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展

  众人听到这个事情,一时心里就动了心思。按明制,亲王俸禄万石,郡王二千石,镇国将军千石,辅国将军、奉国将军、镇国中尉以二百石递减,辅国中尉、奉国中尉以百石递减,公主及驸马二千石,郡主及仪宾八百石,县主、郡君及仪宾以二百石递减,县君、乡君及仪宾以百石递减。自洪武二十八年制定后为永制。
  亲王万石听起来很多,但亲王生活豪奢,万石其实并不能满足需要。当然,他们也常常以亲戚的名义开设各种店铺,获利甚多,日子过得倒还不错。
  而有些亲王,还在封地设置税卡,对过往商人甚至民众收取过路费,更是赚得盆满钵满,日子过得很是滋润。对于这种商社什么的事,倒是没有多大兴趣。
  但皇帝将他们召来,特意提出此事,当然是想要大家襄助,断然拒绝那是谁也不敢的,所以一时大家都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大家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朱由校也不管他们,任着他们议论,自己悠然地喝着饮子。一会儿后,福王站出来道:“陛下,臣等愚昧,一切请陛下示下,臣等莫敢不遵。”
  朱常洵来京后,请旨拜见郑皇太妃(他的亲娘),见面后,郑皇太妃说陛下有意让自己随着福王去洛阳居住,这让福王大喜,所以这次只想表现良好,能让母亲随自己回洛阳去。
  朱由校笑道:“按祖制,宗室不可参合四民之业。但据下面所报,各位亲王郡王都有各种店铺,只是在亲戚名下,与其如此偷偷摸摸,何不光明正大地参加到朕的农业合作社中呢?又不要你经营,你只需要出钱,到时自然有分红到你手中。”
  “还有些王爷,竟然设立税卡,私自收钱,东厂那里有名册,各位心里也有数。为什么要设卡,当然是因为没有钱用,现在这农业合作社赚的钱可不比税卡少,而且很快就会在全国规范设卡,一经发现,就要缴纳一年所得,这设卡之事,大家回去以后最好是快点拆掉,不然到时可就说不清了。”
  “朕的农业合作社设十万股,每股一千块钱。一年一股不说赚一千块钱,一百块钱那绝对是有的。这钱来路正,不用担惊受怕,各位好好想一想吧。”
  福王道:“陛下,臣愿意出十万块,买一百股。”
  朱由校笑着看着他,不作声。福王咬了咬了牙道:“陛下,臣糊涂,刚才少算了十倍,臣愿意出一百万,买一千股。”
  朱由校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劳烦王叔了。”
  福王心里肉痛得要死,谁知道这钱出了什么时候会有收入,一年一成,那是皇帝哄人的话。钱到了皇帝手里,他说亏损了你也没有办法。不过为了母亲能随自己回洛阳,就舍点财吧。
  既然有了人带头,其他王爷知道逃不脱,于是买十股到几百股的都有,连尚未就藩的信王都买了一百股。而王承恩在旁边将每人承诺的数目登记起来,到时好收钱有据。
  共计三十四位亲王,六百多位郡王,一共承诺了两万三千五百股。这就是两千三百五十万块钱,如果按徐光启所说,合作社所需的股本已经完成了七成多了。
  搞定王爷们后,朱由校召集公候们又开了一个会。这些人比王爷们容易搞定,朱由校从他们身上又搞到了两千一百五十万块钱。
  然后是内宫了,段英和王婉每人买了五十股,而张嫣却一股也没有。朱由校奇怪地问她,她说道:“您的不就是臣妾的,所以臣妾把钱给了信王。他也是母亲早亡,又没有就藩,所得甚少。而如果作为皇帝的亲兄弟都不支持陛下的话,别的亲王会有说法的。”
  朱由校奇道:“你虽然平日比她们俩多一些,但也拿不出十万块呀?”
  张嫣笑道:“您以为靠她们平日的赏赐就能买五十股吗?都是从家里拿了钱的,臣妾也是从家里拿了钱给信王的。”
  朱由校道:“那分红依然是你的,信王我会再给他赏赐的。”
  张嫣主要是为了给皇帝涨面子,而且主要的钱是来自父亲,当然不会拒绝皇帝的提议。
  在魏忠贤等人的内宫大发动之后,很快内宫也凑够了五百万块钱。魏忠贤对一些不愿意出钱的太监道:“有你们后悔的时候。”
  总数是五千万块钱,按一千个县来算,一县可以有五万块钱本钱,这已经绰绰有余了。而且农业合作社前期也只会在部分地区开拓,慢慢扩张到全国。
  而报纸在这段时间里对减租问题狂轰滥炸,从法理方面,从民生方面,从悯农方面,从历朝历代的兴替方面,不断地证明或者试图证明朝廷插手租率的正当性和必要性。甚至提前出现了顾炎武的名句:“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这句话出自顾炎武的《日知录》,当然,顾炎武现在只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小屁孩。而顾炎武的意思本来是保国的话,匹夫是无责任的,而保天下的话,匹夫是有责任的。而梁启起则简化为这八个字,根本没有提及保国和保天下的区别。让朱由校用在这里,非常恰当,因为现在国与天下本来就是一体,而且朱由校想要建立一个现代化的民族国家,这句话有着不可估量的作用。
  这一句名言的杀伤力确实无与伦比,一时竟然让支持朝廷的声音占了上风。因为报纸上认为,减租如果不成,从历史上各朝代的情况看来,则亡国亦有可能。大多数人都从报纸上知道建奴占了辽东以后是如何残酷对待辽东的汉人的,所以一想到亡国,自然会想起一句话:“宁为太平犬,莫为乱世人。”
  而叶向高等人联系了一些较为开明的地主,他们直接在报纸上署名立誓,一定会支持朝廷的决定,愿意用朝廷规定的租率将田地租给佃户栽种。
  而最后一根稻草则是兵部在京师顺天府,也就是京城四周收拢了大批的无地农民,一家家地送到了台湾等地,使得这些地方一时出现了大量的退租现象。当然,手段到底是利诱还是威胁,那就不足为外人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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