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花蔫了

  郎狄眉头一挑,随即嘴角的笑意忽然间就加深了。
  几乎是瞬间,颜非就见郎狄的指节在桌面上一扣,“好,这买卖我跟你做。”
  颜非:“……”
  洵澈:“???”
  这是什么操作?
  她还没说出自己交易的筹码和条件,郎狄瞬间就答应了?
  方才还口口声声说自己不做亏本买卖的那人,真的是眼前的郎狄吗?
  颜非微眯了银灰色的瞳孔,“郎狄,你……”
  “砰砰砰!”敲门声陡然响起。
  “小狄!你怎么样了?”
  狼殊的声音忽然在门口响起,“小狄,我听维摩说桃江果对你很有好处,所以上次外出我特意去寻了桃江果,而且都是高品级的。小狄你让维摩开开门啊,我给你送进来。”
  郎狄嘴角勾起一丝无奈的笑意,随即放下手中的杯子,低声道:“看来,你们今日来得不够凑巧,这买卖,暂时做不成了,你们走吧。”
  颜非注意着门口的动静,肃了声线对郎狄道:“把解药给我。交易不变。”
  郎狄轻笑一声,“凭什么你说什么我就要相信?你们要是带走了颜行歌,我岂不是什么筹码都没有了?”
  郎狄将方才洵澈噎他的话全部给还了回去,洵澈气得瞬间瞪圆了眼睛,恨不得立即冲上去削了郎狄的脑袋!
  “小狄!你怎么样了?你没事吧?你要是不回答大哥,大哥就进来了!”
  狼殊的声音已经明显带上了几分焦急的情绪,担心郎狄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大哥稍等,维摩不在,我来开门。”
  郎狄很快回应了狼殊,嗓音带着几丝疲惫和虚弱,再度看向颜非的时候,轻笑道:“带走他的尸体,还是让他留在这儿活着,你们自己选。”
  郎狄说完便拂袖起身,不疾不徐地朝门口走去。
  木桌到门口的距离并不长,也不过几步的距离,但是郎狄那志在必得、胸有成竹的模样,简直让颜非厌恶至极。
  除了风长殷那个家伙,她从来都没有被第二个人这样摆布过!
  郎狄打开房门,站在门口的狼殊立即就上下打量了郎狄一番,见郎狄的面色似乎没有方才那样苍白了,还是不甘心地给郎狄探了探脉。
  “大哥放心,我方才已经吃过药了,现下已经好多了。”
  狼殊握了握郎狄的手臂,“小狄,上次端错药的事情,吓坏大哥了,大哥现在回来了一定要好好盯着你,不许你有任何的闪失了,否则母后该怎么办。”
  郎狄不禁笑了笑,然后道:“大哥,既然来了,便进去坐坐再走吧。”
  狼殊跟着郎狄进了屋,还没坐下,便迫不及待地拿出一枚纳戒来递给郎狄。
  “小狄,这里面有五十只桃江果。”
  郎狄眉头一动,十分惊讶,桃江果可不是一般的灵果,虽然稀有程度并不是最高的,但也很难寻觅,而且,桃江果在西疆和魔狼族的地界上,都是不长的。
  “竟有这么多?”
  狼殊笑得很开心,他直接从纳戒中取出一只鸡蛋大小的桃江果,掰成两半之后直接放进了香炉中。
  “小狄,以后每日放一枚在香炉中,对你的病有益处的。”
  桃江果清甜的香气很快就弥漫在空气中,郎狄眼角眉梢都不禁温和了不少。
  他捏着狼殊给的纳戒,朝狼殊笑了笑,他这个大哥,是位数不多的,真心待他好的人。
  “多谢大哥。”
  狼殊拍了拍郎狄的肩膀,“那大哥就不打扰你休息,先走了,你赶紧去去睡觉吧。”
  这时候,狼殊忽然看到了桌上花瓶里插着的一枝腊梅,嫩黄色的花瓣都已经蔫了。
  狼殊皱了皱眉头,不禁道:“小狄,这梅花都蔫了还插在这花瓶里做什么,你要是喜欢,大哥叫人每天给摘了新鲜的过来插上。”
  说着,狼殊就要伸手将花瓶中的腊梅给抽出来,但是还没碰到,就被郎狄给拉住了手。
  “大哥,这花蔫了也好看,就让他这么插着吧。”
  狼殊笑了笑罢手,也不勉强。
  这时郎狄打算起身送狼殊出门,但是狼殊却道:“你去床上躺下,我给你吹了灯再走。”
  郎狄有些无奈,“大哥,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狼殊笑道:“那又有什么关系,烛台哥你的床远,维摩又不在你放中侍候着,要是你吹了灯撞到就不好了。”
  郎狄见狼殊执意如此,便也不再推辞,径直朝床榻的方向走去。
  掀开朱青色的纱帐,面容沉静的颜行歌就那般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个,郎狄见此不由得轻笑一声,他就料定了颜非是不敢带她这个哥哥走的,她赌不起。
  郎狄掀开被子,缓缓在颜行歌的身边躺下,然后才对外面的狼殊道:“大哥,我歇下了,你也早些回去吧。”
  狼殊转头把灯吹灭了,转身走到门口的时候,却忽然停了下来。
  狼殊转过头看了眼一片漆黑的屋内,低声道:“小狄,这次是你二哥做得过分了,但我们毕竟是兄弟……我会劝他的。”
  郎狄闻言嘴角的笑意淡了不少,他抬头看着一片漆黑的帐顶,轻声道:“大哥,你放心,二哥忘了,但我不会忘。”
  狼殊点头,不过突然意识到郎狄根本就看不到他的动作之后,不禁又道:“小狄,大哥没有什么志向,只希望身边的人,都能好好的。”
  郎狄轻叹了一口气,“大哥,我明白。”
  狼殊转身将门阖上,然后便走远了。
  帝都。
  皇宫的后花园中。
  “陛下,所有学院的学院和长老都已经在城门口集合完毕了,共计三百名高阶修士,其余修为参差不齐的修士也有上千人,只待陛下一声令下,他们便可启程了。”
  颜振寰顿了顿,又道:“陛下,要前去送行吗?”
  辛骁骥站在锦鲤池旁边,大半年来发福不少。
  他时不时从旁边太监手里捧着的瓷缸里抓出一小撮饲料,丢进锦鲤池中,看那些五彩斑斓的锦鲤的争抢得整个池塘水花四溅。
  辛骁骥闻言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过了一会儿兴许是对喂鱼提不起兴趣了,然后转头又拿起一边的花洒,开始给花浇起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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