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陶柏故意提醒道。
江雨寒沉默道:“等送我回去再说吧!”他是那种缺钱的人吗?
林夏烟搀扶着江雨寒从房间走了出来,然而,刚刚出门,却迎面撞见任奶奶,以及任奶奶身边站着的陶春琳。
看见自家从来不近女色的儿子今天竟然被个女孩子搀扶着,这亲密的模样,让陶春琳差点以为自己在做梦呢!
她抬手在脸颊上刚准备掐一下,却被任依秋给拦住了。
“是真的,你不用试了!”任依秋笑眯眯地看着林夏烟:“夏烟啊,你们来找陶柏吗?”
陶柏见是任奶奶,立刻便走了过来,站在江雨寒的面前,挡住他,“奶奶,您怎么来了?”
“哟,就许你表哥来看你,不许我来看啊!你在医院上班,工作忙,我理解,但也偶尔要抽空去看看奶奶呀!喏,刚好今天去了趟供销社,给你带了两斤麦乳精过来。你们做医生的每日操劳,得多补点能量!”
任依秋说着便将两大罐的麦乳精放在了陶柏的手上。
陶柏看了一眼,心想,这奶奶还把他当做是小孩呢,虽说吃的零嘴不易获取,但这个点来送麦乳精,未免有点过于隆重吧!
“知道了,我会好好泡水喝的!”陶柏说完,就从背后伸手示意江雨寒他们快点走。
第一百九十一章 心狠
因为若是被任依秋发现江雨寒腿受伤了,肯定免不了要盘问半天,而作为医生的他,绝对需要站立几个小时以上负责解释了。
江雨寒会意,虽然自己腿脚不便,但握住林夏烟肩膀的力道明显加重了一些,他一步一步向后挪动起来。
“啊!”
林夏烟只觉得肩膀处传来一阵掐痛,忍不住叫出了声。
“怎么了?”任依秋越过陶柏的肩膀看了过来。
“哦,没什么,就是……”林夏烟本想实话实说的,却只见江雨寒突然间转过身来,面朝着她,双手放在她的肩上,那姿势,就好像他在抱她。
陶春琳立即红了脸,这、这儿子怎么能当着她的面做这种事!
任依秋却是十分了然的样子摆了摆手,“罢了罢了,我们老婆子待在这医院啊浑身不舒服,陶柏,那我们可就先走了,你们年轻人多交流交流!”
陶柏原本不知道任依秋是何意,一个转身却看见抱在一起的两个人,他立刻转过脸,对着任依秋笑笑:“奶奶慢走!”
什么年轻人多交流交流,分明是让江雨寒他们多交流交流嘛!他这个大灯泡还是快点走的好!
这边陶柏刚准备跟在任奶奶背后离开,那边转弯处突然传来一阵猛烈的咳嗽声。
只见一个女人佝偻着身子刚刚从转角处出来,她的背上包着好些纱布,纱布上还有斑斑点点的血迹,许是身体十分不适,她咳嗽剧烈,一边扶着墙,一边倒在一旁的走廊座椅上面。
一个男人此时也从转角处走了出来,他手里举着一个高高的吊瓶,看见女人倒下去,他立刻一手撑着吊瓶,一边过去搀扶:“你还好吧,再有几步就到病房了,再坚持一会儿!”
他的话音刚落,那边却听到一声歇斯底里的叫声:“江柏!”
男人回头,却和站在走廊另一侧的陶春琳四目相对。
陶春琳的旁边,任依秋正一脸怒容的看着他。
江雨寒听到这样异样的声音也赶紧松开林夏烟,转了过来。
当看见是自己的父亲和平媛在那角落的椅子上时,他顿时气急,顾不得腿伤便大步冲了过去。
然而,才刚走了几步,就跌倒了。林夏烟慌忙过去搀扶他,可他却是强忍着满头的汗珠,再次站起身来,走到平媛的面前。
“你这个讨厌的女人!”
他的话才刚说完,就只听一声清脆的巴掌声,江柏重重的在他脸上扇了一巴掌。
“江柏!”此时是任依秋受不住了,她蹒跚着走了过来,握住江柏刚刚打人的那只手,“你在对你儿子做什么?”
