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姬
这一刻我才明白,她带我来这片山坡上看落日是为什么,也知道了慕子寒和王长发大哥他们为什么会答应把我交给她。
原来,只不过是告诉我行将就木的真相!
为了让我提前看看自己的落日!
山下一棵棵高大的椰子树伸展着长长的叶子,在这南国,在这片肥沃之土,难道就是我路阳的人生终点了吗?
我真的是有点不敢相信,纵然身旁坐着个绝世大美女,此时也是一点心情都没有了,生死,果然是人类面临的最大的问题!
这个千古哲学问题,我从来没有好好的去思考过,现在却到了不得不去好好思考、好好想想的地步。
仅剩下三天的时间,这是我生命最后的时光,各种情愫突然间涌上心头!
我既想现在立刻回家去看看爸妈他们,五年多没回家了,他们二老是不是又老了一点?
却又想静静的待在这里,待在奥门,自生自灭,不让他们二人知道,或许也可免去一些伤心。
还有楚楚,诗嫣,诸葛南,萧红,这一生与我发生过男女关系的那几个女人,大学的同学,高中的同学,初中和小学的青梅竹马,曾经暗恋过的人,曾经指导过自己人生的那些老师们,你们的恩我还没报呢!
我怎么可以就只剩三天时间了呢!
我觉得自己简直要崩溃了,一只光滑细腻的小手却伸进了我的左手心里,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轻缓的响起:“不要太伤心了,人人都有这么一天,只不过是早一点和晚一点的事。”
……
我知道自己的两只眼已经发红了,但还是抬头看了看前面的暗蓝色的天空,这就是我人生的落日吗?
我看看她的手,看着她站起来,我便也站了起来,松开了她的手:“你走吧,雪姬,谢谢你告诉我这个事实。剩下的人生,我想自己走完!”
雪姬静静地看着我,看了一会便转过身,朝山上走去。
我也不知她为什么往山上走,在山顶的树林草丛间,隐隐约约看见好像站了几个人,便是朝西边的落日处的地平线和天空又看了看,循着下山的路往山下走去。
短短的一段下山之路,却似乎要耗尽全部力气,我大口地喘着气,真的是从来没感到如此的乏力!硕大的椰子树一节节的树干仿佛年轮一样,只在最上面的树冠处展开着辐射状的巨大的叶子!
走到路边打了个车,便是径直往海王宾馆而去!
慕子寒果然在宾馆里,但王长发却没有。
“乡巴佬!你怎么回来的啊?被那个女人送回来的?”她打开门连忙走出来问道。
“没,我自己回来的”,我看看她,不知道为何她竟然在我的房间里,便是推开门走了进去。
“哎你怎么样啊,头还晕吗?”她却啪的一下关上了门,连忙跑过来搀扶住我。
我走到大厅里沙发上坐下,躺在沙发背上,轻轻喘着气,道:“还行,比之前好一点。那个女人,你认识吗?”
“我怎么会认识啊!哼,人家一上来就说是你师姐,连你名字都知道,我们能怎么办啊,那么多人看着,只能让她们把你带走了”,慕子寒说。
“她们有几个人啊?”
“五个,啊不,六个!一个个全都是美女,弄的跟黑·涩会似的!臭乡巴佬,没想到你这么丑还有群那么漂亮的师姐呢!说,你到底什么身份啊?!”
我看了看她,摇摇头:“没什么身份,龙哥呢?”
“出去玩去了!他还不就那德性,肯定又去找去去妹了!”
“去去妹?”我皱眉看看她。
“就是那些赌场小姐啊!”她翻了个白眼,然后把沙发上的包拿过来递给我:“这是你的包,里面东西我可一点都没动,别到时候丢了什么东西又赖我!”
我看了看皮包,拿过来随便扔在了沙发上,全身无力地扭头看看她,说:“那个,子寒,你,你能帮我去买个手机吗?”
她惊疑地转过头来,扑哧捂住嘴一笑说:“你怎么不叫我‘中二女’了啊?!子寒……从你嘴里叫出来还真别扭!”
“子寒!”我道,伸手拉住她胳膊,努力探起身子从皮包里拿出了一沓钱放在了她手里:“帮我去买个手机吧,谢谢你!”
“干嘛啊搞得这么严肃!”她看了看我,接住钱:“买手机哪花的了这么多钱啊,你想要买什么手机啊,说吧!看你身子这么虚,我就帮你一次!”
“随便”,我道,“再给我买台笔记本电脑,要好一点的。”
“嗯……那行,那你就在家躺着吧,我现在去,估计一两个小时后就回来”,她抽了几万块钱站起来,又回头看着我,“那个,你想不想吃点什么啊,我也帮你稍回来!”
我摇摇头:“不用了,我身体难受,只想休息休息!”
她转身出门,我虚弱无力的躺靠在沙发上,感觉仿佛真的要死了一样,看了看面前的大彩电,拿起遥控器随便地按开了一个体育频道,便是躺在沙发的扶手上,侧躺着静静的看着电视。
电视上正在播高尔夫球比赛,绿茵沙场,蓝天白云,那么多的高尔夫球选手拿着长长的球杆一挥而就,十分潇洒帅气,不过我却无心观看,思绪完全飞到了和江艳相识相知相恋的这半年多的时间里。
我是从去年8月份开始认识的她,那时候她还是在当警察,见到她的第一面就令我惊艳的合不拢嘴,之后她还“色诱”过我,也帮助过我几次。
本来我以为和她只能成为普通朋友,却阴错阳差下一起去了云南西双版纳探险“光文明遗迹”,那个地下城的恢宏、壮观,让人叹为观止!
而后又跟她一起回到燕京,见到了她家美丽的博物馆,又接触到赌石,诸葛南想要拍卖宝贝,我的宝贝却最终“不翼而飞”,还有金不换,翡翠加工厂的建设,以及两个多月的相知相恋。
我真的难以相信,她竟然要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