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跟你换一碗
日子一天天过去,高考一天天逼近,一切若是都被抛褚脑后,难得有时间理会。
潘晓涵和杨木木的感情越来越好,这天他闲来无事在网上逛淘宝,想着给杨木木买些礼物。自打从成都回来之后,他似乎就有了些不一样的变化,对于他认识的那个凯里的朋友,我已经在他的口中认识了一次又一次,两人位置相隔很近,平时我们两个话又是比较多的那种,做题做的头脑发昏,聊天打屁就是最好的消遣了。
春渐渐深入,温度渐渐升高,窗外时常有鸟鸣,衣着自然也慢慢地清凉起来。
潘晓涵躺在床上,两只眼睛盯着手机看了许久,忽然坐起来冲我说道:“唐默,你看看这个怎么样?”
我问道:“什么啊?”
“你等会儿,我给你发过来。”
打开他发过来的链接,原来是淘宝里的一件商品,只是看过之后便有些……怎么说呢,他想买的是两双彪马的情侣鞋,去年双十一看中一双龙蛇看看绿色的休闲鞋都没舍得买,如今肯花这个钱?我看了眼价格才知,只是这有些便宜的过分了。
一双三百多,如果是平常的鞋子也就罢了,若是这个……只怕是不太像。本着不想让他吃亏的打算,我说:“那么便宜,不会是假的吧?而且你看,这根本就不是官方店。”
潘晓涵摇头道:“我就只是看看,我觉得挺好看的,你觉得如何?”
“好看是挺好看的,板鞋也算是百搭的一种鞋,只是……”
潘晓涵道:“只是什么啊?”
我想了想,摇头:“没什么睡觉吧,下午还有课呢。”
既然他只是看看,那我也不便多说。
下午的课基本上都是理综,越是到后面越是紧张,似乎整个高三年级有一根弦紧紧地绷着,只要一进入这个地方,不自觉就会觉得压抑,所有人都趴在桌子上看书做题。
我害怕失败,所以这次我更不能输。
每天一套的理综选择题做过之后,已经是十点半了,还有二十分钟下课,捏了捏发昏的太阳穴,让自己清醒一些,忽然看潘晓涵撑着下巴目瞪口呆地望着天花板,我问道:“你在干嘛呢,不做题?”
潘晓涵:“我在想啊,我还有多少钱这个月。”
“月中了,几百块够你花的了。”
潘晓涵正襟危坐,我顿时也拿起笔,果不其然,忽然后门嘎吱一声,任建宏不动声色地走进来,显然大部分人都没有发觉,任建宏背着双手巡视教室,忽然停留在一张桌子旁边,我悄悄挺起身子偷瞄一眼,见那人正低着头,一看就是在玩手机,没有一定的道行和胆量竟然敢在教室里玩手机,这下被任建宏逮着了,也算是罪有应得吧。
胆大包天,道行尚浅,可悲可悲啊。
那人我认识的,吴雨霏,名字挺好听,还很言情,下意识会以为是一个温柔大方青春靓丽的美丽少女,如果这样认为那就是大错特错!这货,男的!
数学课代表,一周不洗头,洗头管一周。
这种境界的大神,曾经因为他,我们整个教室的所有人不顾寒风凛冽窗户洞开。
听见几声响亮的吧掌声,吴雨霏低着头进来,坐在位置上。我和潘晓涵坐在最后一个位置,看不见他的正面,只有一个背影。任建宏现在窗口望了一段时间之后,转身离去。霎时间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我拍了一把潘晓涵的肩膀,道:“草,你小子眼睛够贼的啊,要不是我反应快,估计也被收拾了。”
潘晓涵无所谓道:“你啊,你怕什么,任叔叔对于成绩好的学生,向来是奉行散养,你来了这么久竟然还不知道,真是不知道该说你什么了。”
我嘿嘿一笑,“我是道行高深,从来没被抓到过,唯一的一次不就是被你跟韩君玮坑了嘛!”
“行了吧,好汉不提当年勇。诶,言归正传,我打算买那个鞋了。你有多的钱没,借我一点吧?”
“你确定?”
潘晓涵重重地点头,我凑过去说:“你要买我可以借你,不过我建议你去官方店买,放心买到假货,好歹也是好几百大洋呢。”
好在他还是听劝,“也对,我到时候看看官网店有没有,你说也真是哈,那个凯里的家伙愣是二话不说就掏出来千多块,我当时看着都心疼啊。”
“行了行了,快下课了,我先走了。”我我不想听他唠叨了,这故事我听了十多次了,烦得慌。
“最近查的严,你不怕啊?”
“没事儿,怕个屁啊。”
说罢,悄悄打开后门,忽然前排的潘果果扭过头来,冲我坏笑,捏了捏拳头,我反过去瞪了她一眼,吐了吐舌头,关门离开。
五月春风吹得人心荡漾,有些醉了。这夜晚微凉,也不知是多少的雨水化不开。
食堂二楼的灯亮着,自从开始上第四节晚自习之后,食堂阿姨们也跟着我们一起等到十一点多才能下班。
我从没有掩饰过我对他们的讨厌,但是这并不影响我对他们表示感谢和尊敬。
我算是早退,食堂还没有人。我去窗口买了一份酸辣粉,随便挑了个座位。
要放在从前,我对凡事带辣的食物是唯恐避之不及,只是慢慢地我试着接受,刚开始有些难受,我吃辣的本事就跟我撩妹的本事一样菜,味道稍重一些便辣的掉眼泪。
最近我一直在练习吃辣,以至于满脸都是痘痘,真是个愁啊。
刚准备动筷子,忽然眼前一晃,竟是聂小倩一样地端着一碗粉坐在我面前,恬然一笑,也不知是为何,心头微微荡漾。
暗自骂了声自己渣男,然后笑了笑,说:“还没下课,你怎么来了?”
聂小倩刚要说话,就听的下课铃响了起来,于是她笑道:“你听,现在下了吧。”
她比之从前,要活泼了很多,从前的她只是一朵安静的兰花,如今看来便是盛开在宿舍楼下芬芳扑鼻的月桂,我只想到这种比喻,没有没有理由地觉得合适。
当我再次看见她时,并没有生出那种许久不曾见过的感觉,仿佛就是昨天才见过。
其实打开学以来,我们便没有再见过面,更确切地说是上个学期见过。
聂小倩两只眼睛忽然落在我的碗里,只听她悠悠道:“唐默,求你件事儿呗?”
我愕然道:“什么啊?”
“我想跟你换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