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父亲

  颜非并不打算同慕容阙久战,一脚将慕容阙踢开,便转身相助上官鸿。
  上官鸿对上全身异化的慕容资辕,有些不得要领,慕容资辕虽然不如上官鸿的修为高,但是有一身鳞甲护身,上官鸿根本就伤不得他,而且被慕容资辕缠得死死的。
  颜非见此,就知道慕容资辕定是打着要消耗他们,等着王鸥回来。
  心绪流转之间,颜非从身后袭来,一脚踢在慕容资辕的肩头,踢得他一踉跄之后,便对上官鸿道:“先走。”
  上官鸿觉得慕容资辕有异,他暂时找不到突破的地方,听颜非这么一说,便立即抽身战场。
  颜非说话同时,便在地面抛下一个烟雾球。
  顿时四周烟雾弥漫,浓稠的雾气当中,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更别说是想要追人了。
  颜非和上官鸿瞬间消失无踪,慕容资辕握紧了拳头,这时候听到不远处传来闻笑的呼声:“公子!公子你怎么了!公子!”
  待浓雾散去之后,慕容资辕才发现慕容阙竟是受了重伤,肩头的剑创不停流出鲜血来。
  “暮清,你……”
  慕容资辕有心怪慕容阙追人不利,但是知晓他近日旧疾复发了,到是不好再行责怪,于是只好长袖一摔,就离开了。
  待颜非回到上官鸿的点雪竹阁,苍墨和燃途都已经在里头了。
  燃途已经换过衣衫,把之前那一身是血的衣衫给换了,看起来也不如之前那般触目惊心了。
  然而颜非心刚没放下多久,就得知了燃途双眼已经不能视物的消息。
  颜非情绪翻涌异常,抿紧了薄唇,一时间没有说话。
  到是燃途伸出还红肿不已的手指,拉了拉颜非的袖口,让她别生气了,他现在还好好的、
  颜非又检查了一遍燃途身上的伤势,发现他伤得最重的就是双手,还有遭受过夹刑的双脚。
  其中双手手指最为严重,估计没有个两个月是好不过来的。
  毕竟听燃途说,每日都有一个他之前认识的朋友来给他上药,但是手指还是红肿得厉害,根本用不上力气,就知道之前伤得有多严重了。
  而双脚脚踝也肿胀着,暂时都行走不得。
  除此之外,身上其他的伤虽然看起来血淋淋的,让人觉得触目惊心,但细细查看了来,几乎都是皮外伤,并未伤及要害。
  而且日日涂了药膏,那些伤也都好得差不多了。
  颜非给燃途上药的时候,燃途害怕颜非伤心,就一直在说牢里头遇到的闻笑,还有木木哥。
  尤其是木木哥,燃途说起来的时候,眼睛都是弯弯的,说自己要不是遇到了木木哥的话,怕是早就已经熬不住了。
  颜非听了好奇,觉得慕容资辕的牢里头,怎么会有那样一号人物。
  不过燃途也答不上来,只说那人是他朋友的朋友。
  说得多了,燃途本就是伤得重,在安全而又温暖的额环境中,很快就昏昏欲睡。
  颜非药还没有给他上完,燃途就靠在软软的椅子上,直接睡了过去。
  原本燃途还带着几分婴儿肥的面颊,在牢里折磨了一番之后,已经清减不少,眼眶也有些微微的凹陷了下去。
  颜非打算给燃途炼制一些治伤的丹药,狼殊便自告奋勇地抱起熟睡的燃途,让他去屋子里歇着了。
  人都走了之后,颜非情绪瞬间低沉下去,银灰色的双眸有暗光,闪烁不明。
  许久之后,她看向窗外,盛夏的竹子已经是青翠万分,在微风的吹拂下,发出悉悉倏倏的声音。
  然后颜非目光一转,就看到了站在廊檐底下的上官鸿。
  她回来之后,一心都扑在了燃途的身上,到是一时间没有去理会这居筑的主人上官鸿了。
  一个月前,她来到了东岭找上官鸿,果然在清辉崖下等到了他。
  他还是一如既往地,喜欢站在那高山之巅上看月亮,一看就是一整个晚上。
  颜非不知道那月亮有什么好看的,到是那崖底下站得那几个青年和老者,倒是还在那里,而且日日都来。
  颜非每次想要上崖和上官鸿说话,都被那几人给阻拦住了,说不能打扰他们吾月主赏月的雅兴。
  颜非觉得自己没有那么多时间等了,不过也觉得要是太过冒进反而容易交恶。
  但是等了几天晚上之后,她实在过于担心燃途的情况,于是不顾那几人的劝阻,直接上了清辉崖。
  上去之后,她没想到上官鸿对她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吾以为你会上来得更早。”
  然后颜非心头就憋上了一口气,索性这人早就已经知道她在下面等他很久了?
  颜非压下心底的不快,一针见血地告诉上官鸿她想要合作的目的。
  上官鸿问她为什么觉得自己会答应,颜非顿了顿,然后只说了一句话,你忍心看这天下的人受苦,堕入无边的黑暗中吗?
  果然上官鸿就沉默了。
  颜非又将她在范海澜那里听来的话告诉了上官鸿,既然要合作,便要拿出合作的诚意来。
  范海澜和王家、慕容家,估计马上就会包括上官世家,对付知言不妄楼,而知言不妄楼操控这四家已久,到时候若真的开战起来,受苦的还是混沦大陆的人。
  说到上官家的时候,颜非顿了顿,还是禁不住问了上官鸿一句,上官驰他是否熟悉。
  上官鸿面无表情,“他是吾父亲。”
  颜非:“……”
  颜非听闻此人叫上官鸿的时候,丝毫没将他与上官驰联系在一起。
  一是这东岭城中大半的人都姓上官,其二就是这上官驰和上官鸿两人的气质实在是相差太远了,任谁也不会觉得两人是有关系的。
  颜非一时间到是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这时候,那只一直跟在上官鸿身边的寒荒獒到是走过来,蹭蹭上官鸿垂着的手指,十分乖巧的模样。
  上官鸿摸了摸寒荒獒的脑袋,然后道:“吾现在与他已经没有关系了。”
  颜非闻言先是一愣,然后突然松了一口气,虽然听到这话高兴得有些不太厚道,但若真的还父慈子孝,那这件事反倒是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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