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6章

  甭管费少女、胥少女和方墨清谁胜出,她都无所谓,反正被修罗场凌迟的人又不是她。
  只是多了一个柳非非,还是别让三个已黑化和即将黑化的疯批破坏人家姻缘啦。
  系统:【哼,多管闲事。】
  裴叶道:【我这叫日行一善。】
  随手扯过一根草,擦了擦叼在嘴边,找了一棵树坐上去,双手枕头倚靠着小憩。一条腿支起,垂落的另一条腿一晃一晃。远远看过去,像是繁茂枝叶中长了一朵极大的白色花儿。
  系统道:【如此说来,你已经决定扶持柳非非那个世界的小天道?】
  裴叶:【不,我选顾少女。】
  无法自创剧本,只能五选一,她选顾少女。
  系统诧异:【你不是很欣赏柳非非那个剧本么?毕竟剧情这么甜,女频天道也好说话。】
  裴叶道:【欣赏归欣赏,但又不是最佳选择。顾长信是五个剧组主角之中,唯一一个专心事业和修炼的打工人。侧面也能推测出,那个小世界的修炼体系应该是最清晰最完善的。】
  系统:【为何?】
  裴叶笑笑道:【专注事业、修炼打怪的主角,修炼体系和修炼设定肯定不能敷衍。不然就那么几个大境界,练气、筑基、元婴、飞升,每个境界前期、中期、后期、大圆满,加起来才多少级?随便升升就满级,没得玩了,这样怎么能收获升级的快乐?分的越细,越能比较出主角跟其他配角的实力差距。当然,也方便延长的篇幅,总之一举多得……】
  系统:【……我突然怀疑……】
  怀疑裴叶这厮真没有以往记忆么?
  虽然只有十六岁的记忆和心性,熊得讨人厌,但骨子里的精明却没消失。
  这说明什么?
  裴叶疑惑发问:【怀疑什么?】
  系统及时止住口:【没什么。】
  心里却暗想——
  这说明这头死熊瞎子一直就很精明,与年龄心性无关,骨子里就是个精于计算的。
  思及此,系统更加憋屈。
  【你选择扶持顾长信这个小天道,然后呢?】
  裴叶道:【希望那个事业心强大的小天道能给费少女他们洗洗脑,倒干净脑子里的水。】
  别整天想着如何以下犯上、如何小黑屋自家师尊、如何虐恋情深动不动黑化,修炼走上至高无上的巅峰不比谈恋爱香吗?不知道不管男性女性,实力才是自身魅力的源头吗?
  反正没人要,安安分分当单身狗呗。
  系统:【……真是这个原因?】
  裴叶眼底涌动着晦暗之色,一闪而逝:【不然呢?你以为是什么原因?】
  系统:【……】
  它也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或许只有一直不吭声的器灵天工get到真相。五个剧本,胥承彦人魔混血,费少女妖魔混血,柳非非和方墨清纯人类,唯顾长信是人妖混血。估计这也是裴叶选择顾长信的原因之一。
  过了一炷香时间,阳景二人才从迷雾禁制出来。
  阳景神情平淡,朗青禾眼梢微红,情绪恍惚,似沉静在自己的世界。
  “宝师兄,下来。”
  坐在树上也不怕蛇虫鼠蚁缠上她。
  裴叶真睡着了,乍一听有人喊自己,直接从浅眠中惊醒。
  身子一歪滑下树干,正欲半空调整重心落地,一股温和灵力托住她,紧跟着落入一道纤瘦但非常惹人遐想的怀抱。她懵了一下,扶着来人肩头下了地:“阳宵师妹,我也要面子的。”
  阳景反问:“面冲地面落地的面子?”
  裴叶尴尬轻咳:“也不至于这么菜。”
  野外睡着又被人惊醒掉下来,这个警惕性去学校考核,多半不及格。
  正说笑,朗青禾从身后走来停下,微仰着头,目光落在她鬓发间,道:“你生白发了。”
  “白发?”
  “我瞧瞧。”
  阳景真君凑过来,还真在她脑后找到一根很明显的雪白发丝。
  裴叶不甚在意,架不住这两人表情凝重:“一根白头发,你们这么郑重做什么?”
  朗青禾道:“即使这具壳子没了修为,但毕竟过了元婴劫,理当容颜永驻,不会莫名其妙生白发。突然生出白发,只有一个信号——命不久矣。”
  “就这么点儿事?我看得很开。”
  “你说——这么点儿事?”朗青禾突然展颜又倏忽收敛所有笑意,冷漠而同情地看着她,“镇魔塔的封印要撑不住了,还是小事?”
  裴叶:“……???”
