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杀!杀!杀!
每年都有各种节日,春节、清明、中秋自不必说,还有皇上的生日。可杀人纪念日,还是头一次听说。
官员们站在寒风中,有几分愕然。
李存明自顾自道:“既然是杀人纪念日,就该杀几个人好好纪念一番。杀谁好呢?”
目光缓缓扫过群臣,臣子们急忙低下头,心里直打鼓。
“钱谦益,你可知罪?”李存明一声怒喝,如同天降霹雳。
钱谦益打了一个寒颤,双膝一软跪在冰冷的地上,磕头道:“臣不知犯了何罪,请皇上明示!”
李存明坐到龙椅上,身体斜靠着椅背,双手插在袖子里,用一种极其慵懒,又极其鄙夷不屑的口吻道:
“朕没什么能耐,就是记忆力特别好,特别能记仇。你钱谦益犯下的罪行,朕一桩桩一件件都记在心上,朕来明明白白告诉你。”
“朕加征商税,你带头上表抵制,有没有这么一回事?”
“朕还在宁陵时就说过,我大明朝最大的敌人是建奴鞑子。你却搞出个使团北上出使满清,说什么联清平寇,说什么可以割地输送岁币,有没有这么一回事?左懋第死了,你不觉得愧疚吗?”
钱谦益道:“劝谏皇上不要加征商税,派出使团出使满清,臣乃是出于一片公心,且后来也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不再坚持。何况这两件事情并非臣一人所为,当时舆论如此,臣等只是顺应人心。”
钱谦益真是个老狐狸,深知法不责众,拉出同僚们来当垫背。
李存明哈哈大笑:“脸皮真厚啊,朕打心眼里佩服你!也罢,这两桩罪行揭过去不论,你暗中勾结左良玉,挑唆他反叛,又怎么说?”
“臣不明白陛下在说什么!臣忠心不渝,绝不会做出乱臣贼子的行径,陛下莫要受到他人蒙骗。”钱谦益道。
李存明真想跳过去撕烂他的嘴巴,打爆他的狗头,克制着冷笑:“好一个忠臣哪,朕可以指望着你这个笑话过一年了。”
钱谦益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如果陛下真想杀了臣,下旨即可,臣立即撞死在御阶之上。但要说臣是乱臣贼子,臣万万不能接受,请问有何凭据?”
李存明挪了挪屁股,坐得更舒服些:“朕清楚你为何如此有恃无恐,你是不是以为左良玉父子死了,马士秀兵败而亡,黄澍也被你灭了口,朕就拿不出证据来?”
皇上的话戳穿了钱谦益的心思,他确实是这么想的。只是灭口黄澍一事做得神不知鬼不觉,皇帝怎么知晓的?
钱谦益微微变了脸色,但仍旧矢口否认,因为他暗中勾结左良玉一事做得极为隐秘谨慎,压根没有留下任何文字,是依靠黄澍从中传递消息。
他在赌,赌皇上只是使诈,赌皇上没有真凭实据!
“想要证据,朕就拿给你看。”李存明拍手。
便有许多锦衣卫抬着几口大箱子走到殿前,最后面则是巩永固押着一个血迹斑斑的犯人,此人耷拉着脑袋,只剩下半条性命了。
“巩爱卿,抬起犯人的脑袋,让钱谦益看一看他是谁。”
“钱大人,睁开你的狗眼看好了!”巩永固揪住犯人的头发,迫使他昂起脑袋。
钱谦益一看之下,又惊又骇,此人正是左良玉副将马士秀!
不是说马士秀兵败而亡了吗?哎呀,上当了!
钱谦益的表情那叫一个精彩,仿佛会变脸似的。李存明捋着胡须,尽情欣赏玩味。
“朕还在徐州时,就觉得左良玉反叛一案大有疑点,俘虏了马士秀之后,让黄得功扬言说他死了,为的就是放长线钓大鱼。”
“诸位臣工,这是马士秀的口供,他交代了钱谦益勾结左良玉的详情。证据确凿,事实清楚,钱谦益罪大恶极,死有余辜!”
李存明起身,一步一步走下汉白玉台阶,站在钱谦益身前,将一纸供状扔在他脸上。
“钱谦益,你还有何话说?”
钱谦益瘫软在地,早无先前的硬气,沙哑着嗓子道:“臣认罪伏诛。”
李存明居高临下看着他,冷若寒霜道:“你自诩正人君子,做的却是卑鄙无耻的事情。朕加征商税碰触了江南士族的利益,你就勾结左良玉,妄图挟持太子逼迫朕退位,又派刺客埋伏在孝陵内意图刺杀朕,诸多险恶奸诈的行径,死一百遍也难赎罪孽!”
