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毒药

  国画,起源于汉朝,那时的人认为中国是居天地之中者,因而称之为中国,也将中国的绘画称为“中国画”,简称“国画”。
  国画主要是以毛笔蘸水、墨、彩作画于绢或着宣纸。自唐宋以来,画家们不断开拓和创新,在传承的基础上融入自己的风格,而近现代的国画在继承传统和吸收外来画法上,有所突破和发展。
  然而到了现代,就出现一个比较尴尬的问题了,现代的孩子能熟练运用毛笔的本来就不多,更别说用毛笔作画了。事实上,现在会国画、并且有一定功底的人,大多都是中年以上,在岁月的熏陶,经历过人生中的坎坷后思想开始内敛,追求心灵上宁静的人。
  而年轻人,有这种心境的人并不多,说到底,就是现在的年轻人受外界影响多了些,比较浮躁,没法儿静下心的作画。
  这并不是一件很难理解的事,很多人都发现了这个问题。事实上,西南省举办这次国画比赛,也仅仅是想让孩子们记得这种传统文化,他们自己都没指望在这次比赛中能有什么好的作品。这次比赛的评委们,是国内有名的国画大师,自然也是同样的态度。
  然而,这次国画比赛却是让他们大开眼界,甚至是欣喜无比!听说复赛结束后,那几个五六十岁的评委大师,居然找了个大排档撸着膀子喝酒聊荤段子……在他们这个年纪,没有什么比自己钟爱的事物能传承下去更值得开怀畅饮了。
  这次复赛,虽然大多数的学生画得都入不得他们的眼,不过有两位选手,那两个看上去才十六七岁的女娃娃,却是深得几位评委的喜爱。可以说,她们的身上,是国画的未来。
  其中一个女娃娃画的是《鱼嬉山涧》,画风极美,惟妙惟肖,厚实灵动,可以说是不可多得的绘画之人。
  然而另一个女娃娃画的那幅《清山幽竹》,虽说在笔法上差了些许,像是心不在焉时所绘,不过这么重要的比赛,怎么会心不在焉呢?但就是这样一幅笔法稍差的画,意境上的深远程度,比前一幅高了不只一筹……
  就是这两幅画,让评委们足足对骂了半小时,却是争不出一个比赛结果,最后临时决定在三天后举办决赛,来决定此次国画大赛的冠军人选。
  ……
  深夜,
  省城的某处,
  一个长头发的少女用狼毫绘着一幅山川的图,她画得很紧张,鼻尖全是汗水,握着毛笔的手颤抖不止,随后越来越烈,最后重重点在了生宣上。
  少女不断喘息,惨白的纸上的浓重墨汁扎眼无比。
  “不够!这样不够!这样赢不了她!”
  少女把手中的毛笔一摔,伸出手指沾着墨汁在纸上不断涂抹。这幅已经快要死掉的画,在少女灵动的指尖鲜活起来,像是一条鱼跳到岸上后的垂死挣扎。
  少女眼中的炙热越加明显,却在以这墨汁绘出最后一笔后,眼中的炙热又变成了死灰。少女知道,就这样的画,这样的意境,赢不了那个对手。
  她的绘画程度很高,自然也看得出来她的意境和那个对手的意境相差甚远。
  甚至,在比赛时她就是在那个对手的旁边,她很清楚地注意到,那个宁静得如同幽幽翠竹的女孩儿在不停朝观众席张望,眼中的失望清晰可见,作画的时候更是随意为之。
  但就是这样一幅随意的画,和自己精心绘出的《鱼嬉山涧》不相上下!
  少女明白,她已经输了。
  但是她不甘心!
  真的不甘心!
  凭什么!
  凭什么!
  凭什么对绘画这样无所谓的人,画出来的东西会比自己更好!
  我不相信!
  我不相信!
  少女眼中的死灰开始转变,变成了怨,变成了恨,变成了疯狂!
  也许就是那一刻的疯狂,少女把画纸用力撕掉,又铺上了一层宣纸,随后抓起美工刀,狠狠割在手腕上!
  鲜血喷溅!
  惨白的宣纸上有如一朵朵梅花绽放!
  少女用沾着墨汁的手指不停在纸上绘着,手腕上的血也在不停流淌。随着她的动作,鲜血把白纸染得通红无比,然而少女眼中的疯狂越加明显,就如同这纸上不断加深的红!
  “没错!就是这样!”
  “就是这感觉!”
  “我可以赢她!可以赢她了!”
  “哈哈哈哈哈!”
  昏暗的房间里,鲜红的血液从画板上滴落,逐渐扩大,把房间里的一切覆盖。
  随后,在半空汇聚成一件,鲜艳的红衣!
