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莎,你滚
沈朗怒不可遏,拿起镶嵌着红玛瑙的欧式电话,拨了沈卧的号码,他要泄火。
这逆子越来越作死了,胆敢三番五次挑战他的威严!
逆子明明知道卢笑尘是他干儿,还胆敢把人拦在外面!
但是,等了好久,电话也没接通,连拨几遍都是这样,沈朗怒气冲天,立刻判断出逆子肯定把他拉进了黑名单!
“砰……”
沈朗火气难消,一把抄起奢华的电话,狠狠砸在墙上,电话上缀着的宝石和金饰洒了一地。
“该死的,我养他这么大,把他培养成才,他就这么对我?”
沈朗越想越气,一阵乱砸,嘴里疯狂的骂着沈卧,佣人们吓得尖叫着,赶紧逃跑。
沈朗仿佛发现目标,拎着皮鞭就追,气势汹汹的样子可怕极了,有两个跑得慢的佣人被逮到了,跪下来哀求都没用。
沈朗把他们绑在院子里的千年枫树上,狠狠抽了一顿,红色的树叶掉了一地。
这棵红枫对沈卧意义重大,沈卧极其热爱和尊重这棵古枫,沈朗早就看它不顺眼了,每天手都痒,想拿锯子把它锯了。
然而,在每年的烤肉宴上,受邀请的那些贵夫人们喜欢在这棵树下乘凉,留影,锯了它,那些贵妇都会不高兴。
沈朗这才作罢。
他打累了,气却没消,命人订了第二天的机票,准备去s市找沈卧算账。
其实他生气的主要原因,不是外孙的被打,不是卢笑尘的被拦,而是最近手头太紧张了。
作为y国上流社会的第一绅士,没钱怎么装逼耍帅?
偏沈卧不肯多给一分,那个逆子宁愿把钱捐出去,都不给自己的老爹用,果然是孽种,杂种!
让逆子姓沈真是便宜他了。
女儿jalyn也有钱,但是,沈朗舍不得问她要,女儿五十多了,赚点钱不容易……
虽然沈朗是个极端重男轻女的人,但是,女儿好歹是亲生骨肉,他是疼爱的。
苏济医院。
韩熙刃在外公那边嚼好舌根,躺在床上越想越气,被舅舅揍得咽不下那口气,真的好委屈。
舅舅凭什么那么霸道?
这世上还有讲理的地方吗?
当年,他对折薇一见钟情,立刻就让外公做主,外公当即就许诺他,花钱到折家下聘礼,把折薇订给他做未婚妻。
谁成想,他再回s市找折薇,到处找不到,请舅舅帮忙找,舅舅也答应了。
更让他想不到的是,折薇第二天突然就死了,折家给他看了尸体,随时就下葬了。
后来,事实证明折薇是诈死,是舅舅李代桃僵,抢他的女人!
妖孽舅舅,真无耻死了!
单从这个思路上讲,韩熙刃确实是没错的,夺回自己的所爱有什么错?
所以,他很恨舅舅。
韩熙刃拿起手机,给久违的父亲打了电话,韩父的号码没换,依然是那个号。
“喂,哪位?”
半分钟后,一个中年男子雄浑的声音传了过来。
韩熙刃瞬间就听出了自己爸爸的声音,眼眶一下子就湿了。
虽然爸爸不爱他,对他冷淡,但是,不受宠的孩子,往往觉得父亲很伟大。
“爸爸,我是熙刃。”
韩熙刃眼泪都快出来了,这个时候,他好希望自己的父亲能站出来为他做主,和可恶的舅舅谈判。
“……”
电话那边突然安静了。
“爸爸,你过的还好吗?”
韩熙刃哽咽着问,但是,另一边安静的没一点声音,过了一会才有中年女声传了过来,“熙刃,我是你阿姨。”
“……”
韩熙刃皱了皱眉,本来要流出的泪水也卡主了,嘴唇动动,半晌才说,“阿、阿姨,你好……”
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父亲不愿意和他正面接触,每次他出事,都是后母轻描淡写的出来应付一下。
前两次他坐牢了,父亲没出面,只让后母送两次吃的过去,这次又是这样。
难道因为他从十岁就开始在女人堆里潇洒,丢了父亲的脸了吗?
可是,子不教父之过,父亲难道就没责任吗?
“熙刃,你现在哪里?声音听起来不太对,出什么事了吗?是不是缺钱了?”
韩母算得上一个温婉的女人,说出的话让人听不出疏离,也不感到亲热,保持着适当的距离。
“阿姨,我在s市,我快订婚了,不知我爸爸……能不能出面?因为女方是有地位的人,所以,我们这边……”
“熙刃啊,恭喜你了,但你爸最近谈生意很忙……”
韩母打断他的话,委婉的拒绝了,“而且,我们根本不在国内,你母亲是市长,她出面应该更好。”
“我母亲,她不……喜欢我,我不想和她提……阿姨你能不能……”
“熙刃……”
韩母见他不知回避,只好再次打断他的话,温和的说道:“你订婚的日期具体是什么时候?到时,我会给你寄一份礼物过去,如果你缺钱,我会像以前一样,给你卡里打点钱,虽然你早就成年了。”
“谢谢……阿姨,我不缺钱,再……再见。”
韩熙刃挂了电话,只觉得悲凉不已,头顶都冒着寒气,仰起头来拼命眨眼,却抑制不住泪水。
他闭上眼睛,泪珠一颗颗从脸颊上缓慢落下。
这世界上,到底什么是他的?
父母不疼,舅舅不爱,折薇答应订婚却是迫于禁止令的压力,他深爱的双胞胎也不是亲生的……
没一个人爱他。
他被全世界抛弃了……
有轻轻的脚步声走了过来,韩熙刃觉得脸上蓦地一暖,有女人纤细的手指从他脸上划过,柔柔的,软软的,带着淡淡的香气,为他擦泪,那么贴心。
韩熙刃心里一动,是折薇吗?
一定是折薇!
他此刻能想起来的只有她一个,心心念念的爱人,那么的温柔善良。
“薇儿!”
韩熙刃攥住那只小手,猛地睁开眼睛,眸里闪着惊喜的光芒,舒心,爱恋,幸福……
一张微笑的俏脸映入眼帘,阿卡莎笑容清甜的注视着他。
韩熙刃身子一僵,眼里的光芒倏地褪去,被一片空洞的黯淡替代,失望,伤心,苦楚。
不是折薇。
他松开女人的手,无力的躺了下去,拉住被子把自己的脑袋整个的蒙了进去。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