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
“我说,女人也是人,不是牲口!有这么糟践自己老婆的吗?伤口撕裂发炎不说,还吃了过量的避孕药导致身体过敏,现在子宫内膜脱落严重,必须好好休养!”
医院里,御斯年站在病床边,听着年过七十的妇科教授不满的训斥,脸色沉得能低出墨来。
站在他身边的风行和宋晔大气都不敢喘,却发现御斯年难得的没有发怒的迹象。
老太太是退休后被西城中心医院从京都返聘过来的妇科权威教授,从医多年对病人有着本能的维护。
御斯年放在身侧的手慢慢攥紧,凝望着病床上不省人事的顾若夕,眉心黑雾弥漫。
他倒是忘记和她算吃药的那笔账!
“心疼你老婆就要懂得合理避孕,别什么事情都要女人做!不想你老婆未来怀孕受影响,未来半年不准再同房!”
御斯年脸上红白交错,压制着呼吸,面容恭敬地亲自送老教授走到门口,在转身之后彻底沉下了脸。
抬头凝望着已经傻眼的风行和脸上憋着笑意的宋晔,郁色又浓重了几分,恨不得将躺在病床上紧闭着眼睛的女人捞起来再蹂躏一百遍!
他是过分了些,忘记了做措施,但是胡乱吃避孕药这样的事情他不会让他的女人去做。
不要说他们之间已经有了一个小宝的存在一生都要纠缠不休,根本不在乎再多一个小小宝!就算是她再给他生一百个,他也养得起!
御斯年看着顾若夕苍白毫无血色的一张脸,看着她闭着眼睛无声无息的脆弱模样,积压的郁气无处发泄,看着身边的宋晔和风行的目光也变得阴气沉沉。
“热闹还没看够?”
不就是半年的禁-欲,他没抓到顾若夕之前还不是一样过来了!
风行自是不敢多言,一旁的宋晔见御斯年要兴师问罪连忙也控制住了脸色。
“看够了!”
“......”御斯年眉心轻蹙,宋晔这家伙还真敢说!
“老大,我理解你,半年很快就过去的,要是实在忍得辛苦,我就去给你再物色一个技术......唔——”
风行在宋晔话没说完就将他的嘴捂住,直接拖着他离开了病房。
宋大少就是比他有勇气啊,但是他可没兴趣跟宋晔一起受罚,敢这么调侃先生,肯定是要付出代价的!
果然。
“南非的矿山开采出来的钻石数量总是核对不清,你既然体谅我的辛苦,那就亲自去看看,查不清原因在哪里就不用回来了。”
“啊?”
宋晔有些傻眼,将风行的手掰开,“老大,你说真的?让我去南非挖矿?”
御斯年径自转身,看也不看宋晔一眼,风行十分善解人意地将宋晔给彻底拖了出去。
看吧,敢笑话先生要禁欲半年,宋大少恐怕要禁欲几年才能回来西城。
要知道御家南非的矿山里账目就没清过,更何况里面连个母猴子都没有,禁欲的时间只会比先生更久!
病房里安静下来,御斯年慢慢走到顾若夕病床前,恼怒在看见女人额角上频频冒出来的冷汗之后又被压制了下去。
看着她被掌掴得高高肿起来的脸颊,御斯年忍不住伸手,轻轻的覆上。
晚宴上的她璀璨夺目,救了母亲的她无畏勇敢,和他欢-好的时候足够的妩媚迷人,可在他的身边又总是一副楚楚可怜让人不得不心疼的样子。
顾若夕,到底你又多少面?而那个送你来我身边的人,难道就只是单纯的让你扰乱我的心智吗?
御斯年眸色深沉,伸出的手才触碰到顾若夕脸颊上肿胀的肌肤,被子里的一双纤细的手就抓住了他的手掌。
“爸爸,不要杀我,求求你......”
御斯年的手被死死的攥住,他能感觉到顾若夕的无助。
即使在睡梦中,她抓着他的手依然那么紧,脸上的慌乱和痛苦全部暴露在他的眼前。顾岳山到底对她做了什么会让她如此恐惧?
“爸爸......别打妈妈,不要......”
“我不打针!我不打!会死的,真的会死的!”
“妈妈,救救我,求求你......”
“不做,我不做......不打针,不打!救救我,不——”
眼看着顾若夕梦魇,御斯年眉心越蹙越紧。
到底是什么样的梦境,会让她如此哀求顾岳山,他的调查里顾若夕纵使对父爱渴望,却也没有对顾岳山如此卑微屈膝的乞求过。
抬手回握住顾若夕,御斯年钳制住她不让她乱动将手背上的针管挣开,压低声线想叫醒她。
“顾若夕,醒醒。”
顾若夕根本听不见,眼前的画面冲击着她的神经,让她身临其境般地沉浸在那痛苦里。
“若夕,乖,听爸爸的话,不会很痛,帮爸爸一次,只要实验成功了,一切就变得不一样了。”
“你不会死,不会死,会活得很长很长,会尽情的享受生命......”
“爸爸......”
顾若夕轻轻的呓语出声,眼前是一张俊逸的脸,却带着亢奋癫狂到极致的表情,耳边是母亲低低的啜泣声,很熟悉的声线,却又和她记忆里的不太一样。
不是母亲丢弃她的时候不停唠叨的负罪哽咽的声音,但是她知道那就是她的妈妈。
画面调转,眼前又出现了另外的一幕,灯光昏黄的包房里,她被逼穿着黑色的比基尼跪在地砖上,手腕和脚腕绑在一起,和另外五个女人一起被一个老男人挑选。
“王爷,这就是这一批里最好的货,您看看,看中哪个就去试试。”
为首的人是缅国最大的人贩子王瑞成,因为有着c过血统,人称“王爷”。
“哈哈哈,当然要验验货。”
顾若夕眼看着一脸阴毒的男人走到她的身边,掰着她的下巴让她扬起头,然后像是一只饿狼般拖着她走进了套房里。
尖锐的酒瓶刺进男人的眼睛,顾若夕仓皇的离开那个恐怖的房间,慌乱中她跑进了赌场最顶级的总统套房里,来不及看清对面男人的脸,恐惧中只剩下了恳求。
“救救我,求你。”
接近着,她被拽进温暖的怀抱里,撕裂的痛楚也顷刻间侵袭了她所有的神经。
梦魇里,疼痛使得顾若夕眼泪涌了出来。她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好像看见了那个记忆里庇护了她的男人。
“御斯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