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击下的钵形城

  嘣!嘣!大炮轰鸣,巨大的铅弹呼啸着飞向了钵形城,直轰的城内是木石飞溅,惨叫不断。
  “开炮!哈哈哈!让他们龟缩在城里,让他们尝尝佛郎机大炮的威力!”细川信元看着被炮火覆盖的钵形城,大呼过瘾。
  他特意命人前往常路国的水户港,从一艘铁甲船上卸下来四门大炮,在佐竹家和结城家的帮助下,安全的从下野国运送了过来,直接就架在了这車山之上。
  車山,只是紧邻钵形城的一个小山头而已,毫无军事价值可言,所以这里从来都没有被重视过。
  但是,自从细川军包围了钵形城后,就改变了它的命运。当细川信元登上山头的时候,发现这里距离钵形城也就一千六百米远,而佛郎机大炮的有效射程最大已达2000码,约1830米。
  佛郎机炮又称国崩,其重千斤,不便远行,况且炮弹携带也是很麻烦的。所以,细川信元一般都是用来沿海打击,毕竟船只携带方便,也可存储弹药。
  但是这钵形城的确是太难攻克,其正面的大手门只有一处五人宽的正喜桥可通过,其河面最宽处超过2.5公里,不用说什么铁炮、弓矢远程打击了,就连佛郎机炮都够不着。
  北面的搦手门倒是可以进攻,但是却是在半山腰上,其山腰往下的山道简直堪比秋名山发卡弯,不用说进攻了,光是走上去就累得够呛,还时不时的来个落石砸,真是碰到硬骨头了。
  细川信元自然不甘心就这么撤军,那样的话就会被别人看笑话了,这才有了佛郎机炮轰钵形城。
  嘣!嘣!又是几声炮响,巨大的铅弹呼啸着飞向钵形城。在这車山上架炮的好处,就是能打进城里,形成一种全方位覆盖式的打击范围,让敌人无处可藏!
  嘣咔嚓!又是一处屋敖被打中,屋顶破了一个大口子,里面估计给砸了个稀巴烂。
  嘣咔嚓!“呃啊!”这枚炮弹落在地上还弹了几下,所过之处,血肉模糊。
  “哈哈哈!再来!再来!轰他丫的!还敢跟我叫板!轰!”细川信元像不要钱了似的,狠命地轰击钵形城。
  一波波弹雨,一声声巨响,不仅仅是城里的人绝望,旁边一同观战的上野新降豪族,心中也是砰砰作响。
  “主公,城内已经大乱,是否攻城?”本多正信看到差不多了,城里已经被大炮轰的是哭爹喊娘,守军根本就无心应战,只想找个安全的地方钻进去。
  太可怕了,他们从没有见过这个,难不成是天神发怒了?
  “不用!继续轰!我倒要看看,他能坚持到什么时候!”细川信元现在不打算强攻了,干脆就玩个大的,轰他个天昏地暗!正好也让那些新降的豪族看看,震慑一下他们的内心。
  嘣!嘣!嘣!嘣!仿佛为了印证细川信元的愤怒,每一次炮击都能造成大量的伤亡或者破坏。
  “哇啊!母亲我怕!”五岁的东国丸吓得瑟瑟发抖,躲在母亲的怀里,他是北条氏邦的嫡男,目前唯一的孩子。
  “不怕…不怕…有母亲在,有母亲在。”藤田姬轻声安慰着,她是北条氏邦的正室夫人。
  嘣!轰隆隆!突然一声巨响,整个天守阁都为之摇晃。
  “啊!!”藤田姬吓得紧闭眼睛,紧紧抱住东国丸,将其护在怀里,周围到处都是散落下来的碎石。
  “大福御前!大福御前!您没事吧!”哗啦一声,屋门被打开,一名侍女紧张的跑进来查看她母子二人的情况。
  “阿芳,刚才怎么了?莫不是地震了?”藤田姬说话的声音都带着颤音,刚刚简直是太可怕了。
  “不,不是的,是天守阁被大炮击中了。”阿芳刚刚也是在外面吓得趴在地上,一动都不敢动。
  “什么!能打这么远吗!”藤田姬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本丸这里可是紧邻荒川,属于距离車山最远的地方了。连这里都不安全了,藤田姬实在是想不出哪里还能藏人了。
  “报…主公!刚刚天守阁被击中!”在二之丸,北条氏邦还在这里安抚城兵,不成想老家都挨了一炮。
  “夫人呢!东国丸还好吗!”北条氏邦现在最担忧的是妻儿,他可是亲眼目睹了这炮弹的威力,真的是碰着即死、挨着即亡。
  “主公无虑,少主和大福御前平安无事。”
  “那就好,那就好。”北条氏邦放心了不少,自己受不受伤无所谓,关键是妻儿不能有事,东国丸可是他唯一的骨血了。
  “主公小心!炮击!”左右亲随武士赶紧扑倒北条氏邦。
  嘣咔嚓!“呃啊啊!”轰隆隆!“哇啊!”这一击正中二之丸!
  “呸!呸!”北条氏邦吐出口里的尘土,站起身来扭头一看。那个惨啊,有倒在地上打滚儿的,有颤颤巍巍的在地上找寻着自己的断臂,还有那肠子内脏糊了一地,都不知道哪个是谁的。
  “注意炮击!”嘣轰隆隆!接二连三地炮弹落入城中,宛如灾难大片一样,到处都是惊慌失措地逃命者,但谁都不知道该逃往何处。
  “哎…派个人去…就说我愿拿自己的性命,去换取全城军民的性命。”北条氏邦知道,再怎么坚守也没有意义了,光是这大炮…就能瓦解一切。
  “主公!主公!”众家臣跪了一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去吧…早一点儿去,早一点减少伤亡。”北条氏邦无力的挥挥手,转身走向天守阁,在这最后时刻,他还是希望能多陪陪家人。
  “什么?北条氏邦请降?”细川信元还正在兴头上,就听闻城内派来了乞降使者。
  “是的主公,北条氏邦愿意切腹自尽,以换取全城军民的性命。”本多正信恭敬地说道。
  “哼又是这种卖好的把戏!去,告诉他,我不要他死,只要他去帮我做件事!完事之后,他的去留就与我无关了!”细川信元可不想再留下什么千古传唱的感人故事,那个故事只需要别所长治一人即可。
  “是!臣下明白了!”本多正信了然于胸,作为细川家的使者,入城去传达细川信元的指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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