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走

  虽然只有一点点的变化,但是燃途很快便察觉到了,不禁有些震惊。
  “能跟我说说,你要找的那个人,跟你是什么关系吗?”
  燃途看着慕容阙微顿,话到嘴边,却是有些说不出来。
  慕容阙轻呷了一口茶,“如果你不想说,我也不会勉强你。”
  燃途连连摇头,慕容阙好不容易愿意听他说说话,他要总是遮遮掩掩的,慕容阙一定会不高兴的,那他唯一的机会可能也就失去了。
  “没!没,有……她,她是我的主人……”
  慕容阙神色一凛,燃途立即看了看四周,随即紧张地小声道:“我告诉你,你你不要,告告诉别人啊……”
  慕容阙目不转睛地盯着燃途,然后便听燃途道:“其,其实我是,是蛟。”
  说完,燃途便有些紧张地看着慕容阙,但是却只听慕容阙道:“他逼迫你的?”
  燃途立即摆手,“不是!她救了,了我!我才,才……”
  “我知道了。”慕容阙低头饮茶,敛了眸中的神色。
  燃途看不清慕容阙在想什么,不禁道:“你怎么,不,不好奇,我是,是蛟?”
  慕容阙道:“有什么奇怪的?曾经这浮生岛上,蛟龙遍地可见。”
  燃途闻言立即想起李策候曾经对他说过的话,原本他是想问问慕容阙的,但是慕容阙本就是这浮生岛上的人,而且极有可能就是慕容家的后人,他问起来想必慕容阙也是有所隐瞒的。
  索性,还不如到时候自己去发现真相。
  “你既然来了这浮生岛,便知道浮生岛从前与蛟龙的恩怨纠葛。”慕容阙淡淡地看着燃途,“你告诉了我你的真实身份,难道就不怕我害你吗?”
  燃途闻言忽然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奶白奶白的小虎牙来,“不会的!”
  “我觉得你,你是,好人!”
  慕容阙盯着茶杯中辗转沉浮的茶叶,眼中神色莫名。
  一时间,檐下忽然又恢复了诡异的宁静,两人谁都没有再开口说话。
  时间久了之后,燃途有些忍不住了,便不禁绞了绞自己的手指,有些底气不足地问道:“慕容,慕容阙,你你能帮帮我,我吗?”
  慕容阙道:“帮你出去吗?”
  燃途点点头。
  慕容阙忽然笑道:“你觉得,要是我能帮你的话,还会呆在这个小楼中吗?”
  燃途张了张嘴巴,不禁道:“我,我不明白,你你什么意思。”
  慕容阙道:“你以为我是这小楼的主人?”
  “难道不是吗?”
  “我只是被囚禁在这小楼中的人罢了。”
  燃途忽然瞪大了眼睛,“你不是慕容家的,的人吗?为什么,为什么会被囚禁?”
  “因为我救了一个人,知错不改。”
  燃途有些呆,他没想到,慕容阙居然真的会和他聊天一般,说这些话,他还以为慕容阙只会单方面的要套他的话。
  不过按听慕容阙的意思,他并不觉得自己犯了错的模样。
  燃途不禁追问道:“那你,你也可以走,走水路逃走走啊!”
  毕竟,传闻不都说慕容家的人十分善水吗?
  这时候,闻笑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燃途,公子的修为几百年前就被岛主用丹药给封住了,公子即便是出了水域,也走不远的。”
  说着,闻笑将手中的托盘放在桌上,端上来了一盘梅花烙。
  慕容阙信手拈了一块精致香甜的梅花烙,递给燃途,燃途十分受宠若惊,连忙接过了捧在手中,一时间没敢吃。
  慕容阙不禁道:“吃吧。”
  “哦。”燃途这才小口小口地吃起来,生怕慕容阙嫌弃他吃相粗鲁,毕竟慕容阙做什么,都是一副极近优雅的模样。
  但是没吃一会儿,燃途便忽然反应过来了,他要慕容阙帮他,只需要知道出去的水路怎么走就是了,但是慕容阙却说帮不了他,那不是帮不了,分明就是不想帮啊。
  忽然想通这一点,吃着甜津津的梅花烙,原本还有些高兴的燃途,忽然就有些闷闷不乐了。
  既然那么讨厌他,为什么不放他走呢?
  难道是因为自己走不了,所以也不想别人走吗?
  慕容阙沉默地看着燃途一连吃了好几块梅花烙之后,不禁道:“你真的很想走吗?”
  燃途闻言立即将手中咬了一半的梅花烙放回盘子里,嘴角还残留了一些细末。
  燃途很认真道:“我,想跟着姐姐,好好,保保护她。我被吸,吸进水水漩涡中后,她一定定以为我死,死了,我不想让她担担心。”
  “姐姐?”慕容阙眉头一蹙。
  燃途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不妥,继续道:“而且,这里也不是,属,属于我的,地方,我不能总,总留在这里。”
  慕容阙看向他的目光幽深,终是没有再说什么,然后袖口一翻,桌上便出现了一个瓷瓶,和一张叠好的纸张,隐隐的可以从纸张上看到透出的墨迹。
  燃途有些疑惑,不明白慕容阙是什么意思。
  这时慕容阙却忽然起身,转身便朝屋中走去,清冷的声音传来:“这是防寒的丹药,还有出去的地图。明日傍晚,我不想再在小楼中看到你。”
  恍然间,燃途立即站起来道:“你不是,不是,不想帮我吗?”
  慕容阙脚步不停,“我改变主意了。”
  但是下一瞬,慕容阙的衣摆便忽然被燃途抓住了,他停下脚步,回头看向燃途。
  燃途微仰着头,认真道:“你跟我一起,起,走吧。”
  慕容阙低着头,幽深的目光凝视着燃途,“为什么?”
  燃途抿了抿嘴巴,“我,我虽然也,不厉害害,但是我会保,保护你的,不,不让他们再抓你,你回去。”
  慕容阙负在身后的手不禁捏紧了,道:“为什么?”
  燃途黑纯的眼瞳一片清澈,他也同样被囚禁了几百年的光阴,他能说他再明白不过,被囚禁时,那种对自由向往的感觉吗?
  他不想让慕容阙继续感受这种痛苦了。
  “因,因为,我想帮你,你啊。”
  慕容阙忽然勾起嘴角微微一笑,恍若霁月天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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