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的风言风语
“对,腊梅上了高三,学习任务更重了,你各科要是有哪里不懂,也可以汇总给我们,我叫别的老师来帮你。”
二伯父是高一年段英语教研组组长,在学校里颇有威信,所以他这么说,可不是随便说说。
腊梅知道他们故意找这些话题和自己聊天,就是怕自己因为昨天发生的事而拘束。
腊梅含着笑意,道:“好,大家放心吧,上了高三学习更会抓紧,我一定要考一个最好的大学,向二哥学习。”
腊梅的二哥,就是吴启亮和赵倩的儿子,叫吴振东,是末名湖大学体育系大二的学生。
吴振东的学习也不错,在当时的容远一中年段可以排到前五十名。
可是,按这个成绩上本科还是有保证的,但要上更好的名牌大学便遥不可及。
吴振东也是个狠人,到了高二下学期开始训练体育,成了一名体育生,他冬练三九,夏练三伏,还真被他练出了好成绩,跳高和百米跑都达到了国家一级运动员的水平。
在高三体育联考中,吴振东取得了中上的成绩,这个成绩如果放在普通体育生里,上本科也是没问题,但上名牌大学是不可能的。
然而吴振东却与众不同,体育成绩中上,但文化成绩在一中年段前五十,二者综合起来,他分数就高出文化课偏弱的体育生一大截,被末名湖体育学院录取了。
然而,这还只是个开始,吴振东是个对未来及有规划、自律的人,上了大学之后,又凭着超凡的毅力,蹭着末名湖法学院的课,通过了转系的考试,成了末名湖大学法学院法学本科的学生。
现在吴振东已经大二了,他开始准备研究生考试,与此同时,他还打算拿到本科毕业证书后就参加国家司法资格,他的远大人生目标是成为一名律师,并在京城开办属于自己的律师事务所。
大学开学得比高中迟,大学开学前,吴振东去临县拜访一位末名湖大学的校友,至今未归,估计这一两天内也要回家,准备返校。
见腊梅提起自家出息的儿子,吴启亮乐呵呵地道:“你学习比二哥好,只要不松劲,一定会得偿所愿。”
三伯父吴启瑞和三伯母蔡芳芳见老二他们安慰腊梅,就站在边上暂时没有出声。
吴启瑞比较内向,但他却有个绝技,那就是他的心算的计算能力极强,腊梅曾经见他用心算将大伯父运的货和该结的账,眨眼功夫就算得清清楚楚。
只可惜吴启瑞只读到高二就没上学了,现在他也没有正经职业,到处打零工。腊梅记得几年后,他攒了些钱去考了货车驾照,才在大伯父的推荐下,去工地开货车,生活才慢慢有了些起色。
“腊梅,三伯父今晚包了肉包,是你爱吃的笋干包,一会儿蒸熟了我拿几个送你屋里去,读书累了,可以当点心吃。”
见老二俩口子说完话,吴启瑞怜惜地看着腊梅道。
吴启瑞还是个做菜小能手,平时家里过年过节聚餐,都是他来掌勺。
三伯母蔡芳芳是个家庭妇女,比较鸡肠小肚,爱算计,和腊梅的母亲张美玉也和不来。
这时她倒是开腔了,道:“腊梅,昨天的事别往心里去,咱们家里的人,心都向着你呢!外面的人风言风语,咱别管他,咱们行得正,坐得直,身正不怕影歪!”
腊梅听了,就有点懵,这还分家里人、外面的人了?外面的人说什么了?要不是蔡芳芳这一嘴,她还真不知道了。
“老三家的,你说什么呢?腊梅是受害者,咱们管它什么流言蜚语啊?”
奶奶颜瑛不满地看了一眼儿媳妇,这儿媳妇心眼多,平时她就经常敲打她。
颜瑛不喜欢这个儿媳妇,当年还曾反对过他们结婚,但就在那时候,老三媳妇找到她,说已经怀孕了,是老三的孩子,没奈何只能够答应他们结婚了。
颜瑛到现在都想不明白,老三那么老实,怎么可能搞这种未婚先孕的事情?
但是她一个当妈的,当然不好问儿子这样的事儿,这也就成了一桩无头公案,一直没能揭开谜底。
“妈,我说的这是实话,村里人不明真相的,都在风言风语的,什么是腊梅先勾引的那个男的,结果男的答应给钱给不够,腊梅就翻脸不认账……”
“住嘴!”
一声怒喝,蔡芳芳吓得一哆索。
是爷爷吴栋梁,他气得一巴掌拍在桌上,站了起来,说:
“老三家的,你别转这些话了,腊梅听了多难受,爱嚼舌头的人多了,如果听他们乱喷,咱们腊梅还能抬得起头吗?
警察都支持咱们,你可不能跟别人瞎掺合,让别人以为真的是咱们理亏!坏了腊梅的名声。”
“爸,真是冤枉,我就是把村里人传的话说给你们听嘛,为什么你们这样不信任我?我也是一番好心。”蔡芳芳委屈地道。
“芳芳,好了,大家知道了,你少说两句不行吗?”
老三平时很少当着大家的面反驳老婆的,为了腊梅,他还是开腔了。
一听三棍子打不出屁的丈夫竟然也跟家里人讨伐自己,蔡芳芳顿时一脸不爽,嘟哝道:
“哼,就你们是一家人,一条心,我好心提醒你们村里人说的风凉话,为什么好像是我说的坏话呢?”
说完,蔡芳芳头也不回走了。
老三也没拦她。
腊梅杵在当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奶奶上前拉着腊梅的手说:“梅桥台,你三伯母说话不把门,随便说的,你别往心里去。”
腊梅有多坚强,奶奶算是见识到了。
因为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遇到这样的事情,还能挺身而出,状告对方,这是多大的一份勇气了?
当知道腊梅早上镇定地去学校报到,奶奶还担心她的若无其事是装出来的。
老三媳妇说的话就像一根恶毒的针,万一腊梅在意,戳破了她假装若无其事的面纱,那腊梅岂不是会觉得没脸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