虽然不清楚为何江雨寒走起路来这么费力,任依秋却是没多在意,她的注意力全都在江柏和那个陌生女人的身上。
“那要问问他,他都把人打成这样了!”江柏指着旁边平媛的背,脸上的怒容十分明显。
江雨寒冷眼看着平媛,一边低头喘气,额头冒汗,一边嘴角勾笑的看着江柏:“我只恨为何没有把她直接打死!”
想着自己还有母亲要受到这样的屈辱,江雨寒就仿佛变身为一个叛逆少年,浑身上下都是尖刺。
“你敢!你要是敢打死她,我现在就把你埋了!”江柏怒意上涌,抬起手来就要跟江雨寒打。
任依秋立即挡在了孙儿的面前,昂着头道:“你要埋他先埋我吧,反正我也是半截入土的人了,你打啊!”
江柏见是自己的老母亲,扬起的手立即放了下来,“妈,您这是做什么呢?”
“我做什么?要问你做什么才对,对儿子这么恶语相向,对一个不相干的女人如此温柔体贴,你对得起你的结发妻子,对得起那陪着你白手起家,尝尽冷暖的春琳嘛!”
一旁的陶春琳早已泣不成声,她一边擦着眼泪,一边红着眼眶看着这个和自己同床异梦的男人。
此时,就只听旁边椅子上的平媛突然间捂住了肚子,“哎呦,我肚子疼!”
“你怎么啦,哎,我不是让你不要乱动吗?小心碰着了伤口!”江柏忙转过身,一只手握住平媛的手,另一只手便要扶她起来。
可两人还未站起,任依秋却是直接打掉了他俩握在一起的手。
她重重的推了平媛一下,指着她骂道:“你个死女人,谁让你缠着我的儿子,是谁给你的胆?”
平媛原本就捂着肚子,被她这么一推,整个人直接撞在了椅子角上,痛得她直咧嘴。
“妈!”江柏是顾了这头顾不上那头,忙伸手去托住平媛:“你还好吧,我扶你回去!”
平媛大颗大颗的眼泪从眼角垂落下来,她一只手勾住江柏的脖子,嘴里艰难的吐字道:“江柏,你别怪你妈,她也是心急,为了你着想……”
江柏听了自己都忍不住红了眼眶,“你别说话了,我带你去看看!”
说着,他便一伸手,将平媛整个的抱了起来。
“让开,都给我让开!”见大家都针对平媛,江柏的语气明显不是那么和善。
然而,任依秋却依旧不听他的,不偏不倚,刚好堵在他的面前:“你今天要是敢将这个女人抱走,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吧!”
看到这里,林夏烟的眼中流露出一股钦佩的目光。没想到,这个往日里对人和颜悦色,总是弯着一双笑眼的任依秋也有这么血性的一面。
知道儿媳妇是个软弱的,她便为自己的儿子维护好一个家。可惜的是,这些人当中,唯独江柏自己深陷温柔乡里,将自己的家庭抛之脑后,而且无论如何都很难更改他的想法。
只见江柏红着眼看了任依秋一眼,随即大声道:“娘,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他抱着平媛眼看着就要撞上任依秋了,背后,陶柏赶忙伸手将他奶奶拉了过去。
江柏便大步搂着怀里的心爱女人朝走廊的另一头走去。
“天哪,天哪,我不活了!”任依秋见儿子对她这样,一瞬间整个人就瘫在了地上,一边哭泣一边叫嚷。
而前面抱着平媛的江柏只是脚步顿了顿,却是头也不回的进了他们来时的那间病房。
林夏烟抬头看着消失不见的两人,心里叹道,这是被迷的多厉害,连自己母亲都不认了!有的时候,一个人的心思真的很让人难以琢磨。
就在林夏烟不知道该做什么的时候,突然间一只手从她肩膀上滑落了下去。只听旁边陶春琳着急的大喊:“雨寒,雨寒……”
第一百九十二章 喜讯
陶春琳坐在病床旁,她手里拿着一条毛巾,帮江雨韩擦了擦脸,随后便忍不住抽泣。
一旁的任依秋脸色也不大好,她叹口气,给陶春琳递过去一杯泡好的冰糖水,“喝点吧,有些事是气不来的!”
