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喜欢的是谁

  “当然，我是顾安安啊，十八行诗就能拿下一个帅哥。”顾安安笑笑，坐回电脑前，继续敲打键盘。
  “不是辞职了吗？”霍云琛又拧眉。
  “我帮南宝写的。”顾安安朝他挥挥手，“你洗了早点睡吧，我今晚一定要写完。”
  霍云琛进了浴室，顾安安的俏脸一下就垮下来了，她扭头看着浴室透出来的灯光，心里难受极了。
  她好想问他，被梅嫣抱着的时候，到底是想着小安，还是安安？
  “顾安安，洗发水没有了。”霍云琛拉开头，顶着一头水珠叫她。
  顾安安应了一声，去储藏室拿了一瓶过来给他。
  他关了水，正站在镜前刮胡子。顾安安拿着洗发水放到他面前，看着他的背发怔。他的背上有几道新鲜的抓痕……
  怎么来的？隔着衣服，可以抓出这样鲜红的指甲印吗？
  她的手指轻轻地落上去，顺着抓痕往下，很自然地就用了下午在名媛学校里学的那一招，摁住了他的尾椎上的穴道，稍稍用力……
  霍云琛猛地转身，紧紧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你干什么？”霍云琛眉头紧锁，把她的手慢慢摁开。
  顾安安手腕仿佛要裂开了一样！
  “霍云琛，我痛！”顾安安往后缩着手，惶惶不安地抬起眸子。
  “你哪里学来的？”霍云琛的神色更难看了。
  “我……”顾安安想到了黄管家的叮嘱，先不要告诉他。她揉着手腕，轻声说：“我看你累了，想给你按按……你是不是不喜欢我碰到你？”
  “去睡吧。”霍云琛的神情略略松懈，视线回到镜子上，继续剃胡子。
  白色的泡沫被水花带走，那些细微的漩涡就像顾安安现在细密的心事，层层叠叠，无法排解。
  她在他身后站了几秒，挫败地往门外走去。
  若时光能赐她倒转的机会，她选择下午不去画廊。
  有些事不看不听不知，人要舒坦得多。当傻子呆子，比当聪明人要舒坦得多。不爱不恋不想不盼，比热恋热爱牵肠挂肚要舒坦得多。真的！
  “顾安安，你这个笨蛋，讨人喜欢都不会，这么多年书都念进河里去了。”她骂了自己几句，抬起十指看。学了一下午，就得了他一张臭脸，特别臭特别臭的一张脸。
  他出来了，扯开浴巾往旁边一丢，就这么躺了上来。
  顾安安往里面挪了挪，转过头看他。
  好想问啊……
  问他准备怎么办，难道一直要照顾梅嫣？那梅嫣好了之后，他们要复合吗？
  别问！顾安安快把嘴巴闭紧！
  忍住，憋，她要使劲憋，憋成忍者神龟！
  霍云琛突然转过头，静静地看她。
  顾安安看了他一会儿，闭上了眼睛。
  奶奶的，她怎么这么没出息，怎么就不能问了？问清楚啊，为什么要当乌龟？
  像有两只手在她脑子里抓来抓去，她头疼得不得了。
  “治好了就会送她走。”霍云琛突然出声了。
  顾安安猛地坐了起来，直接往他身上扑，笑得眼睛都亮了，“真的吗？是真的吗？你只喜欢我的对不对？”
  霍云琛看着她，眉头微微拧起，手指抚着她的咽喉说：“怎么还没好转一点？声音还这么哑？”
  “我一天吃了六回药，还吃了喉片，明天就能好了。”顾安安听到他关心自己，立刻大胆地戳了戳他的脸，“霍云琛，说话要算话，你这么个大男人，若是敢违背诺言，我就……”
  怎么会诅咒他呢？光是想想诅咒他失去这个失去那个，顾安安都觉得很不忍心。没有人有义务一定要喜欢另一个人，霍云琛也没有义务非要喜欢她。一切都是你情我愿，就算某天被弃，那也是自己选的路。
  爱情是世间最冒险的路，她正不顾一切地往前走。
  “如果真有那一天，我就乖乖地滚开。”她笑了笑，躺了回去，纤细的手指钻进他的指缝里，小声说：“没关系，你怎么选都没关系。没人一定要对另一个人好，没人一定要守着另一个几十年。我也可以选，以后选另一个人一样过日子的，对不对？”
  霍云琛翻了个身，一只胳膊支起来，一只胳膊去拧她的嘴。
  “你威胁谁呢？你想选谁去？”他冷冷地问。
  顾安安这分明是想表明她大度啊！怎么成了威胁他了？她都要为自己的圣母心感动得热泪盈眶了！好听的话，说说不用费力气，可真到了那一天，她是真的能平静离开，还是歇斯底里寻死觅活，谁能预测得到呢？
  两个人对视了一会儿，顾安安小声说：“霍云琛，顾安安到底怎么吸引你的，因为像小安吗？”
  霍云琛盯着她看着，曲指弹她的嘴，“怎么这么多话？”
  在一起这么些日子了，他什么时候嫌过她话多？分明是在逃避问题。
  她就想知道，现在到底是小安、还是安安稳稳地住在他心里。
  “把嘴堵上好了。”霍云琛的手指擦过她的唇，低低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