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无（十九）

  “能不要阻拦吗？”柯南低声重复着绯里奈的话，坚定地摇了摇头。
  “不可能的，因为绯里奈你作为替补选手，是要去杀人的吧？”
  “就算是要执行卧底任务，也不要违反自己的原则。”
  绯里奈蹲下身，与柯南平视着。
  “我的原则和你不一样，哥。”她淡然地说到。
  “其他无关人士的死活与我无关，只要你们没事，我什么都可以做。”
  她叹气，竖起手指，一个一个地数着：“你，你的父母，毛利小姐，灰原，夏津叶藏，赤井秀一，朱蒂，八个人，我的弱点已经够多了，弱点本身能不要再来阻拦我了吗？”
  “赤井先生和朱蒂老师……”柯南一愣，“他们……”
  “我单方面的。”绯里奈给柯南打了个响指，“不执行这次任务，我会死的很惨的，你忍心吗？”
  柯南哑然，动了动嘴唇。
  绯里奈继续伸出手指，道：“我和土门康辉只能活一个的情况下，哥哥大人你会选择谁呐？”
  “当然是你……”柯南说到这里，突然停住了。“绯里奈，现在脱离这滩浑水绝对来得及，我现在就找爸爸，加入证人保护计划你的安全……”
  “别和我提证人保护计划！”绯里奈立刻打断他，“这种以保护为理由把人的自由当作玩物的东西我这辈子都不会去碰，还不如死了。而且宫野也不参加，我又有什么理由参加？”
  “我……”柯南还没说完，绯里奈伸手盖上了他的嘴，止住了他的话头。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凭我现在的身份还有我曾经做的那些事，如果被抓的话，死刑是没跑的。”绯里奈眨了眨眼睛，“可是还没有人能捉住我呢，哥哥。”
  “我不能保证我杀的人都是罪大恶极，也不能保证他们死有余辜，我知道在地狱深处有无数人在诅咒我，但凡睡得沉一点就会噩梦不断，可是……”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这些事，总要有人去做的。”
  柯南的脑子已经乱作一团。
  他不知道该怎么选择。
  如果现在在他面前的是其他人，他都会毫不犹豫地谴责，质问。
  可是现在换成了他的养妹，他自幼就以哥哥的身份喜欢与宠爱的养妹，他看着长大的养妹，他早已将其当做亲妹妹的养妹。
  私心每个人都有，他克制不了的。
  绯里奈看着柯南变化的眼神，跨上了icon。
  “呐，绯里奈。”柯南突然抬起头，“耽误你几分钟没问题吧？”
  绯里奈好奇地回过头，举起耳机的手顿在耳边。
  柯南整理着思绪，道：“记得在维斯巴尼亚王宫，杰拉德拿枪指着你，然后不知道哪里来到狙击手击中旁边那个卫兵的事情吗？”
  “当时情况紧急，我以为你中枪了，那么近的距离，你的生死我居然看不清。”
  “我以为你死了，当时我的脑子里面突然闪过一个想法。”
  “我居然想……杀了杰拉德。”柯南说到这里，神情十分犹豫。
  “后来回想起来，我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很恐怖，感觉我变得不像我自己了。”
  “后来的几个晚上我都在反思，我敢肯定我的初心是不会变的。”
  “我知道，我只能这样想想，我不会去动手。我和你有一点不一样的，那就是行动方式。你不认同我，我也不认同你。”
  “而我出现那样的想法，只是因为你。”
  “你是我妹妹，无论你做了什么，我都会用尽全力把你挽回。如果有一天你真的要离开我，我也不会挽留。你做着你想做的事情，你觉得对，我就相信你。”
  “灰原失去她的姐姐的痛苦我不太理解，我也不敢理解。”
  “你去吧，你不变，我也不需要改变。我想通了。间谍也好，杀手也好，侦探也好，我都不阻止你了。”
  “就算有一天，我们真的站到了对立面，我也会用全力来对付你，就像对待基德那家伙一样。”
  柯南突然对绯里奈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露出小正太的婴儿肥。
  “只有手铐和死亡才能把你带走呀，妹妹。”
  绯里奈睁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