陶春琳接过杯子,对任依秋点了点头,只抿了一口,便将杯子放了下来。
“妈,现在可怎么办,雨寒晕倒,江柏又喜欢上了别的女人……”
陶春琳想起,刚才江柏不顾众人反对,将平媛抱在怀里,直接无视她走过去,那眼神中,完全没有她这个结发妻子的存在。
任依秋拍了怕她的肩膀,“不要紧,有什么事,还有我在呢,他不敢拿你怎么样?再说,你为她生下了雨寒,雨寒又那么有出息,我就不信,那个狐狸精能弄出什么幺蛾子来,最多也就迷惑他一阵,过了这阵子,他厌烦了,自然而然也就回到你身边来了!”
作为一个从传统家庭出来的女人,任依秋自认为懂得男人心里所想,她坚持,有她,这个家就散不了。
陶春琳低下了头,只是盯着被单上的一朵小花发呆,一直以来,陶春琳在外人面前看着气势很足,但内心却是个没主意的。
这万一,任依秋哪天老的不行了,管不了了,而江柏对她还是那般的不冷不热,岂不是一切都过去了,改变不了,她将独自一人孤老终身了。
对于这样的假设,陶春琳忍不住全身颤抖,她摇着头,不大想承认这样的想法。
不会的,她还是有魅力的,虽然这么多年,她专注于陪着丈夫发展事业,疏忽了自己的衣着打扮,但是,只要她想,她会变得让人喜欢的,她还是那个能让男人心动的女人。
尽管如此自我安慰,陶春琳的那颗心还是痛的,她多希望,就在此时,她的丈夫能够立刻推门进来,告诉她,这一切都是假的,那个女人,只不过和他做了一场戏罢了。
此时,林夏烟端着一盆温热水走了进来,当看见江雨寒依旧躺在病床上,没有苏醒时,她的面色微微沉了一下,有些不太开心。
不过随即,她便将面盆放在了出神的陶春琳脚边:“阿姨,您要的热水!”
陶春琳猛然间被唤醒,见是林夏烟,便笑着冲她点了点头:“辛苦你了,本来都是我们家的事情,让你在这里帮了这么久的忙!你要是还有什么事,就先回去吧,这里有我和雨寒他奶奶照顾,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林夏烟看着病床上的江雨寒,觉得自己在这儿的确有点多余,便笑着点了点头:“那阿姨,任奶奶,我就先回去了,出来的时候没来得及跟丹雪姐说一声,怕她担心。”
“嗯,路上注意安全!”任依秋冲她笑笑。
就在林夏烟笑着转身打算走的时候,那边病床上突然间听到一个略微有些沙哑的声音:“夏、夏烟,别走……”
听到江雨寒苏醒的声音,林夏烟立刻转过身来,走到病床前。
“我在呢,没走!”
只见昔日里容光焕发的江雨寒此刻面色微微有些苍白的躺在那里,他用尽力气,将床边放置的一只手微微抬起一点。
林夏烟会意,立即伸手握住了他。
“我要你陪在这里!妈,你跟奶奶先回去吧!”
江雨寒的话让陶春琳有些惊讶,任依秋却是一副秒懂的表情,她对着陶春琳挥手:“春琳啊,那我们快走吧,我们哪里有她们年轻人会照顾人,在这里反倒有些多余!”
任依秋这才想起来,她本来是打算早就离开的,若不是碰上江柏的事情,她现在估计已经到家了。
陶春琳却是有点不太放心,“妈,雨寒刚醒,我们就走不太好吧!”
她的话音刚落,陶柏穿着一身白大褂走了进来,看到里面两位长辈都站起了身,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脸上有些困惑。
任依秋却是一脸笑眯眯的,“瞧瞧,还有我们家的陶大医生在呢,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作为一个思想开明的长辈,任依秋是比较想让林夏烟和江雨寒多处处的。
毕竟,这么多年,她日盼夜盼的,她的孙子就仿佛和女人无缘似的,总没个看对眼的。这好不容易遇上一个他能接受,还能与他接触的,她是自然乐见他们在一起的。
“快走吧,快走吧,晚了待会儿可就赶不到回去的车了!”任依秋催促着,唯恐陶春琳这个母亲耽误了她儿子的终身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