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盗?
阿牛一瞬间就感觉到似乎有一把锋利的钢刀压在脖子上,似乎只要一抬头,那刀锋就能切下他的脑袋来,顿时全身一僵,吓得一动也不敢动,声音都颤栗起来,“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嘛。”
“我就是阿牛,来这里给袁家报信的就是我,那天晚上我亲眼看到了黑风寨二当家的带着人一路追杀袁晓倩,当时,我就在山神庙内……”
阿牛颤抖着声音将那天晚上的事发状况一五一十地描述一番。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几声清脆的“邦,邦,邦”的敲更声,一个嘶哑的声音响了起来,“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小子,袁家已经卷入了一场灭顶之灾了,你要想保住性命,明天一早去西市城隍庙找我,千万别妄想溜掉,你已经成为很多人的目标,一不小心就会有人要杀你灭口。”
“杀人灭口?”
阿牛闻言一愣,愕然地瞪大了眼睛,眼睁睁地看着那黑影一溜烟地消失在夜幕中,尼玛,有没有这么夸张,不就是看到山贼绑架了一个富商么,山贼打劫富商本来就是很寻常的事情呀,犯的着要杀人灭口么?
不对,这里面有些不对劲,阿牛伸手抹掉脑门上的一把汗水,脑海里细细地回忆着刚刚发生的这一幕,尤其是那黑影说的话,更是一个字都不敢错过。
袁氏商行在怒州城是个怎么样的存在,阿牛已经打听清楚了,袁氏商行别说在怒州城了,就是在齐国也算是小有名气的大商家了,对于怒州府来说,有这么一位大商家坐镇,自然是繁荣本地的一块基石,轻易不会动的。
刚刚那家伙说袁氏商行要有灭顶之灾,还说什么自己已经被人盯上了,阿牛的额头上又冒出一波冷汗来。
倘若袁家真的要遭了灭顶之灾,自己这次搞不好真的要被牵连了,尼玛,就为了一百两银子值得么,而且,这银子都还没拿到手呀。
这一刻,阿牛的心里苦涩不已。
重新躺下去的时候,阿牛才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湿透了,这寒冬腊月的居然被吓出一身冷汗,也是不容易呀,尤其是刚刚那家伙一发怒的时候,就好像一把钢刀架在脖子上随时要砍下来一样。
阿牛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道灵光,今晚上这位夜半访客看起来好像是个武林高手,明天一定要记得跟他请教一下江湖什么龙虎榜呀,什么高手排行榜,说不定真的能碰到一两个绝世高手,学得一招半式的话,小命就保住啦。
这么一想,阿牛暂时将刚刚的忧虑抛掷脑后,脑袋一歪就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的时候了,阿牛洗漱一番出了客栈,径直往城隍庙的方向走去,刚刚出来的时候已经跟店小二打听过了城隍庙的地址。
西市的街道热闹非凡,商铺林立,行人如织,阿牛的心里突然泛起一丝熟悉的感觉,就好像前一世的小时候,拿五毛钱买一根冰糖葫芦一边走一边啃,想起那曾经的一幕,鼻子就有点反酸。
就在这时候,一个小家伙急匆匆地小跑了过来,阿牛正沉浸在忆苦思甜之中呢,冷不防就被人撞了一下,下意识地抬起头,就只看见一个个子差不多的瘦弱的少年冲他一笑,然后在人群中三转两转就失去了踪影。
阿牛眉头一拧,看着不远处几个小孩,脑海里倏地闪过一道灵光,迅速往怀里摸去,果然,用布包裹起来的银豆子不见了。
丢人呀,阿牛的心头苦笑一声,为了生存他和苦儿也不是没做过这种事情,想不到今天居然被人偷到头上来了,难不成最近真的走背字?
被偷了银豆子,阿牛的心里自然有些不甘心,不过,现在可不是跟那些小子计较的时候,今天首先要去找昨晚上那位夜半访客,这会儿可差不多都快中午了,人家约定的可是一早。
狠狠地望着小扒手消失的方向,阿牛一顿脚,拔腿就冲向了城隍庙。
好在今儿个不是庙会的日子,城隍庙前还是很热闹,阿牛左手拎着长刀,目光不住地在四处打量。
昨晚上那家伙也没有说他叫什么名字,也没说怎么想认,就只说来城隍庙相见,这么多人,到底哪一个才是?
要想在这么多人中间找出一个只听见声音,没有看到过相貌的人出来,的确不是一般的难。
阿牛脑海里思绪电转,很快将人选一一排除,毕竟买豆腐的少妇,拉扯着孙儿玩耍的老大娘等等人物最先被排除,最后将目标锁定在了城隍庙前的挂摊前。
算卦的是一个神情猥琐的老道,身上的道袍油污斑驳,衣袖上更是油光蹭亮,想来也有不少日子不曾浆洗过了,他的做手边上放着一个招魂幡,上面写着摸骨算命四个大字。
“小兄弟要算命吗?”
看到阿牛走过来,老道咧嘴一笑,露出满嘴的黄板牙,“问前途,测八字,定姻缘,不准不要钱。”
“不,不,我不算命,我想请道长帮我算一算我要找的人的方位。”
阿牛呵呵一笑,这个老道的声音虽然不一样,不过,流浪江湖这么些年,阿牛也知道要改变人的声音并不是一件很困难事情。
“哦,你要找的是什么人?”
老大呵呵一下,伸手捋了颌下稀疏的几根胡须,眼睛里飞快地闪过一抹光芒。
“我要找一位奇人啊。”阿牛很认真地看着老道的眼睛,“这位奇人半夜能够穿墙入户,而不发出一点声音,若是为人任侠仗义,可为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若是苟且卑贱之辈,则可为梁上君子。”
看着老道士脸上不自然地闪过一抹怒色,阿牛哈哈大笑起来,心里惬意之际,尼玛,谁让你昨晚上吓唬小爷来着,“怎么了,道长法力不够算不出这位梁上君子的方位?”
“焉知他不是侠之大者?”
老道士哼了一声,脸色一沉,右手五个手指装模作样地算了半天,右手突然向他的身后一指,“直走左拐,再右拐第三个院落即到。”
“对了,卦金五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