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崇焕再次出场
汤九州暗暗鄙视,敢带着妇女进军营当然是京师里的大人物,而在后面看到能够让锦衣卫和东厂都同时听令,除了当今皇上又还能有谁,这还需要反应快吗?只要不是瞎子和智障都应该猜得到了吧。
他老实叩头道:“陛下天威,如日月之光,让臣下如何敢认不出呢!”
朱由校朝魏忠贤眨眨眼,示意这家伙和他一样都是擅长拍马屁的。魏忠贤面不改色道:“汤指挥使,那就尽心尽力办事吧,圣上有功必赏,有过必罚,你好自为之吧。”
汤九州道:“臣必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魏忠贤见他竟然敢抢自己的台词,心下有些不喜,大声道:“说得好不如做得好,你且去做吧。”
汤九州又叩了几个头,然后带着王承恩去了。皇帝身份在延庆卫已经暴露,魏忠贤就传令让李朝钦带人也迅速赶来,以防有什么不测。
有汤九州这个内鬼在,东厂和锦衣卫的威势之下,很快就将延庆卫的军户数目和屯田情况查了个清清楚楚。王承恩报告说,军户数量共有两千零十家,但在卫所中的不过三百二十人,其余的均已经分到各个卫所将军和地方官员属下,成了他们的佃农。
不过汤九州是唯一一个没有佃农的卫所将领。本来象他身为卫指挥使,自己不乱来,下面也应该不敢乱来的。但延庆卫情况比较特殊,除了汤九州外,其它将领和大部分地方官吏都是李三才的旧部或者同门故旧,根本不把汤九州放在眼里,先还是试探想将他拉下水,见他竟然不识抬举后,就索性不再理他,反正一个正三品的卫指挥使,也没有什么门路,乐得见他让出一份利益,好自己多分一点。
朱由校听了报告,气得大叫道:“一个死了的李三才,都还有这么大的能力,这吏治如何能搞得好。”
王承恩小心说道:“圣上,徐先生曾经说过,官员结党后,这党就成了活物,有自己的意向。虽然李三才已经死去,但其他人正是以他为联结点,组成了一个小团体,彼此照应。结群以抗天威。”
朱由校点了点头道:“这话先生也曾经和朕说过,好吧,要破除这些陋习,并非一日之功。牵涉到此案之人,全部重处,能判多重就判多重。”
王承恩迟疑了一下,朱由校不悦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王承恩连忙回道:“圣上,此事牵涉到怀来知县袁崇焕,此人自己并没有收纳佃户,然而卫所将军们所倚仗的都是袁崇焕。”
朱由校又听到这个名字,才知道原来孙承宗把袁崇焕派到怀来当知县了,记得自己当时说过要把袁崇焕放近些的,看来孙承宗倒是按自己的吩咐做了,只是一个小小的知县,如何做得这许多人的后台?
他提出这个问题,王承恩看了旁边的汤九州一眼,汤九州上前回道:“陛下,袁知县说他恩师是内阁孙阁老,让他来下边历练一段时日,以后会大用于边地。而且他一来就和李尚书的儿子打得火热,以李尚书的子侄自居。这样各卫所将领都奉承于他,且不将末将放在眼中。而怀来县官吏均唯其马首是瞻,其它州县官员也给他偌大面子,无论是延庆卫,还是昌平州,他可以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不要说末将,即使是知州大人,也要看他三分脸色行事。”
朱由校冷笑道:“好一个袁大炮,倒真会借风打旗。王承恩,朕不相信这个袁崇焕不用佃农就没有其它途径来钱,好好地给朕查,上次轻轻放过他就已经有人说朕是非不分了,这次如果查出实据,定然不再饶他。”
王承恩回道:“圣上,虽然可能会多花一些时间,但应该可以查出袁崇焕的不法之事,就象圣上说过的,没有利益的事,是不会有人去做的。袁崇焕行此等事,一定有他的利益所在。”
朱由校笑道:“你的拍马技术就比厂臣要柔和一些,厂臣呀,后生可畏,要多学学呀。”
魏忠贤惭愧地低头说道:“圣上,奴婢吃亏就在于读书太少,这辈子是不行了,我会让良卿多学些东西,再为圣上效力的。”
朱由校不由气结,这家伙竟然把拍马当成好事了。不过转念一想,其实自己对于拍马这事并不反感呀,甚至有时还会有些小窃喜。这说明,自己已经被封建思想侵蚀了?不再是一个纯洁的社会主义青年了?这怎么行呢?下次要去和徐光启请教一下,听一听科学家是如何理解这种事的。
因为清查是一件需要时间的事,所以魏忠贤紧急传令,将在京师中的吴孟明召来。吴孟明已经从日本回来了,叙功升为锦衣卫同知,他心思细腻而且各种手段层出不穷,正适合干这种事情。
一天后,吴孟明已经带人赶来,累得象死狗一样。朱由校安慰了他几句,王承恩就将资料与他进行了交接,然后再继续皇帝的出巡。
因为皇帝准备先巡查宣府,然后再去迁安看一看,时间较为紧迫,所以后面的路上就不再分批前进,魏忠贤让人打着两面钦差的旗子,大家一起快速赶往宣府镇。
两天以后,终于赶到了宣府镇治所。李邦华已经在这里视查了几天,他赶来向皇帝汇报了视查情况,总的来说宣府镇的防务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因为蒙古人这一段时间很安静,专心和大明做生意。他们用根本没有用的羊毛换回了大量的物品,让蒙古人感叹这幸福来得太过突然,大明的钱真是太好赚了,哪里还有和大明打仗的想法呢。
当然,边军的情况也还不错,因为是边城,所以各项操练都还能正常进行,不象内地卫所那么懈怠。朱由校想亲自去羊房堡或者张家口堡去看看,被李邦华,魏忠贤,王承恩联手打消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