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明嫣抬起泪汪汪的眼,委屈道:“真的?你说话算话?”
楚玄清说:“算话。”
明嫣:“无凭无据,我为什么要信你。”
楚玄清:“我封住自己的经脉。”
修真者封住经脉以后就会变得和普通人一样。
就算楚玄清是渡劫大佬也不例外。
而一旦楚玄清变成了普通人,他若果真想再起什么心思,明嫣这个洞虚大佬也完全可以轻而易举地制住他。
明嫣于是半信半疑地说:“那你先封。”
话音刚落,楚玄清已经自行封好经脉,明嫣明显感觉到他身上那股压迫性的强者气魄消失了。
她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大着胆子从坑里跳出来。
“你乖乖的哦,否则我可对你不客气。”
明嫣气焰一下子嚣张起来。
现在她才是那个强者。
如果楚玄清不听话的话,哼哼——
就不要怪她不客气。
明嫣却没发现,在她从坑里出来的一刹那,楚玄清眼眸蓦地变暗。
明嫣对此一无所知。
她摸着自己空虚的小肚子,寻思还真给狗男人说对了,她好饿。
这儿有什么好吃的么?
她四处张望,发现男人不知何时又堵在了她身前。
明嫣气还没消,想也不想地就踩了他一脚:“坏蛋,狗男人!”
楚玄清拉住了她的手。
明嫣忽然就有种不详的预感。
听说修真者到了洞虚期以后,往往会对自己将来的命运产生一种玄妙的预料;明嫣以前一直还很期待来着,想体验一把。
却不成想,这么快就在奇奇怪怪的事情上应验了。
嗯……
楚玄清又抓着她双修了一个月。
明嫣:(╯‵□′)╯︵┻━┻
为什么一个病人却精力如此旺盛!
这河狸吗?河狸吗!
第二个月过去以后。
这一次明嫣连躲到坑里的力气都没了。
她蔫不拉几地靠在狗男人怀里,一边看着这两个月来不间断播放的回忆小电影,一边机械地享受狗男人的水果投喂。
回忆这会儿播放到了婚后的第十年。
好家伙,明嫣也是这才意识到,自己都跟这个男人十年了。
哪怕在修真界,十年也算是一个很漫长的时间。
她看见自己掐着点,在楚玄清渡劫失败以后,言语刺激他。
结果你猜怎么着?
狗男人半点儿都没被刺激着,而且还一脸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告诉她,不对,他这次渡劫是第三十七次失败,并不是第三十六次。
明嫣就忍不住了:“夫君,你当时怎么就不生气呢?”
楚玄清:“为何要生气?”
明嫣问:“渡劫那么多次都不成功,是个人都会感觉到挫败吧。”
“不需要成功。”楚玄清面不改色,把她的脑袋又往自己怀里扣紧,紧到一丝缝隙都不留。
渡劫成功,也就意味着他要和明嫣分开。
没有明嫣的世界,就没有他存在的意义。
明嫣一脸黑线:“好吧,你是大佬你说了算。”
合着她以前的作死全成了笑话。
画面这会儿又到了另一幕。
明嫣触犯门规去了魇林,然而楚玄清身为天枢峰主,刑堂堂主,却公然包庇了明嫣,代替明嫣受罚。
明嫣又不懂了:“你平时不是很公正严明吗!”
她可是记着,过去十年里,楚玄清没有包庇过一个人,谁犯了错都不行。
楚玄清淡淡瞥她一眼:“你能受得了吗?”
明嫣怔了怔。
绝情窟里有万年寒冰,那里人迹罕至,所以鬼魂聚集。
不管是冷,鬼,亦或者是寂寞。
她都受不了。
可是……
这些对楚玄清来说,不也是同样的吗?
她忍不住伸手,轻轻抚在他未愈合的焦黑皮肤上:“疼不疼?”
楚玄清轻笑了一声:“不疼。”
比起看见明嫣中箭那一幕时所感受到的痛苦,身体的疼痛,根本不值一提。
“我们那边有讲究说。”明嫣想到什么,她虔诚地亲在他额头的伤口上,用哄小孩子一样的语气:“亲一下,痛痛就飞走了。”
楚玄清沉默半晌。
就在明嫣差点误以为他是被自己触碰到了伤口所以难受的时候。
他忽然抬起眸子:“疼。”
明嫣一下子着急了:“哪里疼啊?”
“这里,还有这里,全部。”
楚玄清一本正经的说。
明嫣:“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
楚玄清安静地看着她,不说话。
明嫣:“……”
好吧好吧,亲,亲还不行嘛!
真是该死的圣母心。
她认命地亲在他每一处的伤痕处,起初只是完成任务,可是后来,渐渐地,明嫣看着那些伤疤,感到越来越难受,心好像被刀子一刀一刀地在割。
这是她夫君,她喜欢的男人,但是却不知道被谁伤害成这幅样子。
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没有伤痕。
就算有些伤已经开始自愈了,可还隐隐留着可怖的疤。
他的内脏也全部都被烧坏了,心跳的速率比以往要慢,他的经脉正在重组,每分每秒都忍受着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
可这些,他从来都不会告诉她,他只是默默的承受。
明嫣从未有像此刻那样恨过一个人。
那个伤了他的人。
她浑身的血液都仿佛被仇恨所充斥,她暗自攥紧了拳头,红着眼眶问他:“是谁?”
她要去杀了他。
无论是谁。
楚玄清忽然勾唇笑了笑。
明嫣茫然地眨了眨眼。
她看见他挥了挥手,两人眼前的画面随之一变。
一片深紫色的火海中,被烧到浑身漆黑男人怀里抱着完好无损的她,然后冷漠地伸手,用剑气贯穿了自己。
第95章
明嫣死后的第一天。 21
他抱着她还略带温热的身体, 杀了那群人。
丹傅,天玑峰峰主,蓬莱掌门……
这些在从前的他眼中看来, 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他本不屑于杀他们,也答应过无妄不再妄动杀念, 可明嫣死了,那些曾被封印住的杀念忽然一下子全部涌了上来。
他无法控制,也不想控制。
丹傅临死前,身体抖如筛糠:“你, 你这个魔头, 这才是真正的你是不是,你从前只是在伪装!”
他冷漠地看着他。
从头到尾, 他都是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