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一样
颜行歌一惊,然后抬头看向狼殊。
狼殊又道:“而现在你们被叛变,整个西疆营只剩下了你们几个人,估计消息传回去,三弟这回是逃不了被责罚的干系了。”
颜行歌很清楚狼殊的意思,魔狼族愿意同他们合作的前提,一定是建立在他们有同辛骁骥对抗能力的前提下。
而之前仅凭一个西疆营,是根本没办法说服郎野的,但是他不知道郎狄用了什么方法,让郎野同意了,与他们站在同一个战线上,一同对抗整个皇室。
但是谁都没有料到,西疆营的将士,居然会就此叛变,他们也就只剩下几个人。
而且,风长殷死了……
狼殊见颜行歌沉默不言,“颜将军,明人不说暗话,请你在明日日落之时,给我和三弟一个明确的答复,你们接下来作何打算,是就此放弃亡命天涯,还是有什么别的路子可以走?”
颜行歌嘴唇动了动,刚想开口说话,便又被狼殊打断。
“首先,我狼殊表明自己的立场,如果你单单想凭你们几人之力,让我们魔狼族替你们卖命的话,是根本不可能的。毕竟,现在整个西疆营都已经没了,而你们,只能算是皇室在追捕的在逃人员而已,对于我们魔狼族来说,及时止损的方法,是立即收兵。”
颜行歌看向狼殊的目光多了几分犀利的神色。
“狼殊,那你和郎狄当日发现西疆营已经叛变的时候,怎么没有及时收手呢?那才是你们及时止损的最佳时机,而不是你们把它攻了下来,得罪了我父……颜振寰他们之后,现在才来考虑这个问题。”
狼殊不知为何轻笑了一声,随即看向颜行歌的目光多了几分古怪的神色。
“颜行歌,你说的没错,而且当时我的确就是那样想的。”
颜行歌仿佛猜到了什么,然后便听狼殊道:“我几乎是立即就想要撤兵,但是三弟,他却直接率领兵马,一举攻进了西疆营,血洗了整个营地。问出你们的下落之后,留下守城的人马,就带人赶来找你们了。”
颜行歌眉梢紧锁,郎狄的反应,真的出乎他的意料,毕竟,他们是那么多年的对手,每次对战,都恨不得将对方置之死地的那种……
“你觉得很奇怪吧?”狼殊转身,看向城郭的那弯残月。
“颜行歌,你失踪的那段时间,其实一直在三弟的寝宫吧?”
“你!”
狼殊轻轻一笑,拍了拍颜行歌的肩膀。
“先别激动,我和三弟一个阵营的。你们达成了什么协议我不清楚,不过,三弟想要的东西,就从来没有过得不到的时候。”
颜行歌紧绷着的神色忽然松了下来,他像是有些无奈地笑了笑,随即道:“狼殊,如果你们真的有退兵的打算,应该就不会跟我再说那么多了吧?”
言多必失,狼殊即便是再无能,也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狼殊道:“我要退,可是郎狄他肯吗?这兵马,毕竟不是掌握在我手中的。”
“狼殊,你今日到是让我大开眼界。”
“怎么?跟外界传闻的无能、懦弱不一样?”
颜行歌微眯了眸子,似乎是想透过狼殊的眼睛剖析到他的内心。
狼殊手指在城墙上划过,碾了碾沾到指尖的露珠,然后转身便走下城楼。
颜行歌听到狼殊的声音缓缓传来。
“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要的东西,也有不想要的东西。只不过三弟和他二哥一直想要的,一直都不是我想要的而已。”
颜行歌沉吟半晌,看到狼殊的身影快要消失在城脚的转角处,终于不禁问道:“郎狄呢?”
颜行歌执意要去找郎狄,狼殊见此也没有阻拦。
而颜行歌总觉得今天的郎狄有些不太对劲,除了在回到营地的时候与他争辩过几句,几乎没有说过话,有些太过沉默了。
走到郎狄的门口时,房门紧闭着,维摩也没有在门口守着,让人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狼殊眉头也不禁皱了起来,他立即转身对颜行歌道:“颜将军,三弟此时恐怕不方便见你,你明日再来吧。”
然而颜行歌却根本没有管狼殊,径直敲门:“郎狄,你在里面吗?”
“颜行歌!你……”
“郎狄!郎狄我是颜行歌,你开一下门。”
然而屋中仍是没有半分动静,然后屋中忽然传来瓷器打碎的声音。
“砰!”
颜行歌挣脱狼殊的阻拦,冲进房中。
然后就看到郎狄竟然半跪着攀在床前,一头乌发并未束起,凌乱地披散在肩头,惨白的嘴唇已经咬得满是血痕。
听到门开的声音,郎狄倏然转过头来,眼角绯红,本是狼狈虚弱的模样,但是那双墨黑的瞳眸,却像是毒蛇一般,紧盯着闯进门来的人。
颜行歌怔了一瞬,他从来没有见过这幅模样的郎狄,难不成他受伤了?
“小狄!”
狼殊立即冲上前去,将郎狄扶到床上,“小狄,你早间不是已经服过药了吗?”
狼殊一时情急,竟忘记了颜行歌还在屋中,然后他立即伸到郎狄的前襟摸索着,半晌之后,手一顿,然后他看向郎狄。
“小狄,你的药呢?”
郎狄呼吸万分急促,双颊绯红得十分不正常,细密的汗珠布满了整个额头。
郎狄双目半阖地看了狼殊一眼,随即转向门口的颜行歌,他指尖微动,但是却根本发不出声音来。
狼殊立即从纳戒中拿出一枚果子,掰开了放在香炉中,等到浓郁的果香弥漫到空气中后,郎狄的呼吸才缓缓平息下来,随即恢复平静。
这时候门口忽然一响,狼殊一转头便看到满头大汗、气喘如牛的维摩。
“大、大殿下。”
然后他看了一眼床上的郎狄之后,立即冲过去,将怀里的丹药掏出来,喂郎狄吃下两粒。
一刻钟后。
三人站在门口,维摩低垂着头,战战兢兢的模样。
狼殊看向一边的颜行歌,“颜将军,我们还有要事相商,就不方便留你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