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扑

  直到十年后,食了上百颗蛟龙之心的慕容家主还是一夜之间暴毙而亡,捕杀蛟龙的活动才少了不少。
  不过这十年来,因为捕蛟能带了不菲的收入,不少修士成了专门的捕蛟手,虽然慕容家不要蛟了,但是要的人可多了去。
  于是捕蛟的行动一直没有终止过。
  然而谁也没有想过,数年来,性情温和,一直都没有因为西泽人的行为而反扑的蛟龙,居然有一天会突然反扑。
  不少出海的渔民被蛟龙撕碎,而且慕容家遭受到了蛟龙最为凶狠的报复。
  其中有一条蛟已经是极近十级的圣兽,一夜之间杀了慕容家上下百口人,然后整个西泽的人同蛟龙的关系彻底恶化决裂。
  李策候不禁观察了一下燃途的神情,然后道:“所以我想,你是不是和西泽的这段过往有关系?”
  燃途微张着有些苍白的额嘴唇,目光有些失神,然后落在李策候的脸上。
  “你的意思是,我生在西泽,而我的家人,也很有可能还在西泽了?”
  李策候害怕给而来燃途希望又教他失望,不禁道:“这只是我的猜测而已,否则,还真无法解释你的来历,毕竟整个混沦大陆,除了只听闻西泽出现过蛟兽以外,其余地方是真没有了。”
  燃途抿了抿嘴巴,眸中神色复杂,然后忽然转身看向颜非和言臣之前站的那个亭子,里面已经没有人了。
  “哐当”一声,大门忽然打开了。
  躺在软塌上,翘着二郎腿正无聊的云回头一看,燃途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云圆溜溜的眼睛一亮,“燃途,你可算是……”
  云话还没说完,就见燃途连看也不看他一眼,然后就径直冲进了颜非的房间,然后跟着进来的,就是李策候。
  云径直从软塌上跳下来,“李策候!你对燃途说了些什么!”
  李策候有些扭捏地把话又给原封不动地给说了一遍。
  “李策候!你跟那蠢家伙说这些干嘛!他原本就记不得了!你还非要帮他给想起来?你知道燃途之前遭了些什么罪吗!你就不能让他过点单纯安稳的生活吗!”
  李策候闻言心头也不禁生出些愧疚之意,他多多少少也听过一些燃途过去的事,也知道燃途这个看起来清秀单纯的少年,之前受了多少苦楚。
  “云,你说的我怎么可能没有想过。但是,你不觉得这样的想法,未必就是燃途想要得到的吗?燃途他有权利知道自己的身世,你没有看到,我告诉他,他的族人家人也许也在那个地方的事时候,燃途眼中向往的光芒。”
  李策候道:“燃途是想要见自己的家人的!谁不和自己的家人在一起呢?”
  李策候这么一说,云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了。
  “姐姐!姐姐!”
  颜非回头,看到燃途有些气喘吁吁地跑进她的房间,眼尾泛着绯红。
  “姐姐!我,我要,跟,跟你去西泽!”
  颜非不禁皱起眉头,“燃途,你怎么突然又决定要去了?”
  燃途笑了笑,露出尖尖的小虎牙,“姐姐,李,李策候告诉我说,我的家,家人很有可能就在西,西泽。”
  颜非看到燃途清澈的笑容,和眼底闪动的光芒,瞳孔微动,然后直接扔给燃途一瓶丹药。
  “想去便去。现在你就回玄戒,提升修为吧。”
  燃途纤白的手指紧紧握住瓷瓶,然后用力点头,“好的姐姐!我一定会努力提升修为的!”
  燃途闭关了,这一路上可就苦了云了,都没有人陪他说说话,玩跳跳棋了。
  苍墨那个家伙虽然闲着没事,但是和他说话聊天纯粹就是给自己找不痛快,气都能给人气得吐出半升血来。
  玩跳跳棋也总是悔棋,明明下的贼烂,还总是一副自己不得了的模样,云游戏体验极差。
  但是颜非云又不敢打扰,于是便只有躺在溪枫的背上,玩自己的尾巴了。
  溪枫速度极快,行至一处山坳的时候,见有数人在山坳间撕打,声音十分喧嚣。
  李策候看了看,然后回头看向颜非,“颜公子,下面有人在打架,死了不少人。”
  云翘着二郎腿,漫不经心道:“姐姐又不是菩萨,不会去管那些闲事的!”
  “与我们无关。”
  颜非甚至连眼神都没有动一下,径直看向远方天空翻动的云海。
  这时候,劣势的一方,已经被杀得只剩下最后一个人。
  不知谁喊了句:“就凭你这德性,还想去苦集灭道!?还是让老子送你下地狱吧!”
  “砰!”
  那人刚要砍下的刀刃,却忽然迎风断裂成数截,跌落在沙地上。
  那个浑身是血,跪在地上的黑衣男子睁开双眸,便看到不远处一双暗纹白靴,浅紫色的衣摆缱绻翻飞。
  “你是谁!竟然敢阻挠本大爷的生意!?来人,给我砍了她!”
  语罢,那个嚣张男人的背后便立即冲出数人来,数把利刃齐发,砍向颜非。
  颜非负手而立,迎风不动,然后一道亮光倏然划过,那数十人的刀剑瞬间齐刷刷地断裂开来,然后就被踢飞了出去。
  一片凄惨叫声中,那些人捂着断裂的肋骨,高声哀嚎着。
  云翘着毛茸茸的狐狸尾巴,跃到颜非的肩膀上,拍了拍爪子。
  “就凭你们这些小杂碎!也敢对本神兽的主人动手?”
  那个为首的男人见此眼中闪过一丝阴狠的光芒,“你们这些废物!关键时刻还是得靠老子撑腰!”
  说着,那个男人便拿出一把不菲的法器,快速袭向颜非。
  然而他的刀刚挥到半空中,然后便见颜非的身影忽然间就不见了。
  那个男人一愣,有一瞬间的晃神,然而就在这一刹那,脑后忽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随即膝盖像是被人剜去一般,痛楚难当。
  那人瞬间便朝沙地上一跪,紧接着脸上便被猛踹了一脚,整个人便倒在了沙地上,右脸上巨大的压力,镇得他难以动弹。
  颜非白色的锦靴踏在那人的脸上,一只手肘微撑在膝头,然后俯身看向那个男人,嗓音幽微得令人禁不住胆寒。
  “苦集灭道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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