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多变

  那是一个强者为尊的世界。
  这是秦文华被丢在那里的第一个反应,所有人都回归原始,以暴力解决一切,只要你在这里够强,意味你有地位,可以不受人驱使,追赶,玩弄,可以在比赛场上多活一分钟,可以活的时间长一点。
  秦文华进去之前不叫秦文华,他没有名字。
  可他在很早之前就见过秦瑶。
  这个时候的时候秦文华手撑在下巴上,在一堆月季花丛间看着不远处秦瑶和林东之间的对话,他能够清楚的听到林东和秦瑶之间的对话,突然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他的眼角笑的越深就能勾起一道完美的弧度,上扬着。
  “看来你果然忘了啊,你去过那里的。”
  他没有名字,却有一个傻姑娘呆呆的蹲在那个透着光的缝隙之中问起他的名字,他记得那个声音脆脆的,像是刀剑相碰撞的声音,没办法他只能这么形容,谁让他除了这个根本听不到别的声音呢?
  秦瑶因为叛逆和调皮去过那里,也仅仅也就是去过那里一次,她就站在自己头顶,对着一个罅隙脆脆的说道;“你是谁?你叫什么名字?”
  秦文华没有理会那个声音,他只是呆在属于自己的位置,因为明天就该他比赛了,自己必须要活到最后,能撑到什么时候就撑到什么时候吧,同一个房间里的人就剩他一个人了,他那个时候庆幸的是,自己可以活到明天,而不是像他头顶高高在上的那个姑娘一样,只用担心明天穿什么花裙子。
  当秦文华将自己对秦瑶的鄙视这样说出来的时候,只听见秦瑶倔强的反驳道:“才不是,我明天担心的是,考试考砸了,老师要叫家长啊。”
  说着,那个小嘴就真的撅起来,以表示自己的不满。
  秦文华有一点愣神,但也很快反应过来,他不知道考试是什么就呆呆的问道:“考试是什么?很可怕么?”
  “当然了,超级可怕的。”
  这个时候便是一连串的脚步声,有人叫喊秦瑶这个名字,是那个对当时的秦文华来说特别可怕的声音——秦珪铭。
  他之所以记得这个声音,是因为,只有他的声音能够决定他什么时候出场,早点死或者晚点死。
  所以他大概明白这个小女孩可能和自己担心的一样,便不免的善心大发似的对着秦瑶说道:“喂,可怕的话就直接闭上眼往前冲吧。”
  过了很久,秦文华并没有听见关于那个小女孩的任何回复,一抬起头便发现那里已经空空如也。
  所以,可怕的话,就闭上眼往前冲吧。
  秦文华只是反复呢喃着这句话,最后自己无奈的苦笑起来。
  笑声传的很远,因为那里实在是太静。
  以至于他从那里走出来的时候,面对的是同样的寂静让秦文华一度受不了,偏偏那个小姑娘吵闹的狠,后来他才知道考试原来只是对当时她来说很可怕,可秦文华再见到的秦瑶一点都不害怕那个了。
  他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原来别人口中所说的可怕的东西,根本用不着自己豁出性命去迎上前躲避,他突然觉得他们的可怕在他这里看起来是多么的好笑,这样的心理让他由衷的鄙夷那些挣扎着的人,他要让他们体会到什么才是真正的可怕 。
  秦文华这样回想着连自己多无奈得到笑起来,他一个人笑的时候也只有是想起那个穿小洋裙的小姑娘,只是谁都没有见过这个样子的秦文华,就连秦瑶也是对自己厌恶至极。
  在以后的日子里他也常告诉自己,没有什么可怕的,比之生死,一文不值。
  ……
  “天凉了呢。”
  秦文华看了一下起风了的天,骨朵云让吹着散块散块的,他看着两个人的身影越走越远,心想有人支持就是好啊,真正有恃无恐的应该是林东才对。
  秦文华折了一枝已经有些枯败的白色月季,花瓣已经带了一些枯黄,想必是太阳猛烈或者欠浇水的原因。
  风云总在无声无息的变化着,相同的地方都会变得不一样,他感受着带了点凉意的风鼓鼓吹着,让他不自觉垂目好好感受。
  这个时候许久没有响了的手机这个时候在秦文华的口袋里震动起来,他懒懒对的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接通电话,却迟迟没有说话,他只是安静的听里面的对话,到了必要的时候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知道了,这么大的一个地方,他也占了够长时间了,秦珪铭那个老头做了什么事,也迟早会暴露出来。”
  秦文华依旧是面无表情,电话挂断之后,他也只是懒洋洋的打量着这里所装点的一切,眼中是庞大的欲望支撑着他。
  如果单单是秦瑶的话,还不足以让他这么在意,关键是还有这么大的一个加分项,是他的就是他的,不是他的东西他也要得到。
  没有谁规定一件东西只能是一个人的,或者是一个人生来就该拥有什么。
  如果他抱着这样的信念的话,那他估计早就已经死在那个夜夜笙歌,寻欢作乐的鲜血底下了。
  然而并不是,然而很残酷。
  “我才是这的主人,不是么。”
  秦文华转身,带着节奏轻快的步子,优雅的将那支花扔给站在不远处的侍女手中。
  在这个诡谲多变的宅子里,有无数双不怀好意的眼睛盯着这里的每一个快地方,小到一位领取这佣金的侍女会打着那个花瓶的注意,大到秦珪铭的整个产业都有人惦记,无数双搅弄风云的手,自我满足的看着自己所搅弄的一切,哪怕乱成一团,或者顷刻之间毁掉,对他们来说都是一种胜利。
  而林东夹在着其中,被这几双手摆弄利用着,他当然知道他们都是怀着怎样的心思,但每个人心里都打着一个算盘,林东有他自己的目的,这个目的可能不会妨碍任何人的事情,他却只能当那一个炮灰。
  他现在有点明白,邢靳告诉自己的事情了:英雄只有一个,剩下的全都是炮灰。
  正如这场诡谲阴谋一样,胜者只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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