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赵老爹背着手在堂屋里来回走了不下十几遍，正在做针线活的赵大娘忍不住抬头看向他，“他爹，你是怎么想的？”
  赵老爹在窗户前停下，看向院里，沈凌正在木盆前洗衣服，赵刚在旁帮着挑水，看上去一副相处融洽的样子。
  赵大娘没等到他的回答，又道：“其实收留他没什么不好，出海打渔的时候也有个帮手，小蝶毕竟是个女儿家，总不能一直这样风里来雨里去。”
  赵老爹终于开口道：“这事不急，先看看再说。”
  院子里的赵刚丝毫不知自己进入了考察期，他性子憨直，沈凌救了他的命，他就愿意为沈凌多做一些事。沈凌洗衣服，他就挑水。沈凌晒衣服，他就帮忙撑竹竿。
  总之，他一直在沈凌左右忙前忙后，搞得沈凌连进空间的机会都没有。最后白他一眼，进了堂屋。
  “小蝶，你过来看看，娘绣的这花怎么样？”赵大娘将沈凌叫到身边，把做了一半的衣裳拿给闺女看。
  “好看，比那件衣裳上绣的还好看。”沈凌真心说道，“娘，你教教我吧！”
  赵大娘笑道：“我们小蝶大了，终于知道摸针了。只要你想学，娘什么都教。”
  母女两个凑在一起做针线，赵老爹坐在堂屋正中的木椅上，看向门外往缸里挑水的赵刚，不知在想什么。
  快要做晚饭的时候，沈凌已经学的似模似样了，赵大娘直呼她有天分，说再有个两三日，她就可以做最简单的荷包了。
  沈凌装了半天新手也累了，伸了伸胳膊去厨房做饭。她来到厨房时，挑完水的赵刚正在那里休息，见她进来，忙站起来道：“小蝶妹子。”
  沈凌嗯了一声，翻出上午买的蔬菜。他们所在的这个渔村土质不佳，不管是农作物还是蔬菜，都长势不佳。久而久之，就没人在自家院子里种菜。想要吃菜，就只能上镇上去买。
  不过有些人家节俭，一年到头只就自家晒制的鱼干下饭。反正家家都是渔户，多的是卖不完的鱼。
  沈凌正要择菜，看见赵刚望过来，知道他闲不下来，索性直接道：“我现在要做晚饭，你先帮我生火吧！”
  赵刚烧开水以后，沈凌淘米下锅，然后洗菜择菜炒菜，不一会儿，晚饭就做好了。
  晚饭仍是在堂屋吃的，饭桌上，赵大娘殷勤的劝赵刚多吃菜，又旁敲侧击问他可出过海。
  沈凌就明白了赵大娘的意思，她一边往嘴里扒饭，一边观察赵刚的神色。
  赵刚腼腆的笑道：“没出过海。我们那边最多也就是去湖里打渔。”
  赵老爹给自己倒了一杯烧酒，又给沈凌倒了一杯。回过头来，就见赵刚不解的看着小蝶面前的酒杯，在他的印象里，甚少有女孩子喝酒的。
  赵老爹道：“海上打渔容易受风寒，喝些烧酒可以祛除体内的寒气。”他顿了顿又道，“你也来一杯？”
  赵刚摇头道：“我不会喝酒。”
  沈凌给他倒了一杯：“一喝就会了。”说完她直接问赵老爹，“爹，我们下次出海是什么时候？”
  赵老爹道：“明天就出海。再过个二十多天，海上就要起飓风了。这个月，我们得多出海几次。”
  沈凌道：“爹，让赵刚也去吧！以后打渔卖的钱可以分他一些，就算是入股好了。”
  赵老爹道：“这个还要看赵刚自己的意思。海上可不比陆地，风高浪急，一个不小心小命就交代在那里了。”
  赵刚忙道：“这个我不怕，我的命是小蝶救得，她要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至于钱什么的，就算了，只要让我吃饱饭就行。”
  沈凌笑道：“傻瓜，你将来还能一直待在我们家不成，若是不要钱，你怎么娶亲生子？”
  提到娶亲生子，赵刚红着脸道：“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这样吧，以后卖鱼得的钱，分成三份，我和小蝶各一份，你一份。就这么说定了。”赵老爹直接敲定了此事。本来他是想着再等几天再看看的，哪知闺女先一步说了此事，他不好说拒绝的话，便将心里的打算说了出来。
  沈凌想让赵刚出海是有私心的。赵老爹虽有经验，但毕竟年纪大了。沈凌再能干也是个女孩子，有些体力活她做起来还是有些吃力的。既然赵刚一心报恩，那就让他来帮忙好了。
  几人在饭桌上商议定了此事，第二天出海时，渔船上便多了赵刚的身影。他身子壮实又肯舍得出力，撒网的活计由他全包了，不到一天的功夫，船上的鱼池就装满了一半。