  …………
  完成摧毁祭坛的现实任务后,徐听从邀月那里拿到了第三块黑龙令残片,楚河又弄了一堆的古籍孤本给徐听,种类繁多,涉及星象、占卜、炼尸、道术、阵法等等,按照楚河的话来说,“你的天赋可以让你很容易读懂这些我们懒得看的知识,反正放着也是放着,倒不如全借你,权当是废物利用吧。”
  对此,徐听一言不发把书全收进了背包,准备放回自己那个小黑屋慢慢研究。事实上,从海外回来后,徐听就一直阴沉着脸。
  (什么?你问在那个雷姆利亚大陆完成任务的过程?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徐听一菜刀把结界砍碎,怜星一巴掌把祭坛拍碎,就是这么简单。你说我懒得写?怎么可能!我是那种人吗!我可以明确说明,在本书的设定里,怜星的实力是最顶尖的!这么粗的大腿能有什么危险?就是一巴掌拍碎那种。至于雷姆利亚大陆的风土人文什么的,我倒是真的懒得写,要是心情好,后面会有个副本世界是雷姆利亚,心情不好就过了。)
  “小弟弟!记得来普陀看我啊!”怜星挥着手喊道。
  徐听没有回头,挥了挥手道:“知道啦!小姐姐!”
  等到徐听远去,邀月才轻声问道:“他会明白吗?”
  楚河点燃根烟,深吸了一口,有些时日没刮胡子,看上去有些邋遢。他平静道:“尽人事听天命,我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
  “咦?楚河你居然这么容易就妥协?”怜星意外道。
  “他是觉得,就算以后这个徐听不肯接管中四局,看在楚河这么帮他的份上,以后中四局有什么事徐听也不会坐视不管。”邀月解释道。
  怜星这才明白过来,恍然道:“难怪刚才小弟弟一脸吃了翔的表情,他那种爱憎分明的性格,就算知道是被楚河软磨硬泡弄上车的,他也只能闭着眼接受,虽然心里很是不爽,但是身体还是很实诚的。”
  “怜星……”邀月沉默片刻,道:“我老是觉得你的话里有种很奇怪的意思。”
  “哪有啊!”怜星莫名其妙,随后又看向走远的徐听,小声道:“一时之间灌输了这么多信息给小弟弟,也不知他接受得了不。”
  “放心,你这个小弟弟啊,心智坚韧,没那么容易崩溃的。”楚河抽着烟,随后看了一眼手表,脸色瞬间一变!“你们快走快走!轻若快回来了!到时候她看到你俩和我在一起!我就完了!走走走!快!”
  两姐妹在楚河驱赶之下,只能无语离开。随后楚河整理了下衣领,上下打量了下,发现没什么问题后才站在山门口等着柳轻若。
  “你又抽烟了对不对?”柳轻若到来后,嗅了嗅鼻子,眼神瞬间就冷了下来。
  “哪有哪有。”楚河干笑道,冷汗都下来了。
  “哼哼,走吧,在外面陪了小雨好几天,好累啊,现在的孩子精力真是旺盛。”柳轻若伸了个懒腰道。
  楚河笑嘻嘻捏着她的肩膀,笑道:“辛苦你了,回去奖励你个大鸡腿。”
  “你做的东西能吃吗?”
  “我这几天可是好好锻炼了下厨艺,就为了等你回来犒劳犒劳你~”
  “无事献殷勤!你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老实说!”
  “我怎么敢呢?”
  “有贼心没贼胆!”
  两人说笑着渐行渐远。
  角落里,邀月和怜星目视着两人离开,怜星有些茫然,问道:“姐姐,我不是很明白,楚河那个混蛋明明知道那事来之后,我们能活下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那他为什么还和柳轻若在一起?”
  邀月伸手摸了摸妹妹的小脑袋,后者很是享受地眯着眼。“怜星,你在武学上的天赋比所有人都高,但相对的,很多人世间的事儿你都理解不了,比如,情爱。”
  “姐姐,我懂的好吧!”怜星嘟着嘴道:“不就是类似童话故事的情节嘛!”
  邀月摇了摇头,轻叹道:“情爱,要是真像童话故事那么简单,也不至于成为世间最致命的毒药了。至尊,虽然说生命层次比人类高很多,但始终存在着人性,这毒药,自然无法避免。”
  另一边,
  徐听拉着徐雨朝着机场走去。
  “哥!哥!干嘛这么着急?你一跑就是二十来天,都没和我好好玩,咋刚回来就走了?”徐雨喊道。
  “之前遇到事情耽搁了,你竹姐的国画大赛复赛我们没来得及,还好听说是有个决赛,要是快些,还能赶得上。”徐听解释道。他觉得有些内疚,说好的要去看她比赛的,但在雷姆利亚那里遇到点事,就耽误了。
  这事儿等他回到内海时就打电话给冉清竹说了,冉丫头很乖,虽然心里有些难过,但不会因为这点事生气,也不会对自己的男朋友发脾气什么的。但就因为如此,徐听更是觉得亏欠她了。
  徐雨听了,就不再挣扎,随后看向埋头在前面走的哥哥,好奇问道:“哥,你这几天干嘛去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回来后眉头皱得像朵菊花一样。”
  徐听脚步一滞,过了片刻,摇头叹道:
  “上了一辆不是去幼儿园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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