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器局里论气压

  朱由校突然怔住了,自己一直讲国与国之间讲利益,其实人与人之间不也一样吗?如果自己在增强大明国力的同时,让大臣们也得到好处,那大臣们当然会拥护自己的主张呀。
  他跳起来,在张嫣,段英脸上各亲了一口道:“古人云,家有贤妻百祸不生,诚不我欺也。两位贤妻为我解决了一个大问题了。”
  两女羞涩低头,这个皇上什么都好,就是有点没正形,当着人呢,白着天呢,真是的。
  朱由校道:“等会你们俩去看看王婉,晚上不要等我,我不在宫里用膳。”
  他叫上魏忠贤,直接去了兵器局。孙元化三人将他迎进去。朱由校问道:“板甲产量如何?”
  孙元化道:“回陛下,现在每天可做五十件,共有两千多件已经制成。”
  朱由校点了点头:“毕卿,新式火铳进展如何?”
  毕懋康回道:“回陛下,线膛火铳已经初步成型,按照陛下所说,果然不管是射程还是准确性都有提高,而且装弹更加容易。陛下之智,浩如烟海,臣每思至此,都要感谢上苍垂怜,为大明降此圣主,更恨不得拜陛下为师,得窥天道一二,求……”
  朱由校不好意思地打断了他的话:“毕卿,朕只是妙手偶得而已,当不得你如此称赞。“现在只要见到朱由校,毕懋康就絮叨不已,竟然想拜朱由校为师,学那器械之术,搞得窃取后人成果的朱由校很是窘迫。
  他又连忙问道:“毕卿,这种线膛火铳制造了多少支?”
  毕懋康很不高兴自己的拜师大计又一次失败,却也只好回答道:“现在制成品只有五百来支,膛线制作虽然有机械相助,速度也还是很慢。”
  朱由校安抚道:“已经不错了。毕卿,朕又有几个想法,正好可以请教三位。”
  三人连说不敢,毕懋康道:“陛下之学,如神仙之术,怎么能在微臣等人面前用请教二字,可不是羞煞臣等了吗?臣觉得,如果让臣跟着陛下学那么……”
  朱由校连忙打断:“毕卿,此话再也休提,不过我们可以共同参详,朕第一个想法是,可不可以从后面装弹药呢?”
  茅元仪上前道:“陛下,从后装药在佛郎机炮中就有例子,不过效果并不是很好。”
  朱由校道:“火炮与火铳同理,只是也有些区别,因为要增加气密性,哦,就是让气不漏出去的意思,火铳应该比火炮容易些,特别是我们拉了膛线之后。”
  毕懋康也见过后装佛郎机炮,他暂时把拜师之事放开,仔细想了一下道:“确实如此,我们现在的新式火铳可以使气漏出的极少,火炮的漏气就比较麻烦。”
  孙元化也说道:“后装比前装要容易,而且前装必须要站着装,后装卧着也可以装。”
  朱由校道:“三位爱卿说得很有道理,如果火铳用后装的话,速度会快得多也方便得多,在战场上,速度提高一秒那可能就是一条命呀。”
  三人都点了点头,他们现在制造的前装火铳,装弹射击,熟练的试铳员一分钟也只能四次,而在战场上士兵绝对要低于这个速度,三次算是不错的了。如果改后装了,只要士兵一分钟能发射四次,那可就多了整整五秒了。
  朱由校又接着道:“铳炮同理,炮也可以试着改进佛郎机炮漏气的事。第二件事其实前面提到过,就是火炮发射时,炮身要受到向后的力,如果我们在发炮后,让炮管缩向后面然后再回原,那是不是就会减少这个力呢,炮就会更平稳一些呀。”
  茅元仪参加过福船上的大口径炮的安装和改建,他说道:“当时臣等用的是弹簧来减少后座力,陛下一说,如果用在炮管上,似乎也可以起到相同的效果,而且还使得火炮的瞄准不受影响。”
  朱由校点了点头,他也不知道火炮如何消除后座力,只是曾经在电影里看到炮弹射出后炮管向后缩。自己能够提供的也只能是个设想,至于如何做到,都要靠兵器局里的人来想了。
  他又说道:“第三件事就是一个新东西了,厂臣,拿上来。”
  魏忠贤连忙将手里的小玻璃管小心翼翼地拿了上来。朱由校接过来一努嘴,魏忠贤将旁边的茶壶和一个空茶杯拿了过来。
  朱由校手里是一个一头密封的玻璃管,他先将玻璃管和茶杯里灌满了茶水,然后用手按住管口,将它倒过来放在茶杯中,松开了手指。
  众人看着玻璃管中的茶水流出,出现了一段空管子,但一会儿后,茶水不再流出。众人不明所以,看着皇帝,等他解释是什么意思。
  朱由校得意地说道:“为什么这水不完全下来呢?”说罢将管子抽离茶杯水面,水全部流了出来。
  三个人看着这个管子,依然没有明白过来,于是又看向皇帝。朱由校等着他们回答,也看着他们,于是四人开始了大眼瞪小眼的游戏。
  这就比较尴尬了,朱由校只好又问道:“三位爱卿,这水为什么不完全流下来呢?”
  茅元仪年轻,便开口道:“陛下,因为杯子里面有水呀。”但紧接着他就想明白了,不是这么回事。
  果然,朱由校又努了一下嘴,魏忠贤取出一支两端开口的玻璃管,直接插入茶杯中,笑着看向他。
  三人都陷入了深思,过了一会,毕懋康道:“陛下,这例子与风箱好象有些相似,关住进气口,使劲抽几箱,用的力气会越来越大。”
  朱由校大喜道:“毕卿此言有理,两者其实原理相同,朕认为,我们生活的各处都有一种东西,朕称之为空气。”
  其实中国古代已经有空气这个词出现,在苏轼所作的《龙虎铅汞论》中有这样的话:“方调息时,则漱而烹之,须满口而后嚥。若未满,且留口中,候后次,仍以空气送至丹田,常以意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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