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修学（十五）

  “呵，极好。”
  恶魔笑了，一脚踩上了男人的伤口，脚上的力气慢慢加大，引起另一阵痛呼。
  “他一个肯定无法摆脱罪责的人，有什么值得让你们还要回头反咬他一口？”
  “因为他有翻盘的机会，对吧？”
  “而且你们上头就握着那个机会，黑泽阵翻盘，他倒台的证据……”
  “我有些好奇了。”
  绯里奈压着伤口，蹲下身。
  “怎么办呢？”
  男人咬死了嘴唇不愿说话，绯里奈将目光转向高个子，笑眯眯地勾起嘴角。
  “你呢？”
  高个子低下头。
  “好吧。”绯里奈把刀对准男人的眼珠。“本来就不想要什么正常手段。”
  “反正我有的是办法。”
  她又有了要动手的念头，指尖用力，刀尖一动，却突然被一阵熟悉的气息环绕得严严实实，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身体已经进入了另一个人的怀抱，紧接着就是她魂牵梦绕的声音——
  “把刀给我。”
  一只手握住了她拿刀的手，轻压她的手指，可绯里奈完全提不起警觉，原先妖艳肆意的笑容凝在了脸上，一点一点化成了呆涩。
  “把刀给我。”
  黑泽阵又说了一遍，气息就在她耳边，那么近，那么真实，如同春风，将她僵硬的身体融化成一滩清水，右手松开，剔骨刀就这样落入那人手中。
  “你不该再掺合进来。”黑泽阵一手握着刀，一手环抱着软若无骨的腰肢，声音无奈。
  绯里奈低头，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又固执地止步于眼角，不再前进毫厘，重新握紧拿把刀：“你别管我。”
  “怎么能不管？”黑泽阵的力气还是要大一些，把刀拿到了自己手上，目光再落在地上两个男人身上，顿时多了些曾经身为上位者的冷冽。“这些人不配你再动手。”
  绯里奈的身体颤了一下。
  松田阵平和降谷，工藤新一三人追着突然跑开的黑泽阵赶入小巷，印入眼帘的却是两个满身是血倒地痛呼的男人，而本来危险重重的绯里奈本人却缩在男人怀里，除了校服裙子上沾了些血迹，脖子上有着淤青之外并无大碍。
  但她的脸色很差，唇色苍白，眼眶微红，盯着黑泽阵，或者说是盯着他手里的刀，眼神中全是委屈和偏执，烟嗓说出来的话字正腔圆，传入每个人耳中：“把刀给我！我成年了，要负法律责任，你以为你能包庇我什么？”
  看到刀在黑泽阵手里的时候，降谷心里还咯噔一下，但绯里奈的话却是证实了另一个事实——这些人是她伤的，而黑泽阵想为她脱罪。
  巷子里沉默了一会，随后便是黑泽阵旁若无人的反问：“你成年后做了什么？”
  “我成年……”
  绯里奈一句话还没说完，顿时发现了不对劲。
  她是在师父赤井秀一假死的那一天满十八岁的。
  在那之后经历了很多事情，遇到诸伏高明，天空船被劫持，列车上的对决，还有诸多种种……但黑泽阵从未叫她去参与任何一项任务，即便是她因为无聊主动提出来的。
  倒是他自己，整天因为不知名的任务不见踪影。
  她不再涉及杀人和法律之外的事情。
  现在她明白了。
  不是她没任务，是他在她面前挡下了全部。
  绯里奈的脑袋似乎彻底当机。
  她今年十九了。
  这个男人，从一年前，甚至更早以前就开始做了这个决定……这个，要把她完全脱离出去的决定。
  她能意识到的，头脑同样灵活的三位男性也能意识到，他们互相对视一眼。
  这个人真是……
  “黑泽阵，你下的好大一盘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