  朗青禾道:“我刚才说过,当年的事情没人比我更清楚,诚然其中是有误会,但我恨的不对吗?你以为我为什么会‘误会’前任掌门?只因为我母亲为他献身活祭镇魔塔、只因为我怀疑是他杀了母亲?我没这么愚蠢,真正的原因——”
  他指了指裴叶。
  “你这具身子,与镇魔塔封印相连。”
  朗青禾喃喃道:“我母亲,到底还是个孱弱又在魔界受尽苦楚的普通人,仅凭她一个不够。”
  第1242章 唯一的办法(一)
  “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
  电光石火间,无数念头在裴叶脑中盘旋,逐渐理出一条较为清晰的线索。
  难怪——
  难怪顾长信几次强调说,破坏镇魔塔封印并非他本意。
  根本不是这小子撒谎,他说了实话,镇魔塔封印那么大的裂痕的确跟他没关系。若是掐指算算时间,镇魔塔之祸恐怕跟“阳华真君”闭关咽气有关。
  他出事,所以镇魔塔封印严重松动,那伙妖魔才能尾随顾长信越狱。
  朗青禾神情似有怅惘,眉梢噙着自嘲:“你觉得我在这种问题上欺骗你有益处?若非种种,我当年——前掌门仙逝之后,我都怀疑他的用心。我知他为了奴契殚精竭虑,也知他遍访好友为我寻找解法,更知道他在我身上耗费了大量精力,但这些,真不是为了让我活得长久?我活得越久,修为越高,镇魔塔的封印就越稳固。即便最后失控,也可以效仿母亲活祭……”
  阳景真君听不下去:“阳华,我知你有充分的理由怀疑他,但师尊并非那种汲汲营营、精于算计之人,他待你好必是出于本心而非利益衡量,更不是利用。”
  朗青禾不置可否。
  或许他心里也清楚,只是不愿意相信。
  若是承认,他暗算亲父(恩师)这笔账怎么算?
  这些年日日夜夜都被镇魔塔妖魔怨气纠缠,耳边全是它们的鬼哭狼嚎,这又怎么算?
  “是,斯人已逝,多说无益。”朗青禾收敛内心翻滚的复杂,神情恢复以往冷静,视线扫过几阳景偷偷拽下来的那根银白发丝,皮笑肉不笑道,“反正现在为此受苦的人也不是我了。”
  “你什么意思?”
  阳景真君回过味来,脸色铁青。
  “现在用着这具壳子的人又不是我,自然轮不到我吃苦。我倒是好奇,你是怎么忍受那些声音的?”最后半句是问裴叶。
  “什么‘那些声音’?有声音吗?”
  裴叶仔细感知了会儿,并没有听到奇怪的声音。
  “自母亲活祭,我的身躯与镇魔塔封印相连,近百年时光,我便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了。不论白天还是黑夜,耳边时时有鬼哭狼嚎,入梦也是尸山血海,无数妖魔将我分尸蚕食……你用了这具壳子,与镇魔塔的封印也未切断,怎么会没有听到?”
  裴叶摇头,诚实道:“你说的这些我都没有,阳宵师妹能证明。”
  阳景眉头突突:“我怎么给你证明?”
  “我们出门在外,几次同宿一屋,我睡得安不安稳你不知道?”
  阳景:“……”
  这么说还真是能证明。
  宝师兄睡眠质量相当良好,身处在安全环境,睡得香甜,丝毫没有被梦魇纠缠的痕迹。
  朗青禾:“当真没有?”
  “没有。”
  “怎会如此?”
  难道说……
  他脑中浮现一个猜测,脱口而出:“你将衣裳脱下,我检查一下……”
  话未说完,他脖子上便横了一柄赤红长刀。顺着刀锋往上,朗青禾看到阳景真君那张欺霜赛雪的脸,黑沉双眸尽是警告,杀气近乎要实质化溢散开来。
  朗青禾眼角抽了抽:“封印在这具身子背部,不脱怎么看?”
  杀气陡然加重。
  刀锋几乎贴着他的脖子,稍稍动一下都能拉出血丝。
  就在二人视线交锋,对峙不下的时候,耳尖听到有衣物压到草木的细微动静。
  循声看去,只见裴叶最外那件罩衣已经脱下丢地上,左手搭在腰间腰束,右手松开衣结。
  “你干什么!”
  阳景真君手抛下长刀,一个箭步上前将裴叶衣结打回去。
  “阳景,你有病啊,真想杀我?”幸好他上身后仰,还退了一步,不然脖子可就危险了,顿时破了百年涵养,骂道,“那句壳子本来就是老子的,老子哪里没看过,你吃劳什子的醋?”
  阳景有同门相残的冲动:“阳华!”
  “阳景!”朗青禾也不甘示弱。
  “你们这是干什么?这具身体是男的,光个上身又没什么。即便全光了,该有的你们自己也有,反应没必要这么大吧?”裴叶没听清朗青禾骂了什么,注意力都在阳景真君身上,她慢一拍响起两位现在是女相状态,自己公然脱衣还真像耍流氓,“那我就……光个背???”
  阳景真君:“……”
  朗青禾看看二人,露出一抹看好戏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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