  趁着赵老爹心情好，沈凌趁机提出要到原来的海岛上过夜，赵老爹很快同意了。
  第二天，沈凌借口身子不舒服，没有陪两人继续到海上打渔，而是留在了海岛上。
  看着渔船变成一个小点消失在海天一线，沈凌深深吸了口气，开始向海中走去。这具身体的水性极好，可以下潜到十几米深的水下。而珠贝生长的位置，据赵老爹说也就是十余米深的海底。
  温凉的海水包裹住沈凌的身躯后，她向前轻轻一跃，整个人犹如一条灵活的鱼儿游进了清澈的海水中。因为晴天的缘故，海中的光线并不微弱，沈凌能清晰的看见不远处的海底世界。
  那是一片混杂着砾石的沙泥地，分布着各种大大小小的贝类，有些海贝上面还趴着一些螃蟹和小海蛎。沈凌手边没有趁手的工具，只捡了一些大一点的珠贝。感觉到肺部有些憋闷后，她试着默念空间两个字，下一秒人就来到了空间。
  沈凌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间清新的空气，等缓过来以后，她就将珠贝放到了水池里，然后来到仓库，找出了一把镰刀。这把镰刀还是她出海前偷偷放进空间的，为的就是采贝的时候如果遇到海藻还可以用镰刀把它割断。
  手上有了工具，沈凌从空间里出去时，便专朝着那些螃蟹和海蛎下手，等她将海底的螃蟹和海蛎捕捞得差不多了，她便将剩下的珠贝也一股脑的扔到了空间。
  而她自己则出了空间继续徜徉于海底世界中，可惜她手上没有渔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些个头较大的鱼类在她面前溜走。
  不知不觉间，她已经向前游了几十米，光线开始变暗，在微弱的光线下，沈凌看到原本平坦的沙泥地有了些起伏，视线内也多了一些礁石。有的礁石上面长满了海蛎和海贝，沈凌用镰刀轻轻将它们一一割下来。等这些海蛎和海贝都被她运到了空间，沈凌继续向前游去，想要为空间的水池多增加一些物种。
  只是海中的鱼类灵活的很，沈凌费劲力气也抓不到一只，倒是让她逮住了几只海虾。
  沈凌把海虾放进空间，又休息了一会儿，再次出来时，向前游了几米就发现不远处有一个静止不动的黑影。借着微弱的光线，沈凌才看清前面的黑影竟然是一艘沉船。
  那沉船和赵老爹家的渔船差不多大小，沈凌绕着沉船转了一圈，在船头的位置发现了几个网兜。那网兜比打渔用的渔网小上很多，因为沉没的时间太久，上面覆满了泥沙。
  沈凌试着拿起其中一个，发现网兜里有几个看上去很像珠贝的贝壳，她忽然明白了，眼前的沉船是一艘采珠船。
  等她将整艘船翻了个底朝天，终于在船舱的位置发现了一个已经腐朽的布袋，沈凌向上一提，原本就已经腐朽的布袋很快就裂为无数碎片，里面的珍珠纷纷四散开来。
  沈凌花了好长时间，才将那些散落在海底的珍珠一一捡进空间。这个时候她再没了继续前行的心思，一心想回到岛上好好细看那些捡来的珍珠。
  回到山洞后，沈凌将身上的湿衣脱下来晒在山洞外面的大石上，然后进空间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这才开始查看那些珍珠。
  之前在海底的时候，她只觉那些珍珠数量不少，这个时候一数，发现竟然有六十多颗。其中有二十多颗莲子大小的珍珠，但是称得上圆润的，也不过四五颗。至于剩下的那四十来颗珍珠差不多都有小拇指大小，除去几颗形状不一的，其他的都可以称得上是圆润光洁。
  沈凌虽不懂珍珠的行情，但也知道自己捡来的珍珠虽不是上上品，但也是中品中的上品了。
  她想了想，从里面取出十颗小拇指大小的珍珠，小心的用帕子包好。这十颗珍珠她打算拿出来改善赵家的经济条件，这样她在赵家的生活水平也会好一些。她和赵老爹也就不用那么辛苦，冒着烈日和风寒也要出来打渔了。
  她打定了主意后，就耐心等待赵老爹和赵刚的归来。
  那些她从海底捡来的珠贝十个里面不过能有两三颗珍珠，她将那些珠贝全用小刀撬开，一共得了三十来颗珍珠。其中品相不错的，也有五六颗，还有一颗黄豆大小的金色珍珠，都被她放了起来。那些品相不太好的，就被她捡了出来，准备日后磨成珍珠粉。
  傍晚的时候，赵老爹和赵刚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