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倒斗，终生倒斗

  “金盆洗手？”
  桂姐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一行当的还有金盆洗手的，头一次听说，一日为魔终生为魔，一日倒斗，终生倒斗。
  我跟你说啊，这行业惊险刺激，风险大报酬大，比那毒/品还容易上瘾，想金盆洗手那有那么容易？
  退出江湖，
  呵呵，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人就是江湖，你们怎么退出？”
  “啊！”
  我和二胖有些发呆，不知道如何回答。
  之前决定金盆洗手退出江湖，一来是盗墓风险太大，二来我们认为这套古茶具能够至少卖出百万巨资，足够做个好项目。
  现在竹篮打水一场空，想想就这么算了，就这么退出倒斗界，实在是没有面子，真要是两手空空灰溜溜的退出，实在有那么一点不甘心。
  一时间心乱如麻，不知如何是好？
  “你们两个先在这儿呆，什么事情不要急于下决定。
  若水说下午来看你们，对了，刚才她打电话说给你们在附近租了一套房子，2室1厅，你们先住下，总比在那旅馆方便的多。
  前面来客人了，看样子是个肥羊，我去看看，你们在这坐着歇会。”
  桂姐为人很干练，快人快语，说完风风火火的出去。
  我和二胖对视，愁绪万千，肝肠寸断，当真是默默无语两眼泪，耳边响起驼铃声！
  北京这地段租金可不便宜，租住完房子后，剩下那点钱要租个门店，或者说开什么连锁店项目，简直是天方夜谭。
  一时间我和二胖觉得眼前有些发黑，觉得前途无限渺茫。
  “没事，钱是王八蛋，花了再去赚。”
  我努力安慰二胖。
  “没关系，不就是区区400万，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无所谓，我无所谓。”
  二胖故作轻松的摇了摇头。
  手中茶杯里的茶水洒了一袖子。
  这个时候什么语言都是苍白的，我和二胖知道，劝对方简直就是自欺欺人。
  在这店里呆着也没意思，我和二胖决定出去走一走，散散心，或许能好受些。
  一直到中午，我和二胖还在潘家园外面漫无目的的乱走。
  绝对不能在潘家园那里呆着，各种货物讨价还价的声音，我们听了受不了。
  “精神病儿的那两位叔叔，现在不唱歌了，瞎晃悠呢，快走，离他们远点。”
  “一定是危险人物，妈妈告诉我遇到这样的人要躲远点。”
  两个初中小萝莉迎面从前方走来，看到我和二胖立刻认出，吓得花容失色，急急忙忙的逃走了。
  我和二胖也没心思搭理她们，继续瞎游荡。
  下午2点，我们回到店里等姜若水，没到10分钟，她来了。
  二胖哭丧着脸，把经过说了一遍。
  “你确定是风月鬼碟？之前在楼兰鬼国不是被你拍死了么？”
  姜若水听完，瞪大眼睛问道。
  “我没怎么看清楚，直接就糊到我脸上，吴为在旁边看得清楚。”
  二胖嚷道。
  “没错，我看的很清楚，一边是骷髅一边是美女，翩翩起舞，然后迅速扑到二胖脸上，仿佛有预谋似的。”
  我语气十分坚定。
  “难道这鬼蝶也是从楼兰跟随我们而来，不能啊，那么远，我们不可能没发现，可北京城从来没有这种鬼蝴蝶出现。”
  姜若水皱了皱眉，努力分析，却分析不出所以然。
  “算了，想也想不通，我给你们租了个房子，那边已经叫人先收拾一下，晚上6点以后你们就可以搬过去。
  事先说好，这是我给你们租的。”
  姜若水对我们说道。
  “多谢，房租多少钱一个月？”
  我开口问道。
  “没多少钱，房子并不大，装修还可以，挺干净的，四千五一个月，我已经交了一年的。”
  姜若水轻描淡写的说道。
  我和二胖有些发懵，这里的租金简直吃人，啥也不干，光租房子一年就五万多。
  “这，这也太贵了，有没有便宜点儿的，远一点也没关系啊！”
  二胖实在有些肉疼。
  现在400万成了泡影，我俩一共20万，不吃不喝，连4年的租金都付不起。
  “不用担心我早说了，这租金我出。”
  姜若水认真说道，“你们现在也没事干，就先在这店里帮我看生意，再学习一些古玩鉴定的知识。
  如果学精通了，光是买卖就能赚不少的钱，到时候这点租金根本不算事儿。
  你们两个别不好意思，不是白干活，有薪水，从实习做起，月薪不高，五千，不，就给你们四千，随着技艺熟练再提高。”
  “我们两个可能不适合这行业，都准备金盆洗手，不干了，连边都不想沾。”
  二胖摇了摇头说道。
  “是啊，姜大小姐你就不用费心了，这行业一般人玩不转。”
