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害你的事,我做不出来
李琼墨是李文柏的儿子,也是唯一继承了‘清缘’手术的人。
席江燃眉头轻蹙了下。
李琼墨会答应江清霾动手术,必然是得到了他想要的筹码。
他是痛恨清缘,痛恨自己父亲,也痛恨得之的。
原因很简单,他的初恋女友因为容貌出众被得之拐了进去,直到现在都没找到。
参透出席江燃脸上的诧异,江清霾轻轻勾唇笑了下:“几天前苏晟送了个不错的雏儿给我。仔细调查过才发现,原来那就是李医生一直在找的女孩。”
席江燃眼底透出丝凛冽的光。
旁边,时博也惊异地睁圆眼睛,竟然能有这种事?
“李医生跟我达成了条件。他替我动手术,我把女朋友还给他。”
江清霾湛黑眸中挑衅一笑,“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原来你跟他之间的兄弟情义,不过如此。”
出了凌睿,时博半晌没能回过神来,“怎么会这样?我们派进凌睿的人都没能找到初南小姐,竟然就落入江清霾手里……”
席江燃比他淡定得多,深深凝了口气,闭眼压下一片疲倦:“开车,去李琼墨家,我要当面问他清楚。”
——
苏晚筝在卧室里待了一天不吃不喝。
柳姨在外每隔三小时就来敲一下门,放在门口的饭菜热了又凉,凉了又热,一筷子没动过。
苏晚筝也不是在房间纯躺着不想事。
她在思考逃出去的办法。
而专心研究一整天,终于叫她找到了破绽。
早上10点的时候,柳姨在给她送了饭下楼时,她悄悄把门缝打开一点看到了。
她又端了一盘饭菜出门,门暂时敞开了大约20秒左右,她才空着手回来。
而中午十二点,柳姨才端去第二份饭。
送出去,又是20秒后,端着上午的空盘子回来。
由此可见,这个家除了她,还囚禁着别人。
苏晚筝不能确定那20秒内自己能否逃出去,别墅很可能都安设了其他保镖,随时盯着她的举动。
但既然有人跟她一起被关在这,苏晚筝觉得就有希望,至少有人跟她站在统一战线上。
直到晚上时,江清霾都没回来。
在柳姨送去晚饭时,她瞅准了机会,推开门,蹑手蹑脚走了下去。
苏晚筝动作很快,出去时,正好见柳姨走向旁边的地下室,拿出钥匙在开门。
当柳姨一抬头看见苏晚筝时,吓得手里的饭菜险些掉地,愣着张嘴看她:“苏……苏小姐?你怎么出来了?”
初冬榕城的天暗得早,她一袭白衣,满身清寒地伫立在那,神情冷淡如霜雪,颇像恐怖片里的女主。
苏晚筝慢慢走近柳姨问:“你送饭给谁去?”
“我……”柳姨想藏起那份饭却已来不及,她避着苏晚筝的目光。
“你不用想着办法骗我,我都看见了。”
苏晚筝走到柳姨面前,看清她脸上颤抖的恐惧,“你只要带我去看看里面是谁,我保证不会跟江清霾说起这事。”
在公关部多年,她很会洞悉人心,也看得出此刻柳姨最顾忌的是什么。
果然,柳姨脸上的表情有所变化,犹豫着看她:“苏小姐……我不能背叛先生……”
苏晚筝心底难免失落了下,耸肩一笑:“那就当我没说。”
她毫不犹豫地转身回去,其实内心还在赌,赌柳姨会回心转意。
毕竟柳姨犯的这错可不小。
“苏小姐——”
苏晚筝脚步一定,嘴角难掩激动地勾起,她是赌赢了。
她慢慢站定脚步,看向柳姨。
柳姨蠕动着苍白的唇瓣说:“苏小姐,我答应你。但现在天太晚了,我怕江先生快回来了。明天,等江先生离开后,我就带你进去好吗?”
苏晚筝深吸口气,细想也没什么问题,点点头:“好,我相信你。”
果然如柳姨猜测,在她回房躺下没多久,楼下亮起了刺眼的车灯。
江清霾回来了。
开门进来时,柳姨来给他脱外套。
男人到底是眼尖的,他一眼就看出柳姨表情有几分不自然,也不敢看他,脸部肌肉微微颤抖。
江清霾淡漠地随口一问:“她没出什么事吧。”
“没……没有啊。”柳姨连连摇头,使劲儿咽口水,然后认真说,“苏小姐就是一直在楼上待着,饭一口没吃。”
江清霾整理衬衣的动作顿了下,他以为这是柳姨紧张的理由,眼眸柔了片刻:“她不吃饭也怪不得你。去把饭菜再热一下,送上来。”
“是。”
柳姨偷偷在心里松了口气。
江清霾上楼推门进去,动作刻意放得轻,屋子里,只有床前一盏月亮型的小灯开着。
她侧卧着躺在床上,纤瘦的身形背对着他,很没安全感地裹着被子。
凑近去看,她漆黑如瀑的发丝遮住了侧脸,只露出淡色的唇瓣。
他手指伸过去,淡淡拨开女人的发丝,看她那张毫无血色的小脸,瘦得露出了颧骨。
被他碰到时,她才反应很慢地睁开眼。
柳姨说她一天都没吃饭看来不假。
脸色糟糕得已经不像她了。
“你打算用这种方式威胁我是么?”他手指留恋在她凉凉的脸颊上,沉声问。
苏晚筝甚至都不想回答,更不想看到他。
往旁边挪了下身子,避开他的手:“什么时候放我走?”
仿佛面对他时,她只会机械的这句话。
“下周。”他坐在她床边,眉眼低沉,“过了下周,我任你选择留下或离开。”
哦,又变了,一天一个说法,要她相信哪个?
苏晚筝不理睬他,心里只认为那是他哄她吃饭的借口。
便在这时,柳姨敲门来送饭菜了。悄悄看一眼躺着的苏小姐,暗暗赞叹她装得真好。
江清霾把饭碗拿在手里,淡淡搅着里面的粥水,说:“今天我去见了席江燃,他在找你,但他找不到这个地址,所以去了我公司。”
苏晚筝一下睁开眼。
听到那个魂牵梦萦的名字时,她眼前浮现他那张温柔的俊脸。尤其听说他在找她时,突然心脏被扎了一道般。
好想他啊,她真的好想好想他。
她抓紧被单,将身体弓起来,才能勉强克制那阵疼痛。
“我见了他,承认你在我这,他发了封号的要我把你还给他。”
苏晚筝猛地睁开眼,眼眶微红。突然顺着他的话想到一个可能性,猛地回头瞪住他:“你跟他提了什么要求?”
以江清霾这小人之心,他做得出这种事。
江清霾黑眸刹那间沉了下来:“在你眼里我是这样的人?”
“欺骗我将近五年,明明在害我还装出关心我,现在还囚禁我。”
苏晚筝一一细数,眼神不甘示弱,“还有什么是你做不出来的?”
被曾经的爱人用这种仇恨又怀疑的视线盯着,他呼吸一阵急促,胸膛窒闷。
“伤害你的事,我做不出来。”明明是一句嘲讽的反问,他却在认真回答。
苏晚筝哼了声,根本就懒得反驳他。
气氛一度陷入僵冷。
江清霾沉沉抿了口气,把碗往床头上一放,淡淡说:“把饭吃了,下周我给你选择权。”
“不骗你。”