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为妻,终身为妇
折薇还记着那枚戒指,却已经不记得送戒指的人了。
也许,这些天,是这枚戒指让她坚持活下来的。
可是薇儿,失忆可以,用板砖砸人也可以,然而,你能不能别跑了?
沈卧任头上的血液流了出来,丝毫没折损他的英俊,增添了这笔浓墨重彩,反而更加美的凄凉,妖娆。
但,更凄凉的是心。
薇儿是不是精神失常了?
怪不得这么多天,他感应不到她了,原来他们已经回到了原点,甚至连原点都不如了。
“啊。”
沈卧蓦然失控,仰天狂嚎了起来。
恨啊,好恨!
残笑,你把我的女人伤成这样,我要百倍、千倍的奉还!我要食你的肉,啃你的骨!
“总裁,去医院吧。”
保镖拿出手帕给沈卧摁住伤口,不愿相信这个丑陋不堪,浑身发臭的女人是昔日美丽的折薇。
“或许,认错人。”
保镖的话还没说出完,就听“咔擦一声”。
沈卧抬起手轻轻一扭,保镖的手臂断了,疼的脸色苍白。
沈卧英俊的脸紧绷着,眸底阴鸷,脸色苍白的可怕,离老远就闻到一股浓烈的杀气,没人再敢上前。
沈卧目光苍凉的追着折薇的身影,胸口痛如锐杀。
她遭遇了什么,经历了多少痛苦,才能变成今天的样子?
她裤子上,是血吗?
折薇好像极度惊恐,赤着脚左冲右撞。
所到之处,带来浓烈的酸臭,人人掩鼻,甚至有路人受不了,呕吐了出来。
两个保镖要去追,被夏尔拦住了,谁吓着她谁倒霉。
“折薇,小心,不要动!”
沈卧眼见着前面一个树枝,折薇要绊上去了,焦急的站起来,奔了过去。
可惜,来不及了。
折薇尖叫一声,滚了下去,掉进了青石河,沉到了水底,河面上瞬间飘了一层白色的虫子。
她手里紧握着戒指,无法游泳,任由自己往下坠。
“折薇!”
沈卧冲过来,一个猛子扎了下去,迅速的把她捞了上来,紧紧搂在胸前,柔声说。
“折薇,我是沈卧啊,你看看我!”
“……”
折薇好像听不见,两只眼睛并不聚焦,很空洞,脸上都是蚊子叮的血疙瘩,抓破了,看起来凄惨无比。
沈卧的泪水疯狂的往下掉,心疼啊,疼得要碎了……
失而复得的幸福,在此刻打得粉碎。
“薇儿,你不认识我了吗?”
他拿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你最喜欢摸我的脸了,还有这里,肩膀很宽阔,肌肉很结实,也很安全的,你试试。”
他企图用熟悉的感觉,唤醒她迷失的灵魂。
折薇想缩回手,但手腕被他握住,“折薇,你摸摸我,求你别忘了我!”
他想把他们之间曾经发生的事情,一件件的说给她听。
他们之间曾流过多少泪,曾有过多少欢笑,对彼此的爱是如何渗入骨血……
但千言万语,都哽在喉里,说不出来。
他低下头,完美的薄唇吻住了她的嘴,那么的温柔又细致,丝毫不嫌她臭,也看不到她身上的污秽。
折薇眼睛动了动,似乎想起了什么,但是只一瞬就抬起手,凶狠的拧住他的腕子,企图卸掉他的手腕。
然而,并不能。
“薇儿,回到家再卸,你想拆几遍都可以,但现在不行。”
沈卧把她的脑袋摁在颈窝里,这女人需要医治,不能再停留了,“因为我的手要留下来抱着你,我们上岸。”
折薇没有拒绝,也许他的颈窝让她有了熟悉的感觉,毕竟那里比垃圾堆舒服。
沈卧把折薇抱上了岸。
岸上人太多,黑压压的一片保镖,全是黑衣服,折薇又惊恐的挣扎起来。
“乖,你别怕,再也没人能伤害你。”
沈卧把折薇放在地上,折薇抬起脚步想跑,跑到一个她认为安全的地方。
“老婆,要去哪里啊?”
沈卧扣住了她的腰,单膝跪地,仰起头,双眸深情的看着她。
“一日为妻,终身为妇,你不能抛下我,我爱你,很爱很爱……”
“……”
折薇一脸麻木,不知道痛,不知道苦,也不知道甜,双眸无神,灵魂好像被掏空了。
“折薇,和我走,好不好?”
沈卧和风细雨的哄劝她,企图用温柔感化她,打动她,揽住她的腰,脸埋在她的怀里。
“薇儿,我想你,和我回家。”
强行带走她,不是没那个能力,而是怕她害怕、恐慌,怕她脆弱的神经会断得更彻底,回不到从前。
众人见此情形,无不唏嘘落泪。
本来折薇身上的恶臭,令每个人都捂住了鼻子,此刻也全都放开了,她臭,不是她的错。
该死的肇事者,应该千刀万剐。
不远处的一辆豪车里,沈墨君恼恨的看着这一幕。
天玑发信息告诉她,任务失败,她就让保镖把她带到这里来看事态的发展。
离那么远,她都看到折薇身上的肮脏,闻到了恶臭,但是沈卧居然不嫌,又亲又抱,心酸落泪。
沈墨君从没见过他哭,这是第一次,即便当年藤棠妆宣布死亡的时候,他也只是痛苦,抓狂,但此刻,他却落泪了。
可见用情至深。
沈墨君知道自己不能回头了,折薇还是要死的。
折薇虽然不知道是她害的,但是,无形中,这个血海深仇是存在的了,两人已经是仇人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只是如此完美的计划都失败了,以后再想杀她,就更不容易了。
沈墨君拿出手机,多角度的拍了折薇丑陋不堪的样子,留着备用。
沈卧伏在折薇的怀里,也许激发了折薇的母性,折薇居然抬起手,放在了他短短的头发上。
这时,戒指掉了。
沈卧捡起来,握在手里,心里揪着痛。
“啊!”
折薇以为他要抢自己的宝贝,瞬间抓狂了,尖叫一声,扑头盖脸的打向他,捡起树枝抽他的脸。
沈卧闭着眼睛,默默的承受。
这点疼痛算什么呢?
比起她的,尚不及万分之一。
他心里有恨,恨的是残笑。
“该死的贱人,臭虫!”
沈墨君见儿子挨打,心如刀割,满脸怒色,推门要下车。
保镖锁上车门,恭敬的说,“大小姐,您还是别去干涉总裁了,他会发火的,没看见他是心甘情愿的吗?”
“……”
沈墨君哑然,泪水从美眸里坠落,手陡然握紧,指尖都插到了肉里。
walter,你为什么作践自己?
那个女的已经是垃圾了,扔掉就好了!
为什么忍她?
为什么丢自己的身份?
walter,你好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