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的转变

  “五爷，我们来二十多个人，现在只剩下五个！
  你忍心瞧着大家一起死？服个软好不好？！”
  大洪苦苦哀求。
  他饿得不轻，前心贴后背。
  “是啊五爷，服软吧，我们真的坚持不住了……！”另外三个也跪下，不断祈求。
  “住嘴！我绝不向张铁生妥协，死都不服！滚！全都滚！”五爷竟然骂上了。
  足足哀求半个小时，他就是不松口。
  大洪没办法，只好再次来到张铁生这边。
  “铁生兄弟，五爷不答应，咋办呢？
  你只给我们几个吃吧，他喜欢饿死，尽管死去！跟我们没关系……。”
  张铁生在车里冷冷一笑：“宁老五不答应，你们不会逼他答应？
  他只顾自己，对你们的生命却置之不理，干嘛还效忠他？”
  张铁生很明显在挑拨离间。
  挑拨大洪这帮人跟宁老五的关系，破坏他们的联盟。
  “那您怎么才能救我们，给我们肉吃？”
  “除非你们效忠我，跟宁老五断绝关系……。”
  “你想我们怎么做？”
  “证明给我看，反正我要他破解诅咒……！”
  “好！我以后保证效忠您，帮您一起对付那老家伙！”
  大洪中计了。
  为活下去，他不得不听张铁生的。
  再次返回来，他勃然大怒，显得特别凶狠。
  “五爷！您不管我们的死活，也别怪我无情！今天不把诅咒破解，老子立马跟你翻脸！”
  “你想干什么？”看到大洪脸色转变，五爷十分吃惊。
  “老子要活命！投奔张铁生！快说，诅咒怎么解？”
  大洪的眼光里闪出一股凶狠，面目狰狞起来。
  “为了点吃的，你们竟然背叛我？”
  “废话！谁不想活？谁又想死在雪谷里！快说！不然我们就不客气了！！”
  “有什么手段，你只管使出来！”宁老五咬咬牙。
  知道大洪已经被张铁生收买。
  那小子真聪明，趁火打劫。
  大洪果然翻脸，立刻解下腰带，上去捆住宁老五的手。
  老头子无力反抗，严重受伤，只能被捆个结结实实。
  “说！不说我就打死你！”
  当！一脚踹来，正中腰肋。
  五爷叽里咕噜滚出老远，嘴巴跟身上粘满雪粒。
  “不说！你打死我好了……！”
  另外三个人发现大洪反水，也对宁老五愤愤不平。
  同样上去揍他。
  你一拳我一脚，将老家伙打得从雪地这边滚到那边，那边又滚回来。
  “快说！我们不想死！”
  “不说，我们就把你弄死！实在不行，就吃你的肉！”
  四条大汉全都疯了。
  宁老五不顾他们的生死，他们当然不用客气。
  “你们忘恩负义！混蛋！一群白眼狼！
  老子可是你们的雇主，给过你们钱的，每人五十万！”
  五爷继续骂。
  “什么五十万？有命拿没命花！出不去大家一块玩完！快说！”
  “你们打死我好了……！”
  叮……当！
  扑通！
  宁老五被四个年轻人围攻，眨眼头破血流。
  巧玲跟喜鹊在车里看得非常心疼。
  两个姑娘一起道：“铁生哥，别让他们打了，否则会出人命的！”
  张铁生立刻怒道：“不行！不是我心狠！是为了彩玉！
  他不破解诅咒，彩玉一定会死！
  我宁可他死在彩玉的前头……。”
  “可目前……他是个手无寸铁的老人啊。”
  “狗屁老人！老坏蛋！这是他咎由自取！死不悔改！”张铁生忽然变成铁石心肠。
  倒在地上的，不是一位头发花白年迈苍苍的老人。
  分明是八百年前的敌人，南唐初期的大国师！
  宁老五凶狠卑鄙。不放过彩玉，张铁生当然不会放过他。
  很快，大洪他们打累了。
  五爷早就头破血流，但仍旧不屈服。
  大洪没办法，只好再次过来苦苦哀求。
  “张董！张叔叔……张大爷！我们以后保证听你的话，归你调遣，是你的人了！
  宁老五不说，我们也没办法啊，真的尽力了！
  求求你发发善心吧……。”
  张铁生瞅瞅大洪，又瞅瞅地上的宁老五。
  他终于点点头：“好！我可以给你们吃肉！至于宁老五，让他饿着吧……。”
  说完，他真的用刀拉一块肉，丢出车窗，足足三斤多。
  大洪立刻捡起，靠近另外三个青年。
  他们大口大口吞咽起来。
  瞧着他们的吃相，张铁生心里不是滋味。
  这就是人性……！
  为了一口吃的，什么亲情忠义，全都荡然无存！
  在饥饿跟死亡面前，很多时候情义都是一文不值。
  四个人吃，宁老五在旁边看，不住吞咽口水。
  张铁生就是要他眼气，饿他个半死。
  除非他能立刻将诅咒破解，挽回彩玉的命。
  “铁生，把肉给他们，咱们吃啥？明天早上会挨饿的！”巧玲说。
  “你放心，明天再说，天无绝人之路……！”张铁生只能劝两位姑娘。
  夜深了，北风继续呼啸，大雪仍旧飞舞。
  外面天寒地冻，滴水成冰。
  吐口唾沫，掉在地上都能摔八瓣。
  被积雪包裹的汽车里却温暖如春。
  巧玲跟喜鹊睡着，静静躺在车厢里。
  张铁生在驾驶位上却彻夜难眠。
  必须想办法出去，呆在这儿绝非长久之策。
  三天之内找不到吃的，就会出人命。
  自己死了不打紧，让巧玲跟喜鹊陪葬，那是造孽。
  可怎么出去？四周都是高不可攀的山壁，笔直陡峭。
  距离上面的山道足足几百米。
  就算上去，也找不到回家的路。
  所有的路都被雪崩掩埋，明年四月才能化开。
  也就是说，找不到出路，他们要在山谷里煎熬五个月。
  半年的时间吃啥，喝啥？怎么熬得过去？
  明天必须找出路。希望老天开眼，留有一线生机。
  巧玲跟喜鹊的呼吸很平稳。
  车厢里弥漫着炭火烧焦的味道，还有姑娘的香气。
  不知不不觉，巧玲的手伸过来，摸在他的脸上。
  女人醒了，小手好比一条长虫。
  穿过他的领口，按上他的胸膛。
  张铁生当然知道巧玲要干啥。
  可喜鹊在旁边……。
  他只好把她的手慢慢推开。
  巧玲的手蜷回，长长叹口气。
  张铁生还听到一声轻轻的垂泣。
  炭盆里的炭火，因为没人添柴，一点点变红。
  最后彻底成为一盆冰冷的灰烬……。
  第二天早上睁开眼，张铁生是冻醒的。
  一个机灵坐起，赶紧往火里加柴。
  “天亮了……？”巧玲跟喜鹊同时伸个懒腰。
  她们看到一缕阳光照进山谷。
  新的一天再次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