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袭

  李秀林必须出院。
  多住一天，多消费好几百。
  女人骑一辆三轮车蹬八十里，将男人送回家。
  走进门上去炕，他仍旧不能干活儿。
  毕竟肋骨断裂，动一动钻心地疼。
  “仙人板板的老钟！
  娘希匹的傻蛋！
  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李秀林咬着牙，发出怨毒的诅咒。
  “他爹，算了吧，别再折腾了！
  咱好好过自己的日子不香吗？
  再折腾下去，啥时候是个头？”
  麻脸女人很害怕。
  别人家一个个都在梯田上干活。
  年底全挣七八千。
  最近傻蛋又送给村民二十多辆三马车。
  整条街的人都跟着他修路，日子越过越红火。
  再瞅瞅自家，天天瞎鼓捣。
  屁都没捞着，前前后后赔出去一万五。
  “不行！我一定要报仇！
  搬不倒傻蛋跟老钟，老子誓不罢休！”
  李秀林接着怒吼。
  “你还想咋着？”
  “找人！修理他们！总之咱们的日子不好过，谁都别想好过！”
  “你想怎么修理他们？”
  “联系大赖的舅舅，去城里找帮手！
  我不信傻蛋是铜头铁臂！！”
  “你要打群架？不行！
  最近在严打！打架是要坐牢的！”
  李秀林冷冷一笑：“咱们偷袭！不让他们知道是谁干的！”
  “好吧，明天我回娘家！找两个弟弟帮忙！”
  麻脸女人第二天出发，回了娘家。
  老钟的丈母娘家距离李家口很远。
  足足一百多里。
  走进门，麻脸女人号啕大哭。
  “大弟二弟，姐的日子……没法过了！呜呜呜……！”
  姐姐进门就哭，弄得大赖子两个舅舅莫名其妙。
  “姐，到底咋了嘛？我姐夫不是在医院吗？”
  “医院个屁！他今天刚回来？”
  “为啥啊？”
  “派出所没立案！
  那个傻蛋去医院，将你姐夫一顿毒打，逼出他的口供。
  那小子还录了音，将口供送到派出所当证据！
  你姐夫不但没捞到钱，还差点被反告……！”
  “啊！竟然有这回事？”
  两个弟弟闻听，怒火窜天而起。
  “是啊，大弟二弟，你俩一定要帮姐出气！
  不然俺就让人欺负死了！”
  两个弟弟把胸口一拍：“姐，你说，想我们干啥？”
  “你姐夫的意思，请你们找几个人！
  最好是城里的混子，把老钟跟傻蛋毒打一顿。
  帮俺们出了这口恶气……！”
  “没问题！姐，你就放心吧！
  不把傻蛋跟老钟打个半身不遂，我们就不是他小舅子！！”
  两个弟弟气愤填膺。
  这种不务正业，打架斗殴的事，他们最喜欢做。
  三天以后，两个弟弟果然召集一帮地痞。
  是个牛盲团伙，大概三十多人。
  都是社会小青年。
  纹身的，卷毛的，还有身上带刀疤的。
  这伙人气势汹汹，全部聚集在两个弟弟家。
  大弟站出来道：“弟兄们，我姐夫被人欺负了！
  是个疤脸跟一个农民。
  我要你们弄死他们！
  一会儿咱们去李家口，半路上埋伏。
  听我一声号令，大家全部动手！
  打完了，城里金利来大饭店，我请客喝酒！”
  “放心吧，我们这就跟你去！”
  众人一呼百诺，纷纷上去三马车。
  三十多人浩浩荡荡直奔李家口杀来。
  他们没在工地上动手。
  因为那儿人多。
  只能埋伏在半路上。
  而且算准傻蛋跟老钟回家的时间。
  黄昏，老钟跟傻蛋终于收工。
  因为他俩是负责人，必须等到饭后，所有工具收拾停当，才能回家休息。
  眼瞅着夜色朦胧，推土机司机吃饱喝足。
  帐篷里亮起电灯。
  傻蛋这才说：“老种叔，咱回吧。”
  “好！”老钟拉上狗娃跟小敏上车。
  黑娃驾驶。
  三马车叮叮当当直奔村子。
  刚刚行驶到一半，忽然不好。
  轰！
  旁边的路沟里窜出一大片人。
  “弟兄们，揍他！
  就是那个疤脸！还有那个拿烟锅的！
  为我姐夫报仇啊！”
  声音刚落，这群人二话不说，抄起棍子跟砖块，直奔三马车扑来。
  黑娃没明白咋回事，当！脑袋上挨一砖。
  还好刹车及时，不然就冲路沟里去了。
  狗娃跟小敏吓得一声尖叫：“啊！咋回事啊？”
  老钟没明白过来，肩膀上也挨一棍子。
  其中一个青年，抄起棍子直奔傻蛋。
  傻蛋发现不妙，猛地挥手，将棍子抓住，大喝一声：“干嘛的？你们什么来头？”
  “揍你丫的！弟兄们，给他放血！”
  四五个青年将傻蛋包围，无数根棍棒再次袭来。
  傻蛋牙齿一咬，双臂一晃。
  咔嚓！
  所有棍棒打在他身上，断为两节。
  他从车上一跃而下。
  两手抄起棍棒，眨眼杀进人群。
  “奶奶个腿的！竟然偷袭老子！讨打！滚开！滚开！！”
  叮……当！
  扑通！
  嘁哩喀喳！
  两节木棍被他舞出两团棍花。
  棍棍不落空。
  这伙人倒了霉！
  有的被打中手臂，手臂当场断裂。
  有的被击中两腿，小腿骨瞬间骨折！
  有的被打中脑袋，脑袋上鲜血横流。
  到处是惨叫声，到处是呼嚎声。
  一个都没跑掉。
  刹那间人群横七竖八倒在地上。
  李秀林的两个小舅子伤得最重。
  直接被打晕，后脑勺上出现两个血窟窿。
  满地都是血腥味。
  无赖们纷纷求饶。
  “好汉饶命！我们不敢了！”
  “英雄高抬贵手啊，我们是被人雇佣的！”
  “大哥！你大人有大量！放兄弟一马吧……。
  我们不知道你这么能打啊？”
  谁都想不到会遇到高手。
  傻蛋三下五除二，将他们打得骨断筋折，鼻青脸肿，摸不着南北。
  “说！谁派你们来的？”
  “你们村李秀林！
  这是他两个小舅子！
  他要我们偷袭你！把你打残废！”
  “这老兔崽子！我饶不了他！！
  黑娃狗娃，打电话叫人！
  拿绳子，把这群混蛋全部捆起来！”
  “好嘞！”狗娃跟黑娃果然拿出绳子。
  将三十个人纷纷捆到一块。
  然后打电话从村里叫人。
  村里的年轻人呼呼啦啦来一片。
  听到事情的经过，一个个怒火冲天。
  将三十个地痞按倒，叮咣又是一顿胖揍。
  “傻蛋哥，你说咋办？俺们都听你的！”小顺子问。
  “把他们拉到李秀林家！我倒要看看他怎么办！”
  “遵命！”
  小顺子抬手一挥，这些人被纷纷拉上三马车。
  当天夜里，全部进去李秀林家。
  扑通扑通，跟逮猪似的。
  院子里熙熙攘攘，李秀林一瞅，明白事情不妙。
  惊得冷汗直冒！噤若寒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