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尽则散之二
送走了玉虚子，阿牛突然感觉到全身的力气就好像一瞬间消失了一样，甚至都来不及回到他自己的房间，直接往床上一躺，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一觉阿牛睡得很瓷实，甚至连翻身都没有，而且一睡就睡到了第二天的晚上，期间胖子和燕子两人进来过几次，都生怕惊扰了他，只是在他的鼻子下探一下鼻息，知道他只是睡着了也就由着他去了。
阿牛睁开了眼睛，听着屋外呼啸的风声，下意识地叫了一声，“苦儿。”
房间里一片寂静，黑乎乎地看不见任何东西，片刻之后，阿牛才想起来苦儿已经跟着师宁云上了大雪山，自己也不是身在破庙里，而是在怒州城自己的家里。
“牛哥，牛哥，你醒来了？”
门外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随后，房门被推开了一丝缝隙，一缕灯光就钻了进来，阿牛从床上翻身坐起，突然感觉到自己似乎有些不同了，就好像脑子里多了很多东西，同时，心里又空荡荡的有些难受，似乎丢了什么东西。
“对了，牛哥，你怎么住道爷的房间了，他去哪儿了？”
胖子提着油灯走了过来，将油灯放在桌子上，回头大叫一声，“燕子，燕子，牛哥醒来了，你去给他把吃的弄过来吧。”
“好的，我马上去。”
院子里响起一个清亮的声音。
屋子里的光线慢慢地亮堂起来，阿牛的眼睛很快适应了光线，看着胖子笑道，“胖子，道爷走了，他已经离开怒州城了。”
“牛哥，你说什么，道爷他走了，什么时候走的还会回来吗？”
胖子一愣，愕然地瞪大了眼睛，“他答应过过年的时候让我喝酒的，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呢？”
“昨晚上走的，走得很匆忙你们那时候又没起来，就没有跟你们道别了。”阿牛摇摇头，“他不会回来了，这里只是他的一个临时逗留几天的地方而已，在他们这种世外高人看来缘来则聚，缘尽则散。”
“喂，你们说什么呢，谁不会回来了？”
门口响起了燕子的声音，一缕灯光出现了，就见蝎子左手提着个油灯，右手拿着纸包，燕子手里捧着一个大大的汤碗，正呼呼地冒着热气呢。
空气里充斥着一股幽香，阿牛吸了吸鼻子，“燕子，道爷走了，昨晚上走的。”
“没什么，走了就走了吧，反正道爷是那种闲云野鹤一样的神仙人物，跟我们这些小叫花子是混不到一起来的，行了，赶紧吃点东西吧，睡了一天一夜了，我相信你肯定也饿了。”
燕子的反应倒是有些出乎阿牛的预料，燕子也是知道玉虚子曾经是沧海观的首席弟子，却不知道玉虚子的另外一个身份，宁州府衙的捕头卢元旭。
“你别说，我还真饿了。”阿牛呵呵一笑，接过蝎子手里的纸包，用力吸了吸鼻子，“咦，大鸡腿呀，看来今晚上的伙食很不错啊。”
说着话，将鸡腿塞进嘴里狠狠地咬了一口，大口大口地咀嚼起来。
“你不是说今天让大家吃点好的么？”
燕子点点头，“正好西市里的鸡发鸡瘟了，独眼龙就将那些剩下的鸡便宜卖给了我们。”
“不是吧，大冬天的发生鸡瘟呀。”
阿牛含糊着瞪了蝎子一眼，“蝎子，这一定是你搞的鬼，练功的时候就不知道努力点，明天我要看一看你们练得如何了。”
“牛哥，西市卖鸡的独眼龙不是个好人，他从下面贩鸡的时候也都是半买半抢来的，要不是仗着有个当捕快的姐夫，早就被人打死了。”
蝎子脖子一拧，“我们这是替天行道。”
“行了，你们出去吧，我跟燕子谈点事情。”
阿牛点点头，“对了，晚上还是要安排人守夜，不能有任何懈怠。”
“牛哥，你就放心吧，我们都已经习惯了。”
胖子点点头，向蝎子挤眉弄眼地笑了笑，大步走了出去。
燕子则小脸一红，下意识地将手抱在了胸前，虽然阿牛这小子比她还小两岁，不过，这小子一身功夫却是犀利得紧，真要是用强她也反抗不了，最好的办法就是把能够让他浮想联翩的东西遮盖住。
“喂，燕子，你干什么呢？”
阿牛用力地将嘴里的馒头吞下，端起汤碗喝了一口，“我是想跟你说一件事情，道爷当年为了一个女人……”
燕子听得张大了嘴巴，半晌没合拢来，“不是吧，道爷为了一个女人连观主都不干？”
“嘘，你声音小点行不，还有，这事儿只能你和我知道，绝对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那些道士到现在还在追杀他呢。”
阿牛夸张地竖起了手指，事实上，燕子的声音很小，也就两人听得见而已。
“哦，我知道了，没事我走了。”
说罢，燕子俏脸一红，落荒而逃。
阿牛美美地吃了一顿之后，再没有一丝睡意，索性在房间里将那性命攸关的功法和内家拳的心法细细地回忆了一遍，然后就下意识地在房间里练起拳术来。
第二天一早，阿牛吃了早餐，跨上弓箭正准备带着胖子等人出城去打猎，一边可以通过上下山训练他们身体肌肉的协调性，锻炼他们的身体的灵活性，一边还能打猎几只野味回来吃，这是他昨晚上睡觉前想到的。
不料，还没有出门，袁家的马车到了，赶车的是袁明，“牛公子，小姐让我来接你过去，说是有件事情想要征求你的意见。”
“好，我先交代他们几句，马上就来。”
阿牛无奈地点了点头，既然成了袁晓倩的客卿，那就要尽职尽责在她遇到事情的时候帮她出出主意，也好趁早打入他们内部，查到袁家是否通敌的证据。
“胖子，你们几个人今天一定要在半个时辰内从角马山下爬到山上，又从山下来，没有做到的人，晚上加做一百个掌上压。”
阿牛吩咐一声，也懒得将弓箭放进房间里，就这么转身上了马车。
“牛公子，实在抱歉，这么早就把你请过来不耽误你的事情吧？”
袁晓倩看到阿牛的第一眼就是道歉。
“小姐太客气了，这都是阿牛的本分。”
阿牛呵呵一笑，“不知道小姐叫阿牛来有什么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