，愕然地瞪大了眼睛，不过，想起这小子来楚国之后做的那两首诗，无一不是传世佳作，想必这一次必然又会写出一首绝妙好词了。
这时候，席长峰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刚刚萃蓉唱的词非常好，几乎将情人依依惜别的场景刻画得入木三分，莫非也是这小子的杰作？
“萃蓉，刚刚你跳舞的时候，唱的词很不错呀，是不是文泽的作品？”
“对，刚刚的那首词叫《雨霖铃》，正是文泽公子特意为萃蓉所做。”萃蓉嫣然一笑，点点头，“公子的确是惊才绝艳，就凭这一首词就足以胜过状元郎了。”
“名满天下的状元郎却是有些才尽了。”
萃蓉的语气听起来有些惋惜的味道，只不过，好像幸灾乐祸的成分更多一些。
“可是翰林院的刘建超？”
席长峰眉头一皱，他在杭州都听说过刘建超的风流名声，再才华横溢的天才，也经不起经年累月地在青楼里厮混。
“不错，就是刘状元。”
萃蓉微笑着点点头，“我敢肯定单论作诗的才华，状元郎是比不上文泽公子的。”
“单凭你的舞技和这首词，只怕还不够打动那些老家伙呢。”
席长峰摇摇头，目光转向牛鸿，“我听萃蓉说，你有八成的把握帮她夺得花魁，不会就这么点准备吧？”
“你是个聪明人，你应该知道这种比赛可没那么简单，哪个姑娘夺得花魁，她所在的青楼必然生意火爆，而且夺得花魁的人必然会有人愿意在她身上大把大把地砸银子，这就牵涉到了利益之争了，可不仅仅是想的那么简单。”
“这些早就在我的预料之中了。”
牛鸿呵呵一笑，摇摇头，“所以，我们只能不走寻常路，再加上萃蓉的实力在这里，拿到花魁并不是先生想象中的那么难。”
“哦，这么说来你们早就计划周全了？”
席长峰摇摇头，“虽然我不知道你们的计划是什么，但是，我提醒你们一句，千万不可小看了任何对手。”
“先生也不是外人，实话跟你说吧，我们准备四面开花。”
牛鸿嘿嘿一笑，“第一个就是萃蓉的实力，第二个就是形式要新颖，一定不能跟别人一样普通，这样才能让观众耳目一新，记忆深刻，第三就是要发动观众造势，给萃蓉叫好，一旦形成了势头，他们不想把这个花魁给萃蓉都不行，民意如烘炉呀。”
“而且，那些有头有脸的人物绝对不愿意因为一个花魁，让自己的名声被玷污了。”
席长峰点点头，心头对于牛鸿的话非常赞许，这小子果然聪明绝顶思虑周全，“对了，还有需要我去做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