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反目

  “你到底听谁造谣?你从小跟着我,怎么会相信别人的谣言?这是别人离间我们父子。我现在不和你说了,你赶紧关机,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
  “我让你从影厅接我离开,你居然趁我昏迷,造成了我撞死唐情的假象。现在你告诉我,你是为我好,对不起,从现在开始,我要用我的手段办事了。你要是不能给我解决好,我就把姐姐找出来。靳仪为我留下多少东西,我想你不知道吧?我们来看看,最后谁能全身而退。”蓝琅予冷冷地笑道。
  “琅予,你不要胡来。”
  “是你不要胡来!我给你一天时间,给我说得一清二楚。”蓝琅予挂断了电话,扭头看向墓碑上的照片,咬牙骂道:“蠢女人,你如果早知道这件事,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姐姐是谁?我是谁?你怎么会这么蠢?”
  他飞起一脚,踢开了供品,再起一脚,重重地踹在墓碑上,正好踩在靳仪的脸上。他就这么蹬了一会儿,慢慢地收回了脚。
  照片上的靳仪笑颜不改,还是那么温柔地看着她。对她来说,蓝琅予就是她追寻的全部。打她也好,骂她也好,赶她走也好,反正她的心是不会变的。只有他,全部都是他。没有他,她还不如死去。哪怕是咽气之前,也要拼了力气,为他做点什么……她也只会做那么一点点事了。
  蓝琅予慢慢地蹲了下来,额头抵在照片上,双手扳住了墓碑,突然就哭了起来。
  “蠢货……真是个蠢货……”
  他压抑地呜咽,长长地吸了口气,长指捏着贴在墓碑上的照片,用力一揭,把照片撕了下来。
  照片贴得紧,撕破了,下半部分还贴在碑上。他把半张照片放进口袋里,起身就走。
  如果,真相就像顾安安写给他的那样,那么他的这一生,简直就是悲剧。他到底为谁在拼命,为谁在复仇,为了什么把自己弄成这样?支撑着他的一切精神支住,被顾安安一张薄薄的纸击溃了。
  若说他在躲避警察追击的时候,还在给父亲想借口,肯定是有人看到了,来不及做好掩护……又或者是出了什么急事,父亲临时留他在车上,而唐情正好出现了……
  但是现在,这些借口看上去是多么荒谬,多么可笑。
  他已经被遗弃了,在他不能给父亲带来价值的时候,他就成了一颗弃子。就像他常对手下人做的那样,就像他遗弃掉靳仪一样。
  他的眼神越来越狠,表情狰狞,这样子,就像索命的恶魔,要去撕碎让他陷进这种境地的人。
  ——
  金碧辉煌的宴会大厅。
  顾安安挽着霍云琛的手,慢步走在人群里。
  莱恩的宴会是为了庆祝sky旗下的新酒店开业。丁湮和莱恩站在人群正中间,正巧笑嫣然地和人寒暄。
  “看来丁湮很喜欢这样的生活,又和以前一样了,成了贵妇了。”顾安安看着丁湮说道。丁洁躺在医院里,丁湮找过他们一回之后,再没去过医院了。心够冷的。
  “霍总,安安。”姜云霆端着酒杯过来了,笑吟吟地和二人打招呼。
  “姜总,又要发财啦。”顾安安故意揶揄他。姜云霆和黑舞会谈成了合作,截了霍云琛的糊,之前她还挺生气的,现在觉得挺幸运的。莱恩还不知道是哪一路的神仙呢,不来往最好。
  “也有你父亲的一份。”姜云霆笑了笑,拿出手机摁了句话。
  岳伟?还是顾家辉?顾安安没有反应过来。
  “义父。”姜云霆补了两个字。
  顾安安咧咧嘴角……没感觉!那天听说了妈妈的事,她对岳伟的感情起了一丝波动,后来这感觉又消失了。
  血缘这种东西,也不是时时会起作用的。生不如养,她和顾家辉的感情更深一些。
  助理过来向霍云琛说寻找航航的事,姜云霆匆匆写了行字,把手递给顾安安。
  “他们说说悄悄话,哥哥带你去那边玩会儿。”
  “什么哥哥呀!就你脸皮厚。”顾安安有点好笑。
  “义兄就是哥,将来义父不在了,我就是你娘家。”姜云霆这人脾气好,你怎么说他,他都能保持冷静,和你笑嘻嘻的。顾安安就没见过这么好脾气的人。
  宴会厅尽头有一道长长的水幕,隔开了里面的小厅。
  那里面有室内游戏。有人在玩飞镖,有人在打室内高尔夫,还有斯诺克。
  “这个会吗?”姜云霆拿起两支飞镖,手一挥,飞镖准准地扎到了墙上,离飞镖盘一指远。
  “你还挺厉害的。”顾安安忍不住好笑。
  “逗你玩呢。”姜云霆笑笑,又拿了一支镖在手里掂了掂。
  “顾总。”刘怡从人群里过来了,微笑着向她打招呼。
  “咦,你怎么也来了。”顾安安有些惊讶地看着她。
  “sky一直是我们的合作客户呀。”刘怡拿出随身带着的纸笔,写给她看。
  顾安安拍拍额头,她忘了这事了。
  “还有,唐情出事了,那档节目我临时换人顶上了。”刘怡直接谈起了工作。
  “行,你看着办吧。我都信你。”顾安安微笑着说道。
  刘怡点点头,把纸笔收了起来。
  “刘主编真敬业,顾总有个好帮手。”姜云霆扭头看了刘怡一眼,客套地赞道。
  “是顾总肯信任我。”刘怡笑笑,平静地说道。
  “安安过来,准备鼓掌。”姜云霆手一挥,飞镖飞出去,又钉到了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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