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狱中莬丝花(63)

  纱织浅笑嫣然地看着黎子澜离开,然后淡淡地收回了视线,嘴角没有了笑意。
  她没有回答,也就是说……
  答案是会。
  ……他会死吗?
  曾经在密西西里亚,纱织不止一次地想过,明明都是那么优秀的人,为什么不是天之骄子?
  或许现在,她知道答案了。
  就像电视剧和小说里的一样,总有一些配角,明明他们和主角一样优秀,却是从出身开始,就注定要炮灰掉的。
  伊尔凡、莱恩、西亚、恩德尔……这些性格鲜明、会说会笑的人,只是配角而已呐。
  如果是在电视剧里的话,他们应该是属于那种,递进主线发展的存在。
  如果是在现实中,那就是被艾德玛斯用来争权夺位和充当挡箭牌的工具。
  不过艾德玛斯也不是天之骄子,所以他的如意算盘算是打错了。
  每个人的命运都是被既定了的,强行改变个人的命运运行轨迹的话,要付出的代价,是无法想象的。
  佩西塔就是如此。
  若不是她及时救了伊尔凡,可能伊尔凡早在那一天就已经死了。
  普通人的话,可能就连轮回都会成问题吧?
  其实纱织很想问问佩西塔,后悔吗?
  不过虽然没有人给她回答,但纱织却是隐隐猜到,她是不会后悔的。
  南木纱织是一个很坦诚的人。她说她不想让伊尔凡,是发自内心的。
  伊尔凡不该死的。
  无论是那个在密西西里亚第一个对她伸出手的伊尔凡,还是那个在知道被背叛后还是选择包容的伊尔凡,都不应该死。
  脑海中不禁浮现出,那天,佩西塔化作泡沫,一点点消失的情景。
  她说,她愿意为伊尔凡付出一切。
  那天,她是怎么说的呢?
  纱织回忆了一下,她好像是说——听说过人鱼公主的故事吗?
  其实在人鱼公主的故事里,无论是无私的人鱼公主,还是说谎的小女孩,她们都是爱着王子的。
  但是,她不是人鱼公主,也不是那个女孩,她甚至不是南木纱织。
  她只是一缕,穿梭在各个世界里,扮演着属于她的角色,也做着自己的亡魂。
  为一个人付出一切,到底是一种什么感觉呢?
  纱织有些怔愣,目光触及的手腕的丝带,眸光突然闪过什么。
  在第一个世界的那三年里,作为权倾黑白两道的大小姐,她学到了很多。
  其中包括机械改装。
  既然这东西能够穿过密西西里亚的防护网,是不是也代表……
  半个小时后。
  纱织按动护腕上的按钮,面前出现了蓝白色的光屏,逐渐放大,显出里面的场景。
  纱织淡定地点点头,感觉自己棒棒哒。
  “——叮咚。”
  此刻隐匿许久的系统突然出声,用卡哇伊的正太音推销。
  “其实宿主你刚刚可以购买系统商城里的‘场景转换镜’,可以看到多个分场景的情况,只需要1000积分哦~”
  纱织,“……”
  滚。
  系统:嘤嘤嘤~宿主大大欺负人。
  然后就又没了影。
  纱织嘴角抽了抽,最近这系统神出鬼没。
  随后很快敛下神色,专心看向出现在虚拟屏上的场景。
  由于黑进了密西西里亚的监控系统,纱织晶莹的手指微动,随意地调动按钮,切换场景。
  几人被分开关押了,门口有不少人把守着。
  若是换做以往,纱织可能还不会那么堂而皇之地黑进去。
  可是谁让斯屠亚寒不在密西西里亚呢?除了斯屠亚寒,在密西西里亚,纱织并没有必要防着谁。
  各场景中——
  门口重兵把守着,莱恩正盖子被子在睡觉。
  睡得还挺香,时不时还砸吧嘴一下,不知是梦到了什么美食,就差流口水了。
  纱织嘴角抽了抽,虽然早就知道莱恩懒,但没想到都死到临头了,这货还能睡得那么踏实。
  切换。
  西亚正斜躺在床上,酒红色的头发铺散在床面上,像极了一朵绚丽的,喝醉了酒的花。
  嘴巴正动着,嘴里念念有词,速度飞快。
  纱织觉得这货一定在咒骂她。
  再切换。
  来到了恩德尔那里。他正闭着眼睛,眼睫轻颤,身体小小地缩成一团,还有些发抖,看起来怪可怜。
  其实纱织早就猜到了他的身份,是艾德玛斯用药物做出来的“傀儡娃娃”,最后一批实验体。
  同时也是一个半成品。
  强行提高幼童的战斗力,自然需要付出代价。不仅是施行者,还有接收者。
  这不,副作用不就来了吗?
  即使这些并不是他能选择的,但是就在他被艾德玛斯“制造”出来的那一天起,他就注定只能效忠于一人。
  纱织颦了颦眉,再次切换。
  这下变成了艾德玛斯那个大变态。
  他倒是兴致好的很,一点也没有作为囚犯的自觉。
  两眼弯弯地站在囚室门口,对着外面的狱警,嘴里神神叨叨地说着什么。
  人家一副被烦地不想理他的样子,他还兴致不减。
  纱织嘴角抽了抽,艾德玛斯的作妖等级,她早就心知肚明。
  手指果断地划过,这次出现的伊尔凡。
  他正背对着,面朝着墙,画面有些模糊,手上不知道在写着什么。
  纱织眉梢轻挑,好奇地放大了屏幕……
  伊尔凡手上拿着一块石头,顶端被打磨地很尖,碧潭色的双眸里的神色仔细地注视着面前的墙面。
  在墙上一笔一画,刻下几笔。由于工具有限,所以刻出来的字歪歪扭扭,并不好看。
  可他却很认真,一遍遍地不停,直到最后他停了下来。
  缓缓抬起手,轻轻抚向墙面上的那两个字。
  ——纱织。
  指尖轻触,自上而下细细摩挲。
  纱织略微怔愣一瞬。
  放大仔细一看,那面墙已经坑坑洼洼地刻满了她的名字,遍布了整面墙,几乎找不到还有空隙的地方。
  那是,占据了整片墙面,很多很多的南木纱织。
  伊尔凡的手通红,还有些地方擦破破了皮。
  明明是一双那么修长完美、好像天生就应该放在钢琴上的手。
  可惜几乎一出生就被关进了监狱里。
  记得她刚刚进入密西西里亚,她还对此可惜过一瞬。
  可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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