  我也跟着说道，情绪非常低落。
  对于姜大小姐来说，一年五万四千元的租金，根本不算个事儿，对于我和二胖，这绝对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总不能让一个女人一直帮我们付房租吧，说出去我们还是爷们儿吗？还是大名鼎鼎的搬山道人吗？
  可姜大小姐已经给我们租了，我们再说退掉，一来显得太小气，二来更没有面子，会让姜大小姐看不起。
  因此我和二胖都很纠结，心情低落到谷底。
  “倒斗这一行，经常行走在生死边缘，阴阳两界，出生入死你们都不怕，区区一套古茶具就让你们伤心成这样？
  不至于吧，振作点，真的不算什么。”
  姜若水劝道。
  “多谢你，倒斗虽然危险，毕竟痛快，要说帮你看店鉴宝，这东西一旦看走眼，连累的不光我们，还可能连累你。
  里面水很深，我们可能真的不适合。”
  我推迟道。
  二胖也不同意。
  虽然我们下墓时同生共死，一起经历过大风大浪，彼此也都很信任，建立了真诚的友谊，但出来后完全不同。
  我和二胖再次变为吊丝，为了未来的生活，为了更好的生活奔波，而姜若水回到了姜家大小姐的身份，人家接触到的圈子咱么想象不到。
  姜若水让我和二胖帮她看店，明摆着是帮我和二胖找个工作，对于鉴别宝物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懂的我们，四千元绝对不少了。
  姜若水心细，之前想说五千，怕伤害我们自尊，又减少了一千。
  我和二胖也不傻，知道姜若水有意帮我们，其实学习这些不是不可以，但堂堂大老爷们，靠一女孩提供工作，还提供房子，这也太没有面子。
  而且这工作我们一点专业知识都没有，去别的店根本没人要。
  我们两个都不同意。
  姜若水看局面有些尴尬，僵持住了，拨了个电话，说道，“一会儿刘三姨过来劝劝你们，什么事情都解决了，我还有点事要处理，先走一步了。
  六点以后会来接你们搬家，去那边房子。”
  说完径直走了。
  我和二胖有些发懵，不知道怎么回事，难道刘三姨三头六臂，姜若水的话我们都不听，会听刘三姨的？
  恰好桂姐刚谈好一笔生意，气色不错，走了进来。
  “桂姐好，这刘三姨是谁，之前听姜若水提到过，鉴宝很厉害，对么？”
  我忍不住问道。
  “没错，潘家园这店，一般都是我打理，在这里呆了十多年，基本上不会看走眼，但是最近几年赝品实在太厉害，有时候也拿不准，这时候就会请刘三姨一起鉴定，另外，大宗货物需要刘三姨出马，价钱通常会比别人提高二成，打个比方，你那套古茶具，若水卖三百万就出手，我卖差不多能到三百五十万，刘三姨卖，四百二十万打底，上不封顶。”
  桂姐是个爽快人，没有犹豫就回答。
  “桂姐真会说笑，同一件明器，或许会有差价，怎么可能差这么多，难道刘三姨有三寸不烂之舌，堪比苏秦张仪陆贾？”
  我当即提出了反对意见。
  “你们可能不信，当年姜离，也就是若水三叔，仗着博学多才，思维敏捷被称为姜大忽悠，被他折腾的人不计其数，很多人都苦不堪言却无计可施。
  但姜大忽悠最怕的人就是刘三姨，记得很久以前两人吵过架，打过赌，然后姜离口吐白沫，躺在床上二十四天，从此后，姜离再也不敢忽悠刘三姨。
  看到刘三姨，仿佛老鼠见了猫似得。”
  桂姐微笑着说道。
  “真的假的，真有那么厉害？都快赶上九品芝麻官了？能把电线杆子说倒，能把死人说活？胖爷不信。”
  二胖一听，尽管情绪不稳定，也表现出强烈的好奇心。
  “死人说活不敢说，能说的罗汉思情，嫦娥思凡，号称女苏秦，等一会你们就知道了。”
  桂姐看了一眼外面，笑着说，“马上就来了，我先出去。”
  我和二胖全都正襟危坐，理了理思绪，心说我意已决，绝无更改之理，心如钢铁，岂能被一个阿姨说服？
  我们两个深呼吸，做好了准备，打定主意不动摇。
  门帘打开，外面走进一位阿姨，年龄五十多岁，很和蔼可亲，成了一双眼睛很有神外，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刘三姨好。”
  我和二胖站起身来打招呼。
  “两位是姜小姐的朋友，不是外人，客气什么，坐下来说话。”
  刘三姨笑着让我们坐下，自己也做在对面椅子上，打量了我们几眼，笑着问，“听说两位最近不太顺，打碎了这套青瓷茶具？”
  现在，这两半的青瓷茶具还在茶几上。
  “是啊，算我们倒霉，都快到门口了跌了一跤，四百万就这样打了水漂。”
  二胖一拍大腿，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