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染的记忆

  即便是李二狗的母亲拼尽全力,可债务如同一座大山一般压在母子二人的身上,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还清。
  一天天过去,即便是每天的生活都在工作和还债之中度过,但是他们怀债的速度,却永远跟不上利息增长的速度,李二狗的母亲无数次的想要结束自己生命,但看着只有五岁大的李二狗,她终究还是放弃了。
  “再等等,再等等吧。”
  今年,李二狗8岁了。
  与其他的孩子不同,历经了如此多不幸的李二狗比其他孩子显得更为早熟,仅仅是八岁的他,洗衣、做饭、打扫卫生等等对他来说都只是小菜一碟而已。除此之外,李二狗每天做的最多的事情。便是修炼灵力。
  他清楚的知道,只有他成为一名灵士,才能真正的帮到自己的母亲,只有成为一名灵士,他们才不用过现在这样可以称得上是悲惨的生活。这或许是他现在唯一的愿望了。
  可命运似乎再给他开了一个玩笑。
  这一天,李二狗像往常一样,在离家不远处的森林之中修练,顺便采一些野菜野果作为他们的晚餐。李二狗今天的收获相当不错,他已经迫不及耐想要回到家里,每当他能够帮上母亲的忙的时候,母亲便会露出久违的微笑,这也是他一天之中最快乐的时光了。
  李二狗姓高彩烈的回到了他那个简陋的家,迎接他的是一片的狼藉,而他的母亲则是浑身青一块紫一块的躺在了地上。
  “母亲!”
  李二狗的母亲缓缓的睁开了双眼,气若游丝的张了张嘴:
  “离开……这里……活……活……下去。”
  “母亲!”
  终于,这个可怜的女人永远闭上了双眼。
  ……
  母亲的丧事,是由他们的邻居代办的,因为没有钱卖棺材,也只好随便寻了一张破席子,将其草草的掩埋罢了。
  李二狗还没有成年,他的生活依然得继续下去,而失去了母亲的李二狗脑中早已一片空白。
  等到他回过神来之后,他已经来到了一个新家,一个不属于他的家。
  收养他的,是他一个远房的舅舅,因为某些原因,虽然他已经成家多年,可依然没有一个自己的孩子,而失去父母的李二狗就是他的选择。
  可李二狗的到来,终究还是引来了一些人的不满,一个刻薄的女人——也就是李二狗的舅妈无法容忍李二狗的存在,即便是她没有属于自己的孩子。
  李二狗的舅舅希望了李二狗忘掉自己的父母,忘掉自己的曾经,真正的成为他们家的孩子,可李二狗每天所做的做多的事情,便是盯着一件木质的梳子发呆,这是他母亲留下的唯一的遗物。
  李二狗的舅舅渐渐的失望了,对李二狗的关注也渐渐的变少,他已经明白,这个孩子已经不可能成为自己的孩子了。
  “还是在收养一个年龄较小的吧,毕竟八岁的孩子有些太大了。”
  李二狗的生活在此发生了变化,现在的他似乎更像是一个奴隶,每天吃着最差的饭菜,干着最脏最苦的生活,他变成了人人可欺的对象,一旦有什么事情做不好,便会迎来其他佣人和那个女人的一顿毒打。
  李二狗一直默默的忍受着一切,现在的他无力反抗,只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李二狗便会开始默默的修炼灵力,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今年,李二狗10岁了。
  在舅舅家已经生活已经整整的两年。
  今天对于镇上的人来说算是一个比较特别的日子,按照惯例,每年这个时候镇子中都会举行祭典,家家焚香祷告,祭奠逝去的亲人能够安息。
  李二狗想到了自己的母亲,没有牌位,他便寻了一块木头悄悄的磨成了牌位的形状,没有香和祭品,他便趁着休息的时候,跑到卖祭奠物品的店中给人帮忙。
  终于,所有祭奠用的物品都准备好了,李二狗跪倒在牌位前,压抑已久的悲伤如同潮水一般将淹没,不知哭泣了多久,失去了所有力气的李二狗终于晕倒在了母亲的牌位前。
  李二狗醒来了,映入他眼帘的,是那个女人以及那些时常欺辱他的佣人的脸。
  “这些东西,你哪来的?”
  李二狗没有说话,他知道,即便是他说话了,也依然改变不了一顿毒打的结果。
  “果然是偷来的吧!父亲是一个赌狗,母亲是一个贱货,生出来的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李二狗猛然扬起了头。
  “呀!”
  李二狗的舅妈吓了一跳,李二狗的眼神之中没有任何的感情,有的如同野兽一般的疯狂,让她不禁打了一个冷战。
  李二狗低下了头,眼神重新变的平静了。
  “把我母亲的牌位还给我。”
  李二狗低声说道,语气之中竟是没有一丝情绪的波动。
  “你说什么?”
  “把我母亲的牌位还给我。”
  “你居然敢这么给我说话!”女人听见了李二狗的话,愣了愣神,怒极反笑道:
  “一个野种而已,竟然敢给我这么说话!”
  “把我母亲的牌位还给我。”
  李二狗依然重复着这句话,女人却已怒不可遏,仅仅是一个10岁的小杂种而已,居然对自己视而不见,这让他要如何容忍?
  “给我打!”
  那些佣人们狞笑着靠近了李二狗,他们本就是生活在最底层的人们,被人打骂欺辱已经是家常便饭的事情,对于李二狗,他们更是毫不留情,似乎要将自己所承受的东西从这个十岁的少年身上加倍的讨过来。
  血红,慢慢模糊了李二狗的视线,鲜血一滴滴的从他的头上慢慢的滴落下来,剧烈的呼吸带来一阵阵的咳嗽。
  “把我……母亲的……牌位……还给我!”
  “你要的是这个是吧?好啊,你有本事,便自己来拿吧!”
  牌位在空中划过一条曲线,落在了不远处的火炉之中。
  “不要!”
  李二狗的厚重发出野兽般的怒吼,拼尽全力想要站起来,可受伤的身体却无法支撑这个简单的动作,他只能嘶吼着,渐渐的看着它慢慢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中,如同那一日,自己的母亲在自己怀中渐渐失去气息。
  女人和佣人们似乎得到了满足,终于离开了这个地方,只留下了喉咙已经嘶哑了的李二狗继续嘶吼着。
  当天夜里,李二狗没有回到他居住的地方。
  女人很生气,李二狗的舅舅也愤怒不已。
  在这个世界上,奴隶如果逃跑成功,是主人家的耻辱,而逃跑的奴隶,一旦被抓住,往往只有死路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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