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管严的本质
外面没人回应,但碰撞声却没停。
陆梓兮赶忙披上衣服出门查看。
她开门的瞬间,正巧看见黎谨御醉醺醺想要出院的身影。
“黎谨御!”
她喊了一声,飞快跑过去扶住他的另一边。
随后一阵浓烈的酒气钻进她的鼻尖。
陆梓兮不由得皱了眉。
“你怎么喝了这么多酒,青岸快把他扶进去!”
另一边的青岸没敢动身,因为在陆梓兮出来之前自家王爷刚刚吩咐过说要去书房睡。
还因为青岸擅自把他扶到卧房而发了一通脾气,吓得青岸只好赶快把他扶走。
可没成想黎谨御今天喝的实在是太多了,出院子的时候不小心闹出动静这才把陆梓兮引出来了。
“王爷说他……”
青岸不擅撒谎,一时间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陆梓兮瞧出端倪,“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方便说的?”
“本王要去书房!”黎谨御醉醺醺的冷不丁嗷了这么一嗓子,吓得陆梓兮眉头更紧几分。
“乖,今天别去书房了,有什么事明日再做就是了。”
“放手!本王不要睡在这里!”
“黎谨御听话,一会儿我给你沏蜂蜜水喝。”
“不要!放手!”
黎谨御猛地一挥袖,差点儿把陆梓兮推到。
他顿时心里一惊,想要抬手去接,可却半途生生忍了下来,而是转手暗暗用力把青岸给推了出去。
青岸也是一惊,没成想以前对王妃事必躬亲的王爷,忽然会冷不丁的改了套路,吓得他只好硬着头皮伸手去拉。
但好在陆梓兮只是向后踉跄了两步,害的外衣滑落而已,其余的并无大碍。
眼看着陆梓兮的脸色也阴沉下来,青岸硬着头皮开口。
“王妃莫怪,王爷今晚是因为……”
啪!
一声清脆的响,吓得黎谨御和青岸都怔住了。
某只醉醺醺的大狗狗懵逼的看了看自己逐渐红肿起来的手背,然后又抬头将疑惑震惊的目光移到下黑手之人的脸上。
最后用力眨了眨,将陆梓兮一张隐隐带着怒气的脸定格成清晰的样子。
她问。
“清醒点了吗?撒什么酒疯!”
随后便不由分说的拽着黎谨御的衣袖,直接把人甩进了房间。
某只心底不痛快的大狗此时倒是老实许多,也不敢贸然挣扎了。
毕竟青岸太傻,他可不敢将娘子的安危交付给这个大木头。
陆梓兮一路拎着黎谨御到床边,抬手就给他脱衣服。
后者眸色一沉,刚刚被打的手快速包裹住她解纽扣的手。
“你干什么!”
“松手,臭死了!”
黎谨御小声反抗,“我要去书房睡。”
她抬眼一瞪。
那人不仅老老实实的闭了嘴,还顺带怂呼呼的松了手。
这场面可是把青岸吓坏了。
心说不会是今晚酒菜有毒吧?王爷在外面还分明是郁闷恼怒的样子,怎么这会儿完全就变了个人?
他把陆梓兮掉落的衣服快速放在凳子上。
“若是没事属下先行告退了。”
“等等!”陆梓兮弯腰低头的在和黎谨御的盘扣较劲,头也不回的问。
“王爷今天去哪了?”
青岸下意识抬头,正巧对上黎谨御疯狂暗示的眸子。
“属下不知!”
“不知?”
陆梓兮停了手中动作,转头看他,“你家主子有没有说过你没有撒谎的天分?”
“这……”
“快说!”
“王爷、王爷今天在外面遇见了一个老朋友,谈的开心便多喝了几杯!”
“真的?”
“属下不敢说谎!”
陆梓兮松了口气。
黎谨御是在那天从皇宫回来之后开始‘异常忙碌’的,陆梓兮还以为他因为救自己而惹上了麻烦。
又怕他自己一个人硬撑着不说,所以才格外在意他今天究竟做了些什么。
但现在看来似乎是自己想多了。
既然黎谨御一切平安,那多喝点儿就多喝点儿吧。
她好不容易才脱下了这厮身上的衣袍,刚准备把衣服送出去洗就忽然眉头一皱。
陆梓兮心里咯噔一声,又重复着刚才的动作把衣服慢慢的凑近鼻尖。
夹杂在浓重酒气中的……是一丝若有若无的脂粉香?
她看向躺在床上酒劲儿上头的黎谨御,眼底说不清到底是什么情绪。
这一夜过得及其平静。
陆梓兮没有拉他质问,也没有发疯似的企图找到更多证据。
她只是平静的坐在他身边,时不时给他递个水。
只是方才那抹淡淡的香味,此时却在她鼻尖浓重的化不开。
陆梓兮看着黎谨御安睡的样子,终于肆无忌惮的把他五官都仔仔细细描摹了个遍。
边看边觉得缘分奇妙。
之前自己这么讨厌黎谨御,没想到现在这人竟然成了自己的心上人。
既然自己的感情会变,那是不是黎谨御的感情也会从一个极端到达另一个极端?
比如……
从喜欢到不喜欢?
陆梓兮苦笑一声。
虽然她没有经历过男女之情,但从小到大有太多东西是强求不来的。
所以小小年纪的她早就掌握了一门绝佳的控制情绪的技术,练到现在早就已经驾轻就熟。
她天真的想,这种情绪管理的技术或许对物对人都是一样的吧?
只要她能积极的麻痹自己,及时控制住对某样物品的执念,那她就不会觉得难过。
对待黎谨御,应该也能奏效。
她庆幸当时在马车上没来得及说出口那句‘喜欢你’。
否则自己还真要变成他的负担了。
于是她就这么呆呆的看了黎谨御一夜。
在他第二天酒醒的时候,陆梓兮也恰合时宜的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她好几处关节都在咔咔作响,脸上却是装出来的无比轻松。
“终于醒了,我还以为你睡死过去了呢。”
黎谨御似乎是意识混沌了片刻,随后才慢慢起身,眼底藏着深深的心疼。
“你昨晚,坐这守了我一夜?”
在他目光落过来的一瞬间,陆梓兮飞快起身转到桌边躲开他的目光,给自己猛灌了一杯水。
“不然呢,你可是医馆出资的大佬,我当然要把你伺候好,对了,忘了跟你说,我和沈溪昨天提前把分红支取了一部分,你不会介意吧?”
方才的感动全都化作一口闷气堵在喉间,黎谨御的眸色一下子就黯淡了下去。
原来是为了沈溪。
他们提前支取账面上的银子,难道是他们两人又背着自己有了什么新的规划吗?
黎谨御缓缓吐出三个字。
“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