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斐宗运

  “杀啊!”御船城下喊杀震天,岛津足轻一浪接着一浪的猛攻。
  “不要慌乱!沉稳应战!弓足轻!射箭!枪足轻!把敌人给我赶下去!”一身禅衣的甲斐宗运,站在城头沉着指挥,七十八岁高龄的他本应是孤坐禅灯前,不问世间事。
  但是,为了主家阿苏家,他以一己之力独挑大梁,才使得阿苏家能够存活至今。如果没有他的话,阿苏家被灭十次都够了。
  而这个御船城,原先是阿苏家的重臣御船房行所领。在天文十年,意图向北推进的萨摩岛津家,运用计谋策反了御船房行。
  为了避免岛津家依赖御船城作为进攻阿苏家领地的桥头堡,家主阿苏惟丰火速派遣他年仅十三岁的儿子千寿丸(阿苏惟将),担任御船城讨伐军总大将,由甲斐宗运随军辅佐。
  在军见坂一役中,实际上指挥着阿苏家军队的甲斐宗运巧运计谋,成功讨伐了御船房行,战后叙功宗运得到了御船城作为居城,在名实方面都足堪称是阿苏家家臣团的魁首。
  惟丰死后,宗运继续侍奉惟丰之子阿苏惟将(千寿丸)。不久,同为甲斐一族的隈庄城主甲斐守昌,在岛津家的策动下背叛阿苏家,宣布归顺岛津。守昌之妻是宗运之女,守昌也就是宗运的女婿了。
  女婿的背叛让宗运怒不可揭,于是率兵讨伐,双方在舞原一带展开激战,守昌不敌,退回城中坚守不出。宗运军围困两年以后,守昌才开城降服。宗运没有杀他,但给了一个追放的处罚。自此,隈庄城也为宗运所掌控。
  “派出第三梯队!给我连续不断地进攻!我就不信了!他们都是铁打的!”岛津义弘稳坐中军大帐,指挥大军不断地进攻。
  如今岛津军刚刚拿下了坚志田城,此城既可以作为南肥后现下的有力屏障,也可以当作日后进攻北肥后的桥头堡,这可是至关重要的一步。如今龙造寺家正在北肥后急速的侵略扩张,岛津家也必须要抓紧时间,不然的话最后连汤没有了。
  九州的龙造寺家其实算是一个怪咖,它是由各有力豪族组成的怪物,类似于毛利家的那种联盟体制。这些人主要是因为要抵抗大友家的侵攻,才投入到了击退大友家的龙造寺隆信麾下,然后联合向外扩张,夺取更多的土地。
  正是因为形式上的结合,使他们避免了内耗,所以扩张十分迅速,尤其是近几年趁着大友家的哀败,更是大肆扩张,以至于很多豪族的领地扩充了数倍。
  鉴于此,龙造寺家对于这些豪族,并没有太大的约束力,甚至实力上还有所不足。
  比如说筑前的秋月家,原本只有筑前两郡五万石,如今由于最近联合了筑紫、原田、草野、宗像等豪族,合军2万兵力攻入了筑前。在前些日子拿下了大友家高桥绍运的居城岩屋城,并讨取了高桥绍运本人,不仅领地扩张了一倍还多,其威望也暴涨,俨然成为那个小团体的领头羊了。
  除了现在还在围攻立花家,其触角开始伸向了丰后国,虚弱的大友家完全不是对手,秋月家的领地也再次翻倍,眼看着就要赶超龙造寺家的直领了。
  自然…也就不太听话了…
  砰砰砰!铁炮齐鸣,从细川家进口的最新式的武器派上了用场。
  “可恶!”岛津义弘看着自家的足轻一排排的倒下,对士气的打击很大,第三波进攻又宣告破产。
  “第四梯队准备攻城!”岛津义弘咬牙切齿,只要拿下了御船城,打败了甲斐宗运,剩下的阿苏家就是案板上的鱼肉,任他宰割了。
  “报…主公!水俣城派来信使!说是有紧急情况汇报!”帐外执勤的武士入内禀报。
  “嗯?水俣城?从忠智那里过来的?让他进来!”岛津义弘突然右眼皮频跳,一股不好的心绪涌上心头。
  “大!大殿!不好啦!”一名下级武士跌跌撞撞的进来,看其风尘仆仆的样子,是一路赶过来的。
  “到底怎么回事!好好回话!”家臣五代友喜在一旁怒斥道,这好端端的就说这种丧气话,真是晦气。
  “是!是这样的大殿…”这名武士先是组织了一下语言,接着说道:“细川军从海上而来,如今正在萨摩内领内逞凶呢!”
  “什么!你说的是真的吗!”岛津义弘惊得霍然起身,这个消息太过于震撼了。
  “是…是真的。”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细川军放着好端端的大道不走,偏走水路?他的后勤如何保障?他麾下的部队都吃什么!再敢扰乱军心,小心我活剥了你!”岛津义弘说什么也不相信,这完全不符合战术逻辑,从古至今就没有这样打仗的。
  “是!是真的啊!大殿!”这名武士匍匐着前进,想要靠近一点,去更加努力的劝说。
  “无礼!来人!把他给拖出去!”五代友喜立刻挡在面前,招呼左右侍从,将这名还在嚎叫的武士拖了出去。
  “是真的啊!…”他还在不停地申辩。
  “主公!这个人一定是细川家派来扰乱我军的奸细!他们看到我们马上就要消灭阿苏家了,想急于阻止我们!”一旁的北乡时久立刻就给报信的武士扣上了奸细的帽子,他是义弘的家臣。
  “嗯…”岛津义弘却陷入了沉思,他现在也只是半信半疑。
  正在这时,帐外执勤的武士再次进来禀报:“主公,喜入季久大人来了。”
  “哦?喜入大人来了?他在哪?快让他进来!”岛津义弘一听是家中重臣,喜出望外,正愁这个消息的准确性呢。
  “是!”执勤的武士立刻接令,还没等他转身出去,就从帐外跑进来一名披头散发,一身破落户打扮的人。
  “主公哇!”喜入季久哭喊着跪在地上,完全就是一副难民的打扮,连佩刀都没有,丝毫看不出是平时高高在上的武士。
  “这…这是?”岛津义弘感觉脑子不够用了,这好端端的,怎么就?还喊自己主公?脑袋坏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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