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养着你了
南沚不由分说地将满满一碗鸡汤放在乔昀面前,又掰了一块白饼子泡在鸡汤里。
“昀儿才该要多吃些,这段时日照顾我,你也辛苦了!”
南沚拿起剩下的半个白面饼子咬了一口,她知道,自己若是不吃了这半块饼,乔昀定也不会再吃了。
一向爱唠叨的乔昀此时忽然沉默起来,不是他不想说话,而是这样的南沚叫他不知该如何开口。
在南沚的强势之下,乔昀这一顿饭吃的是比过年还要丰盛。
在他啃完两只鸡翅之后,南沚脸上才挂上了满意的笑容。
无论前面的哪一世,乔昀最爱吃的都是鸡翅,所以南沚笃定,这一世的他也不会例外。
只是在乔昀顶着吃撑的肚子站在灶房里洗碗时,心疼得直咂嘴。
这锅汤和鸡肉是他准备给南沚补身子的,结果竟被自己吃去了大半。
心里头骂着自己不争气,手下刷碗的动作却是不停,那利落的模样儿,显然是常年做这种活计的。
不出半月,南沚的身子便已大好。
这半个月里,南沚也摸清了自己现在所处的环境,心里也对她与乔昀的未来有了打算。
这一世,她不准备入仕为官了,只想陪着乔昀安享余生。
只是,现在他们却是连温饱都不能解决的。
据南沚后面偷偷打听,她受伤看病抓药的银钱还都是乔昀用自己养的鸡换来的。
那也就是说,这家里里头根本就没有什么存款。
看着别人家里日日炊烟袅袅,虽说不是顿顿鸡鸭鱼肉,却也是有荤有素,而乔昀却只能日日窝窝头配咸菜。
在这女尊王朝里,家里没有一个成年的女人,能活着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这一日,天还不亮,南沚便爬起了身。
帘子那头的乔昀听见了声响,也跟着坐了起来,只是夜里的寒凉冻得他忍不住打颤,即便裹着被子也不顶什么用。
“可是要起夜吗?我去给你点灯。”
乔昀揉了揉眼睛就要下地,却被南沚出声阻止。
“天还早,你再睡会儿,我去山上抓只野鸡回来给你补补身子。”
南沚并未打算瞒着乔昀自己的去向,他总是要知道的。
南沚的话惊醒了乔昀,只见他摸着黑从帘子那头钻了过来,对着南沚的方向急急说道:“胡闹!你才多大,怎么能够上山?你可知那山上死过多少人?”
在乔家村,除了两家猎户外,其他村民根本就不敢山上。
都说那山上有吃人的猛虎,莫说是普通百姓了,就是那会些子功夫的,也未必能够全身而退。
“昀儿,我已经长大了。”
即使是在夜里,南沚也能看清乔昀脸上的担忧。
“不许去!”
乔昀急了,伸手去拉南沚,只是南沚早已跳到了地上,乔昀哪里还能够碰得着她。
“我保证,不往里面走,就在外围布些陷阱,若是抓不住就早些回来,你别担心。”
见乔昀身子发抖,不知是气的还是冻的,南沚忙上前用自己的被子将他裹住。
“你再在炕头睡一会儿,我保证天亮之前就回来。”
还不等乔昀说话,南沚已经开门走了出去。
“南沚……”
乔昀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却在想到她说只在外围布些陷阱,又放心了几分。
现在是秋季,山上觅食的动物多,若是不去深处,便让她去试试也无妨,等抓不到什么她也就回来了。
这般想着,乔昀又放下心来。
毕竟是十二三岁的少女,性子顽劣,本就是难管教的时候,等她自己腻了也就好了。
“唔……还是炕头暖和。”
乔昀在南沚的被窝里缓缓闭上了眼睛,嘴里还嘀咕着。
殊不知,南沚临走时可是特意往火炕下面添了好些柴禾,就是怕冻坏了他。
这半个多月乔昀照顾南沚,几乎就没怎么合过眼,这么一暖和,他便直接睡了过去。
南沚摸着黑来到灶房,找了一个麻袋和一根麻绳,提着就朝山里走去。
山林里除了有些冷以外,空气是格外的新鲜。
南沚加大步子往山上走去,毕竟好东西可不会在山脚下。
不知是南沚的到来惊动了林子里的宁静,还是笨鸟已经起来去觅食了,总之在南沚耳边一直回荡着阵阵鸟鸣声。
“嗖……”
南沚朝那晃动的树林看过去,只见一对角跑向远处,至于是羊还是鹿,她倒是看不真切。
只见南沚勾起嘴角,脚尖一点,就朝那奔跑着的动物追了过去。
“无论你是什么,遇见我南沚,便是你的命数。”
南沚飞快地甩出手里的麻绳,正好套在那动物的角上,只听一声悲惨的“咩”叫声,那野山羊蹄子一软,就倒在了地上。
“出师顺利,看来老天注定要我的昀儿有肉吃呢!”
南沚利落地将野山羊绑在树上,又从地上捡了几块小石子,继续朝里走去。
随着手里的石子纷纷落下,地上躺着的野鸡兔子也都入了南沚背着的大口袋里。
南沚从来没有哪一刻会像现在这般,觉得有武功是这样的好。
天空露出鱼肚白时,南沚已经牵了野山羊,背着一麻袋的野鸡兔子下了山。
走到家门口,看着自家的低矮的院墙和那扇一推就倒的破木门,南沚不由得蹙起了眉头。
她还得趁着这两日将门好好修一修,若是自己不在家,家里来了坏人,乔昀一个人如何能抵挡得住?
看着脚边麻袋里不住翻腾的东西,南沚心里有了计较。
轻轻推开院门,南沚先将山羊绑在了鸡窝旁边的柱子上,这才轻手轻脚地进了屋。
乔昀还在呼呼睡着,外屋的火炕口处还有些小火苗,南沚搓了搓手,又往里头填了些木柴,这才推门进了里屋。
借着外头的余韵,南沚一眼就瞧见了那张粉扑扑的小脸蛋。
轻轻坐在炕沿上,南沚就这样盯着那张熟悉无比的脸发起呆来,嘴角不自觉地扬起,挂着满足的微笑。
“昀儿,我来了,就不会再让你吃苦了。”
她又怎么舍得让他跟着自己吃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