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得太狠
“颜非!”风长殷似乎在极力隐忍着什么,“你没问过我,怎么就知道我不会?”
颜非嘲讽地笑道:“问你?告诉你之后,你再和王鸥串通一气,怎么把我卖个好价钱吗?”
“颜非!”
“我告诉你!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你这个骗子!”
“那你就相信上官鸿!?”
风长殷低喝道,双眸中几乎要喷出火来,颜非见惯了他雅痞的模样,不愠不怒的模样,这幅模样,到是少见得很。
“你们认识才多久,你这这么相信他了?就算是冒着触怒我的危险,也要找人去救他!啊!?”
风长殷朝颜非伸手,却被颜非嫌恶地打开。
“他值得如此!”
气急败坏的风长殷猛地挥袖,将桌上的那盆兰草掀翻在地,瓷片和泥沙瞬间洒了一地。
“颜非!你不要逼我,不要再提上官鸿!”
颜非嘴角勾起抹混不在意的笑容,“风长殷,我做什么与你无关!”
风长殷顿了顿之后,几乎是暴跳如雷地问道:“你喜欢上官鸿?”
颜非似乎是听到了什么最好笑的笑话,几乎笑出了泪水来,她侧眸看了风长殷一眼之后,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风长殷,你……”
这时候,风长殷忽然伸手将颜非拢在怀中,死死地抱着她的肩膀,不让她开口。
“不准说,什么都不准说。”
风长殷阖了阖双眸,低声道:“颜颜,对不起,我不该逼你的,你听我解释,是我被你气得太狠了,我不应该……”
“风长殷。”
颜非忽然低低地喊了风长殷一句,“要我相信你也不是不可能。”
“你先听我解释好吗?颜颜,我们之间有太多的误会了。”
颜非点点头,“你先放开我好吗?”
风长殷缓缓放开颜非,颜非从他的怀中转过身来,看到风长殷垂在胸口的墨发,再不似之前那般满头雪白了。
颜非微微笑道:“你说我把你气得太狠了,你倒是说说,我怎么就气你了?”
风长殷绷直了唇角,“颜颜……”
颜非摇摇头示意他先别说话,然后抬头看了风长殷一眼,对上他垂着的灼灼目光,轻声道:“风长殷,你过来,我告诉你。”
风长殷立即伏身侧耳,但是只听到颜非在他耳畔叫了他的名字,随即便是利剑入体的尖锐声音响在耳畔。
“噗!”
风长殷赤色的瞳孔猛然一缩,然后低头看向颜非的双眸。
然而那银灰色的眼眸中,再不复往日的清澈和执着,只映出他背后那轮冷寂的残月,是无边的霜华和冷寂。
“颜颜……”
颜非猛地将匕首从风长殷的胸口拔出,血迹瞬间氤氲了出来,风长殷不禁低头看了一眼伤口,然后望向颜非的目光复杂而又寂寥。
而颜非手指被鲜血浸染透了,若是仔细看了去的话,才会发现她的手在不住颤抖着。
她原以为自己的心意已经够坚定了,但是却不料下手的时候还是猛地一抖,给刺偏了。
正当颜非要趁风长殷没有反应过来,再刺上一刀的时候,窗口忽然飞来一道灵力,将颜非手中的匕首给击飞了出去。
“主上!”
雕棠立即从窗外跳了进来,扶住受伤的风长殷,随即而至的想不到还有许久未见的洵澈和空桑二人。
几人看到地面上和风长殷胸口的血迹,面色均是一白。
洵澈看了颜非一眼,欲言又止地模样,最后抿了抿嘴巴之后,便转头查看风长殷的状况去了。
雕棠立即给风长殷止血,然后低声道:“主上,我早就说过了,颜非现在尽信不得……”
“雕棠。”
颜非看到手忙脚乱的几人,不禁笑道:“风长殷,我早就说过,你要是不杀了我的话,当日的仇,我定会从你身上一一算回来的。”
“颜非!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洵澈急的抓耳挠腮。
“我不知道?”颜非轻笑,“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你们不妨直说。”
洵澈张了张嘴,但是看到一旁风长殷黑沉的眼神之后,就不敢再开口了。
风长殷很快带着几人离开了,颜非看着几人离去的背影,咬了咬牙齿。
绿梧和白芍冲进屋里的时候,看到的除了那一地的血迹之外,就是握着一把还在淌血的匕首,半幅雪白衣襟都被染得鲜红的颜非。
“颜姑娘,你……”
绿梧和白芍都红了眼睛,方才屋中的话她们在门外都听到了。
刚才风长殷出远门的时候,她们是看到的,走的时候,黑色的衣摆都还在淌血,这一刀得刺的有多重,多深?
白芍发现自己被颜非控制了心神,也没有那般生气,但是看到尊主被颜非这样重伤,两人也不禁对颜非生了怒气。
“颜姑娘,尊主这些日子来对你如何,你难道都还看不清楚吗?为什么要这么对尊主呢?”
颜非目光淡淡地看了两个丫头一眼,将染血的匕首随手扔在地上,哂道:“他对我更好的时候你们还没有看到呢。”
但是那又怎样?
不是因为爱,也不是为了别的什么,只是为了达到他的目的和手段罢了。
这种好,让她觉得恶心!
绿梧和白芍一愣,竟有些答不上话来,只能默默低下头,把屋中的血迹收拾干净,又换了一张干净的地毯。
只是这次没有再同颜非说话了,也没有提醒颜非换一件干净的衣衫,只是将屋中的炭火升起之后,热茶换上之后,便默默退出了。
等到屋中的热气氤氲开了之后,颜非才感觉深深的疲惫席卷了全身,让她困倦不已。
好多天了,她好久没有感觉这样困过了,只想躺在被子里,管它外面的纷纷扰扰,她只想睡到天荒地老,再也不要起来了。
不要管风长殷,也不要管上官鸿,谁都不想管了。
颜非伸手将凌乱的鬓发撩到耳后,沾血的手指把面颊也染上了。
她稍稍转头,就看到对面的铜镜中映出的削瘦人影,累累如丧家之犬,可笑又叫人厌恶。
颜非抬着疲软的步伐,躺到床上,也不管一身的血迹了,她用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