“这些也就罢了,毕竟谁都会维护自身利益。可你打着道德审判的旗号,掀起从贼案,大搞特搞党争那一套,既当婊子又立牌坊,恶心哪,比民族罪人孙之獬还要恶心!”
“孙之獬是真小人,他的罪行会明明白白记在史册上;而你是个伪君子,倘若朕不来揭穿你,说不定后人就会被蒙骗过去,还以为你是个为国为民的忠臣。”
“朕的大明朝,容不下真小人,更容不下伪君子!巩永固,用收拾孙之獬的法子收拾钱谦益,找几个托尼老师给他种植猪鬃,而后扔到玄武湖里喂王八。”
“走吧,伪君子!”巩永固命人带走钱谦益。
钱谦益像条癞皮狗拖在地上,嘴里喊道:“皇上,正月间湖水太凉,水太凉了,能不能换个方式?”
我他妈……李存明差点爆粗口。
处置了钱谦益,李存明走上台阶,站在那几口箱子前,问道:“你们知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吗?”
臣子们摇头,李存明打开一口箱子,拿出一封信来:
“朕荡平江北,铲除军阀们时,在他们书房里搜出了许多信件。这些信件都是南京官员写给军阀的,或暗通款曲,或攀附交情,更有甚者为了讨好军阀们,在信中泄露朝廷机密,诅咒皇上、太子,种种罪行,不一而足。”
“几大箱子的信件哪,朕越看越觉得触目惊心,觉得心寒。朕好生失望,怎么养出一群白眼狼来了?”
说着,命人拿过来一支火把,李存明接在手里道:“东汉末年,官渡之战时,曹操缴获了臣子们写给袁绍的书信。曹操一把火烧了,并未追究,才有了后来称雄中原的霸业。不如朕效仿曹操,烧了这些书信吧!”
臣子们跪下去,无比感动道:“皇上圣明!”
“叮,一共获得大臣们正面情绪值30000”
李存明将火把慢慢放下,火焰即将烧到书信时,却甩手扔了火把,撇嘴道:“哼,朕不是曹操,朕不傻,真要烧了这些书信,前线将士们的血就白流了,高兴的人只是奸佞之辈而已!”
“啊……”臣子们刚松了一口气,一颗心又提到了嗓子眼里。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刺不刺激?
人生啊,就是起起落落落落落……
“叮,一共获得大臣们负面情绪值60000”
看着臣子们情绪大起大落,李存明心里暗爽,拿起一封信拆开,道:“原户部尚书侯恂勾结左良玉,杀!侯恂之子侯方域参与密谋,杀!”
又拿起一封书信:“翰林院编修吴伟业,暗中串通刘泽清,杀!”
如此拆了一封又一封信件,便有一个又一个官员当场被杀,人头落地,血水横流。
一共杀了二十多人,李存明看向陈子龙道:“陈子龙,你虽然没有与军阀们勾结,但你殴打范景文,以下犯上,杀!”
其实吴伟业和陈子龙都是难得的人才,吴伟业是大诗人,千古名句“冲冠一怒为红颜”便是出自他的《圆圆曲》;
陈子龙懂军事,弘光朝廷败亡后举起义旗反抗满清,最终殉国。
说实话,李存明下令诛杀此二人时,或多或少于心不忍。但他最终还是没有心软,原因很简单,党争之乱不平息,大明朝就没有希望!
朝堂斗争,就是这么残酷。人才可以培养,可以发掘,东林党必须覆灭!
一场血腥的杀戮,让臣子们喘不过气来,所有人都大气也不敢出。天气寒冷,但人们心头的寒意更强烈。
天子一怒,流血漂橹!
史可法面如死灰,他终于领教到了皇上的霹雳手段,心想自己与东林党大有瓜葛,今日只怕也难逃一死。
却不料杀了陈子龙之后,皇上终于一把火烧了剩下的信件,沉声道:“朕不是屠夫,杀的都是该死之人。其余人有罪或是无罪,你们回家扪心自问,好好反省。”
又拍手叫道:“王承恩,带着东厂的人出来洗地啦!退朝。”
臣子们战战兢兢离开,王承恩带着人清洗地面。李存明吩咐任七道:“去把阮大铖找来。”
刚用了早膳,阮大铖便入宫到了上书房。李存明道:“阮大铖,朕今日早朝时诛杀了许多东林党人,你听说了吗?”
“听说了。”
“实话告诉朕,觉得痛快吗?觉得解气吗?”
“痛快!解气!”
李存明噗嗤笑了:“很好,在朕面前不说假话,朕看你比伪君子们更顺眼。想不想更痛快,更解气?”
阮大铖问道:“皇上的意思是……”
“朕跟你一样痛恨东林党人,咱们现在联起手来痛打落水狗。朕不仅要杀人,还要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