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来（20）
“为何？”
明玖闻言，手心越收越紧，似是再也受不了地开口。
“你说是为何！”
语儿被吓了一跳，整个人瑟缩一下，风凝兮转眸看他一眼，不语。
“你以为夏无澜为什么突然要举办选妃宴？世界上哪有那么巧合的事？风凝兮，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她分明就是在向他装傻！
难道她真想入宫？她知道宫里有多残酷吗？
“我劝你不要对夏无澜抱有什么幻想，在那个人眼里，你就是一个替身！就因为你和先皇后长得像，他根本就是把你当做一个可有可无的替代品而已！”
他嘶吼出声！
语儿顿时怔住，这又不是她家小姐想的？
小姐也不想去，还不是迫于无奈，他怎得能在小姐面前说这些话！原本就不情愿的事，这么一来……
视线不由朝她投递过去。
“小姐……”语儿小心翼翼开口。
风凝兮垂着脑袋，发丝垂落下来，使人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明玖顿觉失态，他不是……
正要说话。
“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
风凝兮淡淡开口，抬起头，脸上并无阴霾，仿若平静的水波纹般漫不经心。
明玖一看她还冥顽不灵，方才内疚散去，心中又气又急：“不错，的确每个人都独一无二，可在夏无澜，不对……”
“是在那几人眼里不是！你没深刻见识过十年前的九州大陆，你没见过那场大战，你知道那场战役死了多少人？”
“如果你亲眼见过，你就不会说出现在的话！对于那几人而言，这个世界上只有顾念之是独一无二，其他人的命都不是命！”
风凝兮转向他，嘴角的弧度深了深：“那不是挺好？”
“你还不懂我的意思吗？”明玖猛然上前几步，抓住她双肩。
“意思是对于他们而言，他们对于你的好，完全是凌驾于你和那个人相像的条件之上！”
他可能会对你很好很好，包容你的无理取闹，赠你绫罗绸缎，给你极致宠爱。
可是他看着你的时候，心里想的是另一个人！所有的深情表象都不过是虚情假意！
这样温柔却膈应的感情你要不要！那样的男人值不值得你爱！虚情假意你能不能忍受！那样的生活值不值得期待！
不错，你是可以走这条捷径，可以获得一世殊荣，可在繁华过后的满目疮痍，你可曾注意到！
那是一个女人的一辈子，他怎么可能放任她进入一个只会焚烧自己的牢笼，那之会葬送掉她的余生！
风凝兮不该过这样的生活！无论如何他都要阻止！
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她。
她就该无忧无虑，被身边所有人宠爱着，永远保持眼底的那一片澄净。
那才是风凝兮应该过的日子！
她就该娇纵任性，她就该刁蛮无礼！因为这证明她过的很好很好，不用小心翼翼，不用低头做人！不用刻意讨好任何人！
风凝兮嘴角的笑意收回来一点：“那，你呢？”
“什么？”
明玖怔愣一瞬，放在她两肩的手不由自主松开些。
风凝兮顺势向前一步，嘴角浅淡勾起，美得仿若带着一层朦胧的光。
“你会对我好吗？”
明玖眼眸倏然放大，语儿脸霎时间红了，小姐这是说的什么话，越大越不害臊，哪有姑娘家说这种话的？
下一瞬突然间意识到什么，小姐现在是要入宫去的吧？那现在问这些是作甚？
难道明公子开口应下，她就要不顾一切与他离开京城浪迹天涯不成！
不行！不能冲动！
以前的事都可以惯着她，可这件事绝不容许发生！那是要杀头的罪！
现在小姐身边只有她一个在，她也知靠自己劝不住她，只能寄希望于明公子。
希望他是个沉得住气的，万不能拿小姐的前途开玩笑！
况且，他应当也不喜欢吧？不让小姐芳心暗许了他这么多年，也不会拖到现在……
“会。”
语儿惊地脚下一绊，错愕地看向他。
怎得小姐年纪小不懂事，他也不懂吗！
明玖握住她的手，第一次那么直面自己内心，他们都是虚情假意，只有他是真心！
若她跟他走，他会对她好。他不会在意她的任性，他可以包容她一切小脾气。她许他一辈子，他许她一世深情。
“若之后有什么事，你尽管把责任推到我身上。就和旁人说是我绑了你，你不甘愿被我绑走的。”明玖认真道。
阳光下，那张面容愈发丰神俊朗，微扬的眼角，眉间朱砂愈发红艳，浓郁地灼烧人眼。
风凝兮眉目含笑，正是她喜欢的模样。
下一瞬。
[——叮咚，任务提醒，攻略目标（天之骄子）:好感度达到满值，攻略完毕。]
可再下一秒，顿觉四遭一切风云变幻，隐隐有什么原本被束缚住的隔膜松动。
风凝兮心口一悸，脸色白一瞬，趔趄着往后倒退几步，原本被限定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不是她的记忆，是强行塞入空间系统的记忆。
[——叮咚，触发隐藏条件，系统重启中……]
[——叮咚，信息记录库正在载入，请宿主准备接收～]
明玖忙扶住她，看她模样，心里焦急：“怎么了？”
风凝兮却是拨开她，唇色也略有些发白，摇摇头，闭上眼。
朦朦胧胧间，她好像脱离了这个世界，身处一片苍茫云雾中。
这是她从未在意过的，主神空间。
还未整理脑海中的记忆，心底隐隐有了猜测。
“系统，出来。”
话音落后不久，一个小胳膊小腿的小正太，探头探脑地从出现在她身前。
在主神空间，她隐隐照见，那张面孔，是属于她的面容。
顾念之眨巴眨巴桃花眼，看着他似笑非笑：“说说看，现在是怎么回事？”
不仅是记忆的问题，还有现在她身上充盈着，不属于她的力量。
什么情况？？？
或许，现在是属于她的了。
念之恬不知耻地想着，万一是出了什么系统bug之类的，她会毫不犹豫地拍拍屁股跑掉哦～
系统小正太哭笑不得：“宿主大大，你想多了。”
“只要您整理一下现在脑海里的记忆，一切答案自然揭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